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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极剑直谱15——秋荒

话说裘白在将死之际,回忆此生云云之时,受那回忆中波法低耶引导,对尘世的谶念爆发,而经络贯通,提元而起,双手在生死线上又撑起活的契机。

世间纯净为何物,我们都知道人至善,可以说此人纯洁无暇。然而千年积累的怨念在十世之下的结晶物,造就了千年旱魃,至纯的怨念拥有自然界里最强大的力量,无惧无恐,对怨恨的报复实施得万分的彻底。那千年旱魃极怒,努使双臂,粗壮的毛臂就犹如钢钳制一般。裘白身上白光起,提元运身,强撑双臂,两者对抗,犹如钢钳怒夹金刚石。

相持几刻钟,裘白冷笑一声,两只手掌,同时运力,顿时金刚石犹如又生金刚爪,猛抓两只钢钳臂,那千年旱魃毫无痛感,使双臂犹如使器物,毫不怜惜,依旧大力猛夹。只在两力相交的极点,听见有骨头咔嚓一声,连带两声撕裂、两只金刚臂竟然被扯断。那失去双臂的旱魃血脉喷涌,撒在地上犹如水入烧红的热锅,嗤的一声响,化作一团黑气。裘白丢下双臂,猛出右手一把向上锁住旱魃咽喉,旱魃失去双臂,又被锁住咽喉,张口怒吼。裘白毫不犹豫钢爪一捏捏断旱魃头颈,那旱魃头颈一断,依旧断断续续发出嘶吼。那裘白一伸左手,两爪抓住旱魃依旧断了的头颈,猛的一用力,又一声撕裂声,旱魃头身分离,身一软,一声闷响,扑通一声,如巨石落地,惊起一阵尘土。

裘白这才感觉胸中一阵闷痛,猛咳几声,又吐出几口鲜血,摊坐在地上,两手撑着地,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裘白环顾四周,心里一阵感慨“活着真好,即使苦一点,但是活着真好。”而后看看天,心里万分高兴,天蓝蓝,风清清,虽然太阳大,但是依旧感觉到温度,依旧听到风声。天边渐渐吹来云彩,遮住太阳,顿时灼热的地上,有了一阵阴凉。

渐渐有人聚拢过来,看看裘白,看看地上的凌乱的旱魃尸身。

一阵安静后,开始有了人声:“谁家的人,自己认领,来几个壮汉把这旱魃抬起来烧了!快点!”

裘白缓了缓之后,爬起身,自个回家去了。裘白爹妈看到儿子身上有血,非常惊慌,娘惊慌的问道:“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呀!”裘白道:“到田里打旱魃,旱魃死了。”

娘这才放心,又问:“儿啊有么有伤到哪里?”裘白摇摇头,又道:“我回房换衣服去了。”便回了房。

不多时霜雪上了裘白家,进了裘白房间,看到裘白地上的衣物沾着血,惶恐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裘白只是笑笑,并不多言。霜雪见裘白笑了心里放心了些:“你要不要上郎中那?”

裘白看着霜雪,伸出手勾了勾,示意霜雪过来。霜雪便好奇的走到跟前。裘白迎面一把把霜雪抱住,霜雪心里一惊,心里碰碰直跳,脸一红,一个激灵,几乎腿都要软了,霜雪听见自己心脏碰碰直跳,许久才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嘛?”

裘白才调笑道:“嗯,从小到大都没有抱过人,想看看是什么感觉呀!”

霜雪感觉自己血脉喷张,脸越来越红,有点吸不过气来,忽然一软,晕了过去,裘白赶忙一把往上抱住。心里吃了一惊“这,这怎么了!”

而后只好把霜雪抱着往霜雪家送。霜雪爹娘一看裘白抱着霜雪,心里一阵着急霜雪娘道:“这是怎么了,兔崽子你把我家霜雪怎么了!”

裘白笑了笑:“没怎么样,就是霜雪可能太高兴性情激动,所以昏过去了!”

