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烧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天气闷热,一丝风也没有,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大学城金融学院,就是我就读的大学。
现在城市里玩命盖房,寸土寸金,大学都被迁到了郊区,几个大学放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大学城。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这么多学生聚在一起,自然要热闹很多。
金融学虽然教学质量一般,不过是个三流大学。可由于学校领导另辟蹊径,敛财有术,在大学城的诸多学校里,我们这个学校绝对算是个有钱的学校,对得起金融学院的这块牌子。
正所谓有钱必兴土木,我们学校内大大小小教学楼盖了不少,以至于上学一年,有很多地方我始终也没去过。
比如我现在站在的这间教室门前。
学校某栋教学楼的某个角落,教室的门口挂着一块歪斜的门牌,写着“灵异研究社”,看上去颇有些凄凉。
迎面的门像一张呆板的脸,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昨夜整整一晚我都不敢睡觉,直到天光大亮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个小时,然后鬼使神差的,按照对方留下的地址,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无论如何也要来这里一趟,我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深呼吸,我鼓了鼓气,上前一步轻轻敲响了门。
“咚咚咚……”
无人应答,我愣了会儿,又用力敲了两下,门却无声无息的开了。
门没锁。
迟疑了一下,我迈步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无人,静悄悄得没有一点声响。
是我想错了,这间屋子与其说是教室,不如说是间小小的办公室更贴切。
屋内面积不大,至多八个平米出头。陈设也很简单,正中间一张长桌,上面简单摆着些文具,几把椅子凌乱的放在长桌四周,棕色的制式书柜和衣柜各一个,并排放在了墙边。
唯一的生物,正悠闲的趴在写字台上,金色的眼流金闪动,淡漠地看着我。
那是一只黑白花色的猫,背黑腹白,头部、脖子上下毛色均等,尾尖和四爪为白色。模样好看,只是过于冷淡,对于我的出现,它的眼神充满不屑,甚至不屑于对我叫上一声。
猫的前方竖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社长”两字。
猫是社团社长吗……
我怔了怔,确定屋内真的没人后,只好小心翼翼走到猫身边,“……不会,你就是灵异社的社长吧?”
猫不回答,咸淡地盯着我,尾巴一甩一甩。
“那个……”我试图和猫交流,递过去昨天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电脑旁的复印纸,“我是收到这个来的。”
猫扫了眼我拿出的复印纸,才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溜达到一边。
我这才发现,在这只猫的身子底下,还有另一张A4纸。
我绕过桌子,走到那张A4纸前,却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炎夏之际,我仿佛被人从头上泼下一盆冰水,刺骨的凉意冲击的身上每根骨头都在发抖。
那是一张写着“灵异研究社”的表格,表格上条条框框有不少东西。这些不重要,只是在最下面的社长一栏,却赫然签着我的名字——方远。
活见鬼了,怎么可能!
我今天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学校里还有这样一个社团?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这个灵异社团的社长名字处却签上了我的名字?
我一把抄起那张纸左看右看,字迹、笔法的顿挫,这确实是我的字,而且笔迹尤新。只是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在这样一张纸上签过名字。
难道我梦游,还是精神分裂?
“扑通”一声,我一屁股坐在了长桌前的椅子上,脑中向炸开一样隐隐作痛,望着天花板呆若木鸡。
我可以确定自己没签过这个字。不要说签字,就算是笔,从昨晚到现在我也没摸过……可这个名字又是怎么写上去的?
我把从昨晚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想,一直想到今天早上来到这里。却依旧没什么头绪,反而是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心惊。
黑白花的猫趴在我面前,一脸嘲笑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现在的表情非常欣赏。
小小的办公室内,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盯着猫,眼睛一眨不眨。这只猫又是怎么回事?自打我来到这个灵异社团,就一个人也没见到。
难道说这个社团里只有一只猫而已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如果这个灵异社团没有人,那昨天那个离奇失踪的帖子又是谁发的呢?
“吱呀”一声,有人轻轻推开了社团的门。
我身子一抖,难道是这个社团的人终于出现了吗?
门口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看上去并不像是大学女生。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们的打扮和举止,还存有高中生的一丝稚气。
但我依旧有些紧张,毕竟我并不是这个社团的人。
“你们是……”我尽量冷静,问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三个人看到我,眼中一亮。一个戴着眼镜,外表斯文的男生上前一步,主动介绍道:“我们是承文附属高中的学生,请问学长,这里是灵异研究社团吗?”
虽说带着眼镜,却没什么书呆子气,说话干净利落,大方沉稳。
“是……是吧。”低声回答后,我心虚地咳嗽了两声。
“你们看,”另一个高壮的男生好像发现了什么,几步走过来伸手指着我的前方那个牌子,“这位大哥就是社长,太好了,谢衍,我就说咱们没来错地方。”
我去,被他们误会了,那只猫离开后,正好社长的那个标牌变成是我面前的了。
“你们误会了,其实我……”
谢衍——就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过来看了眼趴在我身前的猫,转而把目光投到了我手中那张A4纸上。
“学长名叫方远吗?”
“对,我是叫方远……”
我还要再解释,却被他拿走了我手中的纸,指了指上面我的签名,微微一笑,“那就没有错了,学长就是这里的社长。”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