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知否认过多少次了。她不过与管弦有着必须往来的正式理由罢了。
“那你有机会了。”众人对韩嘉蕊起着哄。其实大家心里多少也这么想。都接着或有或无的借口,和管弦说说话。他温柔的话语总让她们讨论个好几晚。虽然,那只是问谈诗去了哪里,下次和她约的时间地点等平常话,但浪漫的女生们总爱把这当成情话一样渲染。
理论上讲,某个特别惹人注意的男生总会成为宿舍姐妹们的共同话题。过去,谈诗虽然没有八卦的喜好,却并不排斥,也总是笑眯眯的坐在一边听她们或夸大或臆测着那个被当人谈资的男生的飞短流长。可是,当谈诗发现,自己也开始情不自禁想着管弦的时候,对别人议论管弦,她便无法参与其中,甚至从心底坚决划清界限。在她心中,管弦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不愿与她们用轻率甚至轻浮的语调谈论他,这会让她感到自己心中那隐约的情感受到亵渎。
为了校刊插图,他们往来也有半年了,基本达成无言的默契,管弦总会在特定的时间来,谈诗也在特定的时间留在宿舍等着。
可是,今天好像不属于那个“特定的时间”哩。
不过,谈诗还是穿好鞋下楼去。
“怎么今天来了?”谈诗主动打着招呼,以免被管弦先说了,她下面没话接。
“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还真是糟糕。”管弦佯装心痛的苦着脸,“没事就不能来吗?”
他最近说话越来越这样,也不正正经经的,叫她不知以何种态度去答。
可管弦偏爱逗她。因为她又恢复了***阿姨的严肃面孔,他想看她俏皮的一面,看不到的话,能见她发窘也挺逗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各样窘态在他脑海中常常过电影一般,大致说来是脸红+皱眉+抿嘴,然后,说话有点结巴。
“也不是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谈诗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真是有事来的。”他伸手入兜掏着什么。
“啊?”有什么事?除了插图的事,她不觉得,管弦有什么需要她帮忙,她也能帮得上忙得。
“喏,我有两张紫金大剧院的音乐会票,今晚七点。还能赏个光一起去?”一直把如何答谢谈诗这件事放在心上的管弦,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他记得高二校庆那年,她被一首《致爱丽丝》的钢琴曲感动到不行,所以,他相信,谈诗一定会很高兴的答应的。
“两张票,都给我的吗?”谈诗疑惑的问。她思考起找谁同行的问题来。除了她,宿舍的女生差不多都有主了。她也没什么外系的好友,会不会浪费一张票呢?
管弦有点无语。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解释,“我请你,所以,一张给你一张给我。”
“啊~哈~”发现自己误解的谈诗尴尬的笑着,“这样啊,我就不用担心浪费一张票了。”
“怎么办呢?就我和他两个人哎!一路上还要并肩同行,一起挤公交。”当时一头热答应后,回到宿舍,谈诗才开始考虑起细节问题来。
这个细节最重要的就是,她得单独和管弦共处四五个小时。
虽然,这期间,大部分时间在剧院内,小部分时间在路上,但对于没有单独和男生同行经验的她而言,还是很难用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尤其,还在她无法用公事以外的态度坦然面对管弦的时候。
“一个人愁什么呢?”见她一人坐在床边唉声叹气了半天,朱鹤忍不住问。
“啊,没什么。”糗态又被人撞破了,“对了,我今天晚上去听音乐会,可能回来晚点。”除了周末回家,她会来的晚点,平时晚上,她都乖乖的呆在教室或图书馆看书。
“终于开窍啦?”朱鹤有点惊喜的问。她们磨她晚上出去逛街磨了很久了,可她就是不出去,她们要以为,这四年她大概没指望被改进了,没想到,她终于变通了。
“谁魅力这么大,能把你给拨动了?”她们老嘲笑她是陈旧的算盘珠子,不拨不动,拨也难动。本来,这是形容人脑子迟钝的话,她的舍友接过来形容她的一尘不变。
“管——”说了一半,怕被她们想歪了,即使好心的说笑,她也受不了,好像在玷污她纯洁的感觉一般,便立刻转口,“管不着!”
“呵呵,不管不管!玩得开心点!”朱鹤并不在意,收拾了东西,到教室和她最近认识的一个外系男生一同自习去了。
拍拍心口,谈笑对自己小声念叨,“不要出丑,千万不要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