“梨婴小姐，现在要布菜吗？”
梨婴回过神来，“好。”
“我帮小姐把灯点上吧？”
“不需要。”梨婴顿了顿，“我在更衣，换好了出去用膳。你布好菜就退下吧。”
那侍童应一声，便转身去了外间。
梨婴迅速地将衣服换好，期间摸到自己先前藏在袖袋中的小匕首，突然想到那个举止可疑的易车夫，方才忘记跟宇文晏凌询问一下那人的身份了。
她想了想，将匕首藏在了身上。起身又围着卧房转了一圈，仍然没有宇文晏凌的影子。
梨婴撇撇嘴，既然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穿过院里的层层包围里进屋来，想必也不会被她这么个普通小丫头发现踪迹吧。
唉，这些练功的人真是狡猾。
出了卧房，布菜的小僮仍在，年纪小小的，看起来顶多只有十二、三岁。看到梨婴出来，竟有些紧张，“对不起梨婴小姐，我太慢了。”
“没关系啊。”梨婴浅浅笑了笑，在圆桌旁坐下。
桌上是几道精致的小食，梨婴凑过去瞧了瞧，炉鸭、桂花翅子、烩鸽蛋、芙蓉燕菜、糖蒸八宝饭。
“这些饭菜是现做的？”
“回梨婴小姐，都是现做的。厨子那边早就把食材备好了，就等您一到就下锅，这不，都是刚出锅的，保证热乎又可口。”
“有心了。王爷安排的？”
“并非王爷。”那小僮一脸认真，原原本本道：“是顾小姐先前安排的。”
梨婴笑笑，“哦，明月姐姐果然是最疼我的。”她抬头望向那个拎着食盒的傻小孩，柔声问道：“明月姐姐眼下可在府里？睡了吗？许久不见，想找姐姐叙叙旧。”
小僮有些愧疚道：“奴才职位卑微，无从知晓顾小姐的确切动向。只知道小姐眼下未在府中，听膳房的伙计们说，小姐还让厨子这边给她备了夜宵，兴许她晚些时候会回来吧。”
梨婴点点头，“那就罢了。姐姐一向忙碌，我的确不该冒然打扰她。你也不必再费心了，回去歇着吧。”
小僮毕恭毕敬作个揖，却行退出了房。
折腾了一整天，心里乱得像一团浆糊，即使面对一整桌的美食，即使早就饥肠辘辘，梨婴拿着箸子还是兴致缺缺。随便戳了几筷子便没了胃口，恰好这时刘兔儿烧水回来了，梨婴便索性把饭碗一推，“兔儿，服侍我洗漱吧，我想歇下了。”
刘兔儿答应一声，端着铜盆过来服侍梨婴擦洗，巾栉被温水浸泡过，柔软又温暖。洗漱完了，刘兔儿抬眼觑小姐一眼，感觉出梨婴的疲惫缓解一些了，这才犹犹豫豫开了口。
“小姐……”
“嗯？”梨婴揉揉自己的后颈，“怎么了兔儿。”
“刚才我端着水盆穿过后院往回走，刚好碰到两个值夜的下人匆匆忙忙地过去，边走边说话，我随便听了几句，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那两个下人说什么了？”梨婴一愣，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兔儿，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不不，兔儿不是想瞒小姐，兔儿是怕小姐听了胡思乱想。”刘兔儿抬眼看她，支吾道：“那两个下人说，顾小姐刚刚回府了，吩咐她们去收拾正院的卧房，不管是宵夜、被褥还是用具，都让她们准备双人的。可是往常顾小姐在府里都是一个人就寝的……我听她们说话的时候，她们正一边纳闷一边连忙赶去准备呢。”
梨婴歪着头听了半晌，越听越迷糊，“所以呢？”
“连用具和宵夜都是双人的……”刘兔儿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嘟哝道：“所以，小姐您觉得，顾明月这是要跟谁同床共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