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丞相大人早些睡觉吧,末将带公主进去休息了。”库铎转身要走,刚走出去一步却发现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脚步,他低头,看见芈仪的手紧紧的攥着景暇宽大的袖口。
酒醉中的芈仪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要她松开景暇的袖口,她微微蹙眉,呢喃道:“母妃,我不要离开你。”她的声音那么悲伤,泫然欲泣。
“公主,你醉了,他不是你母妃。”库铎劝说道。
“不,他就是我母妃,”芈仪在库铎怀中挣扎了一下,将手中的袖子攥的更紧,“我不要玉兰树,我要母妃。”
“我随公主进去吧,”景暇这时说道,“或许她睡着了,就会松开了。”
库铎看着景暇犹豫了一下:“好吧,让丞相大人受累了。”
库铎进屋将芈仪放到床上,昭卜用湿毛巾给芈仪擦脸,芈仪抓着景暇袖口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景暇只好坐在她床边,库铎也没有离开,坐在屋子的正中央。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怪异,两个大男人坐在女子的房中,任谁也会觉得奇怪。
昭卜在旁边做事也畏手畏脚,她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如今丞相大人和秦国的将军同时盯着她伺候芈仪,若是出一点差错,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昭卜更加紧张,连拿着毛巾的手都有些颤抖,人越乱就越容易出错,昭卜不想出错却还是出了错,景暇要她拿伤药和纱布,他要给芈仪的手上药,昭卜端着放着伤药和纱布的木盘,就在快要走到床头的时候,脚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身子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头磕在了床头的花架上,花架上的一只喜上眉梢描金花瓶在花架上晃荡了两下终于没能停住,掉在地上成了碎片,花瓶中的清水和瓶里插着的一支玉兰花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还有一个东西从花瓶中掉了出来,正好滚落到景暇脚前。
昭卜的身子正好挡住了库铎的视线,景暇不动声色的将那东西捡起放到袖中,回头看了看芈仪,眼神中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惊艳。
芈仪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库铎喝的酒是烈性的当滁酒,她能够在第二天醒来完全还是景暇去德世那里要来的那碗醒酒汤的功劳。
昭卜服侍芈仪起床,她走路一瘸一拐显然是身体不太舒服,芈仪随口问她:“你的腿怎么了?”
“奴婢没有伺候好公主,所以被库将军带到冷县令面前罚了板子。”昭卜跪在地上,说话时面带惧色,显然库铎的做法将她吓得不轻。
“起来吧,帮我梳妆。”芈仪淡淡说道,昭卜的情况她不关心,库铎既然罚她,一定有他的道理。
芈仪梳了一个双环髻,发髻上插着翡翠红宝石花朵簪,带了一副翡翠耳坠,裙子是水红色,外面套一件粉色绣着樱花的外衣,让人看到便想起秀美二字。
芈仪拿起眉石轻描黛眉,昭卜去给芈仪找合适的挽纱,不消片刻她便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绿色的挽纱:“公主,丞相大人派人来,说是要接公主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