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美院内的情况可以用一片混乱来形容,管事的直接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出事的那间厢房外围了一群人,都冲着厢房内指指点点,嘴中念念有词,说什么这人死的太惨了,竟连个全尸都没有。
芈仪和景暇进到房内,饶是芈仪自认为自己的胆子很大,在看到屋内的场景后,心也漏跳了一拍。
屋内的场景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床上,纱帐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地上躺着一个男子,上身****,他的头被人砍掉了,脖子的断口处血管喷出来的鲜血都溅到了房顶。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了深紫色,景暇扫了一眼地上的男子,视线落在屏风上搭着的一件白色的大氅上,如果他记得没错,那件大氅他在上官佼枚的身上见过。
地上的无头尸体身份不明,从尸体僵硬弯曲的手指似乎可以看到他死去时的痛苦。
芈仪对地上死的是谁不感兴趣,换句话说她就是好奇想来看看,屋子的装饰不错,桌上摆的那只花瓶是棱窑烧出来的精品,这是芈仪此时心里的想法。
“你不怕?”景暇好奇的问道,像芈仪这样自幼在宫闱中长大,娇生惯养的公主看到这样的场景该是吓得大叫才对,怎么会这样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有什么好怕的,”芈仪温柔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人生是人,人死是鬼,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死人不过是一摊血肉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景暇的眼中划过一道复杂的光芒:“是没什么好怕的,公主您比我想象的要有胆识。”
芈仪朝景暇微微一笑报以回应,她的胆识,还不是秦宫后宫中的那些女人锻炼出来的。
“让开,让开,都让开。”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人群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一名穿着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挺着大大的将军肚走了过来,冲他点头哈腰一番跑进了屋子里。
“你们两个人赶紧出来,莫要破坏了案发现场。”那名身穿官服的男子对景暇和芈仪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景暇手中的令牌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和华满的反应一样,那中年男子看到令牌后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下……下官月夕城县官冷得业见过丞相大人。”
“本相奉大王之命来月夕城迎接秦国使者,这件事你知道吧。”
“下……下官知道,三日前下官就已经布置好了,只等着丞相和秦国使者到来。”
“本相身后这位是秦国的高阳公主,此次秦国派来楚国的使者,高阳公主一路车马劳顿肯定是累了,你带公主去你安排的住处休息吧。”
“诺。”县官抬头看了一眼芈仪,瞬间眼睛睁大,带着惊艳的光芒。
芈仪厌恶县官这样盯着她看,她走到县官身边,冷冷道:“县官大人还不带路,难道是要本公主自己去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