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队。光亮的铁质地面上,脚步有乱有整。光滑的白色圆顶走廊反而让人感觉一种压抑感,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用一个词形容的话,无助。
陆铿摇摇头,看着这几个慢慢悠悠拿着仪器探来测去的工程师们,鄙夷的唾了口吐沫,端着枪走上前去,“我们的时间紧迫,跟上我们,你们这样到处乱跑,我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他尽量压低声音克制着用英语问一个正在采样血迹的工程师道。
“哦,陆先生,我认为华方没权力干涉我们的工作!”他转回头继续采集装片样本。
“先生,请不要忘记你来南极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有句话叫,心计赤布料热都付!”当然,最后一句是用蹩脚的汉语说的。
“好吧,我们将继续前进,五分钟内你们必须跟上我们。”陆铿咬着牙说,挥挥手带着二队继续前进。
三队。
“菜鸟们,扔下你的随身物品,继续前进!”教官大吼一声,把软绵绵的三两成群坐在地上的尖兵们吓的连忙起立。
“慌张。全体集合!”教官撇撇嘴,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他们面前。头上帽子的雪还没有化净,端着带有消音器和镭射的步枪,如铁一般站立着。
“向右看齐!”学员们赶忙对齐,啪啪跺地的响声震耳欲聋。
“向前看!”嗒!一声整齐化一的声响后,完全安静。跺地声的回音闯荡在走廊里。
“向右转,急行军,跑步走!”教官吼着,自顾自的向前跑去,头顶上的雪一点也没有落下。
学员们跟上步伐,只抱着枪全速前进。在空旷的白色回廊里咣当咣当齐刷刷响着。张沐宇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在队伍中间,跟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喘着气向未知的前方进发。
灯光忽明忽暗,磁能反应炉开始缓缓运作,轰鸣声中,建筑上方覆盖的积雪缓缓滑下,露出不再鲜艳的红色漆面。暗红色在雪原中,总会让人想到血。
“我们与雪窝(代指行动总指挥部)取得了联系,一队正在原地待命。让那些羔子们跟上二队,我们要继续前进了。”陆铿咽口吐沫,警惕地环顾四周,瞟一眼正在收拾箱子的美国专家,右手压在耳边的无线电上低声道。
“一队下楼梯,右侧五十米右转直走三十米左转第三个绿色门旁边有个电灯,左拧270°密码--。-,。-,。-。-,。。--。进入研究室后右侧花瓶左拧三圈,左边靠边进入研究所。”陆铿护送着那些美国专家,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左手摸了摸弹夹和各种手雷。他穿着雪地迷彩伪装,在白色的走廊中与其他人相比起来要和谐的多,手上的步枪也包裹了白色的布条。
“收到,这边没有灯光了,我们正在铺设壁灯装置,可能速度会减缓。”一队队长伸手举拳,坐着聊天和警戒的士兵们立即起身集合,形成搜索队形。望着不远处的黑暗,他皱皱眉回应道“电力供给在下面断了,完毕。”
“无妨!安全优先,不要吝啬照明灯,完毕。”陆铿眨眨眼,整整头盔道。
“收到。”
一队开始行动,扔下一个照明弹,分组顺着梯子往下爬。如同无尽深渊,风吼如幽魂哭号,丧鬼夜语,这所建筑未知的面纱,正在一步步被探访者揭开。
“噗呲!”第一批下来的士兵们不断朝四处扔照明弹,步枪下挂的镭射灯交错着,缓缓前进。电磁和各种机械嗡嗡响着,不知道哪块顶部玻璃因年久失修而破损,一束阳光照在地上,阳光下本就亮白色的地面又被吹下的积雪掩盖,皮鞋嘎吱嘎吱踩过这片松软的地面,小心翼翼却仍旧发出巨大的声音,像极了一群演哑剧的滑稽演员。壁灯被安装在墙壁上,一个这种小壁灯的光亮就足以照亮小半个篮球场。
“通讯正常,我队全员体温正常。磁能炉已经开始融雪,底部安全,正在按照预定路线行进,完毕。”虽然有丝变声,但无线电的声音依旧是清晰的。
陆铿回头一望那几个慢吞吞的美国佬,伸出右手撸起袖管,打开手表擦擦上面的积雪,皱着眉看看时间,两点十五分。
“wait,陆!现在是正午!不用担心时间!”一名研究员一边走一边摆摆手,伸手推推他的细边眼镜笑着对陆铿道。他一身厚重的深蓝色羽绒服,衣服是盟军的雄鹰标志熠熠生辉。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陆铿不苟言笑,下意识摸摸手雷,头也不回地行进,雪地迷彩服上鲜红的国旗格外乍眼。
“别磨磨蹭蹭的,我们不会因为因为你们几个而停下脚步。跟上我的步伐!”
“OKOK,你是对的,我们继续前进。”美国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改口附和道。
“嘭。”一滴消融的雪水顺着天台落下,清脆的打在铁皮地面上。
一队的所有人,七横八竖倒在这片场地上。五脏六腑被掏了出来,四肢七横八竖,壁灯被逐个敲碎。其中一个士兵翻着白眼趴在地上——头被扭转180°,他的步枪被打飞在几米外的那片雪地上,握把上有个血淋淋的手,那是个粗糙而带着老茧的手。镭射灯在地上仍旧射出光线,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总之,没留一个活口。
“一队失联,重复,一队失联。三队跟上队伍,我们要继续前进了。”陆铿眉头一皱,哗啦一声武器上膛。“全员做好战斗准备,进入防御队形!美国佬们听好了,最好跟紧我们,别给我们添麻烦!”陆铿握紧手中的步枪,死盯着前方的走廊,沿着一队开辟的道路快速前进。
“加速!别和老太太似的晃悠!我不管那些美国佬搞什么名堂,只知道你们是来训练的!不是来郊游的!你们是弱智吗!把枪抓牢!别让我看见谁给我松手!端起来!你TM跟上前面的!新兵A4!谁让你给我跺脚了!?声音好听吗?!”
张沐宇跟在队伍中,跟着前面的人头甩动着双臂,死死抓紧手中的步枪。不知道多少公斤的重物,是这个年纪的人通常无法接受的。这大约四五十个人,就如百米冲刺般匀速前进,教官不时吼着训斥着,不时出现在队伍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