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娘亲,那么疼爱他的娘亲,倒在那片血泊中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而那个人,那个被母亲深爱的那个人,直到母亲死,都没有来看过母亲一眼,反而是废除了母亲的妃位,把母亲贬为庶人……
凤隐离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令人伤心的事,一想到这件事,心中满满的就都是恨与泪。
这是,季云初就像是他的知己一般,适时的对他说出了一句话:“美人哥哥,不要伤心了!你这一伤心,让我也怪伤心的!其实你已经比我好太多了你知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娘亲,还是从别人的口中才知道,我娘亲是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我不知道我母亲到底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她对我好不好,我都没有来得及见她一面,哪怕是看一眼也好,可是……没有……”
越说,季云初就越想哭。她也好想念她的娘亲啊!可是谁能告诉她,她的娘亲在哪儿啊!
“美人哥哥,虽然,我们现在都没有母亲的疼爱,但是我们还有别的在乎我们的人啊!就比如说我姐姐吧!为了那些在乎我们的人,我们也要好好的走下去。怎么潇洒怎么过,怎么开心怎么活!我想,我们的娘亲在天上一定不想看到我们过得不开心吧!美人哥哥,没关系!就算没有了全世界,可是我们还有自己啊!”
季云初的眼睛闪亮的熠熠生辉,眼眸的最深处有一团红色的火焰在跳动。
“恩……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的这些话。昨天匆匆一别,都没有来得及问你的……”
凤隐离正想问季云初的名字叫什么,恰巧,季云初偏偏在这个时候告诉了凤隐离她的名字。
“美人哥哥,我叫季云初,你呢?你长得这么好看,也一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云初,季云初。凤隐离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这一集,就记住了一生,一生永不再忘。
“我叫凤隐……”
凤隐离正说着,忽然停了下来,扯出一抹坏坏的邪笑。说出了一句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我不告诉你!”
“好嘛!美人哥哥你太坏了,居然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害的我空欢喜一场,哼!”
季云初撇了撇嘴,目光望见满地的白雪,顿时就有了好主意。
她趁着凤隐离不注意,偷偷在地上抓了一把白雪,揉成团,向凤隐离砸去。
冰凉的雪花碰到脖子上温热的肌肤,凤隐离受惊,一转头,就看到季云初用嚣张且得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再看看地上的雪,不禁玩儿心大起。
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抓了把雪,在季云初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是现在!
“啪!”
一个雪球好巧不巧的,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季云初的脸上,季云初不舒服的甩了甩脸,还是没有把那图案鬼东西甩下来。
于是,她用一双呆萌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凤隐离,无声的显示出对他的控诉……
凤隐离本以为时间会定格到这里,可没想到季云初很快的反应过来,用比他刚刚还要快的速度,抓了把雪就砸他。他笑了笑,也不甘示弱的向她砸起雪来……
两人你追我赶,在空旷的雪地上,两个小小的身影互相追逐着、嬉笑着、打闹着,这情景是如此的美好……
思绪飘回现在,不知何时,季云初早已泪流满面。
温热的液体从眼中坠下,划过苍白的脸颊,流到嘴角。季云初嘴巴微微张开,那滴泪便顺势流入嘴角,令季云初怔了一下。
不都说眼泪是咸的吗?但是为什么,现在她品尝的眼泪,满满的都是苦涩的滋味,连带着她的心都是苦的。
回想曾经,那一年,红苏纤手,几经轻握?
那一年,绝美容颜,几经轻抚?
那一年,三千墨发,几经轻挽?
那一年,红梅树下,雪花漫天,是谁言:愿执汝之手,与汝偕老。
又是谁笑答:愿执君之手,与君白头?
可惜了,这些都已经被冠上了“曾经”这个词了。
曾经是过去了的美好时光,我们每个人都在怀念过去,可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的,是再也回不去的!
曾经只是个美梦,再美好的梦境,终究是会有醒来的一刹那。
一觉梦醒,红梅凋落,谁为谁流泪?谁为谁心疼?
若说这是一段缘分,那就把它当成一段劫好了!
尘缘从来都如水,何须什么眼泪!流水流水淙淙,淙淙亦是匆匆,卷走了片片落花及我对你的思念。过去的,回不来了。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字伤人又伤己!
季云初的眼底是波澜不惊的一片平静。
现在,她的心已如止水般一样宁静。
不,确切的说,不是心如止水!与其非要说是心如止水,倒不如……
与其说是心如止水,倒不如说是心如死灰。
她的灵魂还在,可是她已经死了,心死了……
这世上,再没有当初那么纯真的季云初了。这些都将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