霜雪娘很疑惑:“太高兴,昏过去?”而后把霜雪抱回了房间,盖好被子便离开了。

旱魃死了,村民们用一把大火点燃枯萎的稻苗烧了旱魃的尸体。那隆隆的黑烟升上了天空。天空渐渐变黑,渐渐起了风,越刮越大,把火吹得极其的旺盛,裘白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那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把那火往一处斜吹,火堆刹那间隆隆作响,犹如活物,往四周轰隆一声,火势极大迸发开来,站得近的人,被这忽然迸发的大火,几乎被大火包住,惊叫着往外跑。而后狂风一变往裘白迎面一吹,裘白瞬间感到猛风贯眼,迷了眼,衣服吹得呼啦啦直响,伸手护住眼睛,而后透过一点余光看向前方,忽然余光看到前方一阵光,在接近自己。放下手一看,那堆火焰犹如引燃了一根直行的导火索,直烧而来,裘白赶紧往旁边退开,忽然发现,那一团本借着风直烧的火焰竟然也拐了个弯,裘白心里一阵惊慌,转身就跑。那火焰不依不饶,接着地上的可燃物直逼而来,并且速度极快,自己跑得快,火焰烧得更快。裘白极其顾忌身后的火焰,以至于一不小心分神,被枯草绊倒,心里大呼不好。一转身,那团火焰腾空而起,直扑而来,显露出一个头颅形状,正是那只骇人的旱魃头颅,那头怒张开大嘴颤抖的样子,裘白好似听到了一声震动枯草的吼叫声,那裘白心里毛骨悚然,伸出一只手遮挡,那火焰扑到裘白面对面三寸处,忽然停住,火焰头与裘白对视几刻,露出一阵阴霾的笑脸,那裘白看着这张脸阴深恐怖,忽然有一股直逼心头的恐惧感袭来。而后那火焰忽然收缩而去,不时灭了。不多时黑乎乎的天空一声霹雳,极其闪亮,又极其大声,炸裂声直灌裘白,裘白被惊得缩颈,有点瑟瑟发抖。雨哗啦啦的,刹那间就落在了地上,远处的人们在惊吓之余,立刻欢腾起来,裘白也渐渐稍微平复了心情,起身,往家里去了。

黄天终于降下了大雨,一个夏季干涸的河流又滚滚的流出了水,大地上枯枝败叶下,还幸存的生灵也吸取了雨水,开始了正常的生长。大难不死的人们冲出了家门,仰天迎接着大雨,人们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兴奋。

裘白回到家,感觉身心疲惫,便换了衣裳,上床歇息了,可是虽然疲惫,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里很不安,思来想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一直持续了好几日,时间一长,渐渐又淡忘了这些事情,便也就睡着了,过去了。

夏去秋来,这个秋天比以往要凄凉,因为在夏天,万物都已经枯萎了,秋来,山林之间本该火红一片枫叶林,或者清秋雾绕长青树,而这个秋天,山林萧瑟,叶子早早失去了刚飘落时候的红,已经褪色成将要作泥的棕,生气全无。旱魃之前城里的富裕商人不惜代价从百里之外取来水,以仁义的名义,以一升水易十斗米的价格,廉价向百姓收购了许多的粮食。旱魃过后,收成的季节已经颗粒无收,百姓们的余粮日渐稀少,直至秋末冬初,大部分百姓家里东西都吃完了,城里米加飞涨,富裕商们便开仓卖粮,一直涨到普通百姓根本掏不起钱买上一斗米,裘白家里有余粮,因为夜里用油纸伞取水,所以没有用余粮换水。裘白左右的邻居都已经没有了粮食,裘白很大方的开仓,挑了一担粮食给霜雪家,又很大方的挑了一担给一边曾欺负过自己的邻居。老二开门,一言不发夺过扁担担就往自己家扛,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裘白还想开口说让隔壁邻居吧扁担还给自己,但是看邻居如此,也不好再开口了。

旱魃一打,又闹饥荒,又有人陆陆续续的被饿死了。没水喝,上哪里也抢不到,没粮食,却可以抢,所以百姓中许多人上山做了山贼。一时间山贼四起,打着劫富济贫,匡扶大义的旗号到处烧杀抢掠。

裘白心里很不安,因为看到隔壁邻居家老大老二往上山去,一直到晚上才回来。思来想去,第二日裘白便迫不及待的又挑了两担粮食给隔壁邻居,裘白的父母很不满道:“你就这么败家呀!挑了一担粮食给别人,足够了,别人可以吃上好久好久,你这再挑给人家,人家根本不感谢你。”裘白瑶瑶头道:“你们就不要管了,这个家我来持,我做事有分寸。”于是又敲响了隔壁家邻居的门,又是老二开门,裘白满脸和善笑意:“大哥,我担心你们家粮食不够,我又送来两担,等到来年春天,我们一起去插秧好吗!”那老二又是一言不发,挑进两担粮食,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回到家里,裘白又睡不着了,心里非常忐忑,非常不安。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冬天要来了,裘白早早就盼望着初春,只要春初一来,不仅仅是万物复苏,天地一片生气。并且没有粮食的人们又可以播种。天上飘起了雪花,格外安静,屋子里升着暖炉很温暖,裘白打开窗子,支上支架,看着屋外宁静的飘雪。不多时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霜雪开门跑出去了,高兴的在雪地里转着圈,裘白看到霜雪欢快,渐渐心情也开朗起来,雪花飘落在霜雪红彤彤的脸上,霜雪是那么的漂亮。看的裘白入了神。霜雪看到裘白在看自己,越发的活跃,甚至在雪地,旋转着跳起来舞,虽然或许连霜雪都不知道是什么舞,总之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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