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芈仪喊了一声以示礼貌,如今的她死里逃生就像是再活一世权利金钱地位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有人情还稍有留恋。
“公主不必客气,”他说完一撩衣袍坐到床边给芈仪号脉,一盏茶时间过去,他的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坏,“公主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过既然能够醒过来,老夫一定要让你活蹦乱跳的,看了丞相大人没白等呀。”
再次提及景暇,芈仪感觉自己的心猛然抽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昏迷的这段日子他一直守在她身旁吗,为什么此时看不到他的身形,还是德世在帮着景暇说谎,她不敢相信任何人的话,如今连景暇也不敢相信了。
芈仪低下头,暂时自己的情绪问道:“景暇他人呢,怎么不见他?”
“哦,前朝有事,他去处理事情了,他毕竟是楚国丞相,怎能弃国家于不顾呢。”
“哦。”芈仪应了一声,心底闪过一丝失落的情绪。
德世走出房间给芈仪煎药,程徽给芈仪端来了一碗粥给芈仪垫肚子。
由程徽扶着坐起,芈仪感觉自己的腰好久都没有动过了,如今坐起来竟还有些不适应用腰支撑着身体,看来平时躺多了连身体也跟着犯懒。
喝完了一晚粥,程徽背对着芈仪在桌前收拾碗筷,身材姣好的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犹如仙女下凡,黑色的长发垂直腰下在中部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束起,头上带着透明的水晶步摇,程徽平常很少穿广袖的衣服,可今日她一反常态的穿了起来,若是除掉脸上的红色,她应该是非常美的吧。
“程徽。”芈仪叫了她一声。
程徽闻声回头:“公主,什么事?”
“去找德世,将你脸上的红色印记弄点吧,如今也用不着这样了。”
程徽低头抚上自己的脸颊想了想抬起头说道:“公主,不必了,我现在是程徽,过的很好,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要以程徽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那以前的仇恨呢,你放得下吗?”
“我当然放不下,”程徽的眸光变得清冷,“可是我知道,屈能他活不长的,楚国也很快就要灭亡了。”
“为什么这样说?”芈仪有些疑惑。
程徽知道芈仪不解,所以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芈仪。
芈仪低头想,秦国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白起,而且还这么历害,看来秦王敢做出如此举动全是因为白起这个人,他就这么有把握吗,能够打的过楚国。
一阵歌声从窗外飘进来,带着欢快和喜悦自己自由幸福,随后就是一阵鸭叫鸟叫声,芈仪的思绪被打断,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呢。
“公主,这个地方叫做稻尔小镇,是丞相大人的故乡。”程徽说道。
芈仪立刻收起好奇心,对于景暇的举动她也有些解释不清,若是他救了自己,又带自己来这里养伤,那他是爱自己的吧,那为什么爱还要如此伤害自己,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像一团铁线,理也理不清,剪也剪不断,只能任由它这么乱下去,连脑子也跟着变得糊涂,那种心痛的感觉又袭来,芈仪弯腰捂住胸口,告诉自己不要想他,可是越是这样想,景暇的面容就越清晰,心就越痛。
“公主,你怎么了?”程徽见芈仪脸色痛苦,有些担忧的问。
芈仪摇摇头:“我无事,你不用担心,”顿了顿,继续问道,“对了,景暇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程徽没有注意到芈仪的不自然语气,只答道:“这次的事态严重,依奴婢看没有半月是回不来的。”
“哦。”芈仪低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失落还是如释重负。
程徽的猜测有些不准,或者说是差的太多,第二天清晨,当程徽去到芈仪房间给芈仪送药时,景暇已经坐到了芈仪的床边。
程徽刚想喊出声却被景暇一个噤声的手势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天知道他会回来,并且还在芈仪的房间里。
当下手中的托盘,程徽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生怕发出一点儿动静吵醒了芈仪。
景暇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芈仪,眉宇间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激动,昨天他收到德世的飞鸽传书说芈仪醒了,他便毫不犹豫的赶了回来只希望和她说一句话,至少把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景暇很有耐心的等着芈仪醒来,再看到眼前的人儿眉头一皱,眼皮眨动的时候景暇的心也开始狂跳。
芈仪刚刚睁开眼就看到有一个人坐在她的床头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吓得她一个激灵迅速从床上坐起缩到一个角落里,待看清那个人是景暇时,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便被景暇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景暇的力道很大,僵硬的肩膀撞的芈仪的脸有些疼,双臂箍的她有些喘不过气,这个怀抱那样温暖,带着熟悉的味道让芈仪瞬间红了眼眶。
“仪儿,我好想你。”景暇在她耳旁轻轻道,声音颤抖。
无缘无故的,芈仪感觉心底憋屈的一团怒气瞬间冲上了头顶,她挣扎着推开景暇的怀抱,赤红着双眼瞪着他,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