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臣妾知道这于礼不和,可是臣妾真的好想回家乡看看,”采泪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有些喘息,“大王,昨晚臣妾梦到臣妾的父母了,他们问臣妾为什么不回去看他们,臣妾父母生前对臣妾疼爱有加,如今他们二老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臣妾想尽一下最后的孝道,再去看他们一次,臣妾……”
说到这里,采泪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急忙掏出袖子中的手帕捂住嘴,秦王听到声音从软榻上站起来抱住采泪,一叠声焦急的问采泪:“泪儿你怎么了,怎么咳的这么厉害,来人呐,快传太医。”
采泪依旧咳的厉害,从胸口发出的声音像一个残破的风箱,她的脸有些涨红,眼中泪水汪汪。
“泪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本王呀。”楚王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紧紧的扶着采泪,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采泪摔到地上。
采泪咳嗽稍稍停止了些,她缓缓拿开捂着嘴的手帕,只见白色的手帕上沾满了大片殷红的鲜血。
采泪看到手帕上的鲜血急忙想要藏起来,却被楚王瞧了个正着。
楚王一把夺走采泪手中的手帕,看到上面的血迹后手指变得颤抖起来难以置信的说道:“泪儿你咳血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病成这样?”
采泪轻轻一笑,像一片支离破碎的花瓣:“大王不必担心,这是老毛病了,只不过这几日加重了。”
楚王紧紧的皱着眉头:“你怎么不找太医看看,病成这样怎么不跟本王说。”
采泪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微喘着对楚王说道:“臣妾害怕大王担心就没有跟大王说,臣妾此生能够得大王如此疼爱,死而无憾了,只可惜臣妾一直想回家乡看一眼,看来是不能了。”
“休要胡说,”楚王两根手指捂住采泪的嘴唇,“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只要你好起来,你说什么本王都答应。”
采泪摇摇头:“臣妾没什么好求大王的,只盼着能够回家乡看一眼就死而无憾了。”
“太医呢,怎么还不来?”楚王喊道。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楚王依旧没有立刻答应采泪的请求,在楚王心中,江山远远比美人要来的重要。
此时,外面阴雨连绵,春寒料峭,当楚国的权贵在家中歌舞升平,安乐享受时,楚国都城耀留城中的多韶书院按时搭起了施粥棚。
多韶书院是整个楚国儒家学子最向往的地方,有儒家之祖的称号,像最著名的儒学大师磊卜,辛绥皆在多韶书院教学,楚国朝中有一半多的官员都出自多韶书院。
多韶书院也被称誉为皇家学院,其建筑辉煌气派,不是一般学院可比,红色的朱漆大门上挂着一个鎏金牌匾,上面是上一任楚王亲笔所写的‘多韶书院’四个大字。
如此气势恢宏的大门外此时挤满了耀留城中的乞丐以及穷苦人家,看起来有些不协调,可是这确实是多韶书院每个月都会发生的事情。
施粥棚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没有人哄抢,也没有人吵闹,即使他们饿得饥肠辘辘,但所有人仍是耐心的排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