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碧薇仰头望望蓝天,头顶的绿树还是枝叶茂盛的,好像不知道冬天即将到来似的,她坐在台阶上,梳着着两个小辫子,早晨的阳光穿越了树的缝隙,洒落在身上的阳光,很温暖,让人有些懒洋洋的,好像在这样的日子与哀伤无关,阳光正好,风也很清,岁月静好,就像她在自家的院子里学小提琴的时光一样。
她正享受着下午的阳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怔忪了一下,才刚刚开学,她还不了解这个学校,但已经知道,学院从入秋开始就已经由日本人接手了,作为一所贵族女校,学校是由满清贵族和军阀联手创办的,平民要经过严格的一级一级考试才能入校,只有贵族小姐可以面试,直接入校学习,学校从今年开始新加了一门课程——日语,作为必修课,同时也是为了创建大东亚共荣圈,军官长着一张英俊的脸,可是当他开口说话时,她还是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回答,作为一个日本军官,他的中国话说的实在是很地道,甚至带着东北方言,他笑着说:“这位同学,你是新生吗?我怎么没见过你?”,碧薇的笑容开始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位日本军人,她微微颔首算是回答,军官说:“我是你们的老师,今天才到的学院,你能带我参观一下学校吗?”她微笑着礼貌的摇了摇头,军官脸色略微沉了一下,但还是很礼貌友好笑了笑离开。薇薇目送着他挺拔的背影离开才算送了口气。
薇薇还是很好奇,这位年轻的日本军官来中国究竟干什么?薇薇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不知不觉走到学校的办公楼,想起作为班长,还要向新来的老师报告一下新生的情况,她才刚上到一楼,就隐隐约约听到女生的哭声,她听住脚步,静静的听了一会,这声音又停了下来,她疑惑的想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她到了老师的门口,敲了一敲门,没人应,但门没有锁,她就直接走了进去,又推开一个门,一个女孩****的背影就出现她的眼前,她手中的纸散落了一地,刚刚那个很帅的教官站在女孩面前,警惕的望着站在门口的她,她慌忙想跑,军官一步并作两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惊恐的回头望着他,他说:“刚刚的你就装作没看到“,她仓皇地点了点头,军官把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说:“我喜欢中国姑娘,尤其是你,我喜欢你,你去吧,我不会伤害你”。薇薇从屋子里退了出来,一下子靠着墙根瘫坐在地上,耳边隐约听到那女孩的声音,她从地上爬起来,跑出了教学楼,办公楼外夕阳西下,顿时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她回去躺在床上,耳边萦绕着那女孩的哭声,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那个军官一开始是想让她带路的,她就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凌晨的鸡才叫过,天色微明,夜色还是幽幽的,突然听见一声枪响,不知从哪传来,她不由的心紧了一下。
第二天的早操十分,那位军官就穿着军装站在前面,前面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女孩,血滴正从她的头顶不断滴下,她抬头一看,正是昨天军官怀里的那个女孩,她不由的捂住嘴巴,让自己别叫出声来,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嘤嘤的哭泣声,薇薇一低头一大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天啊,本来死的人应该是我,军官向天上打了一枪,人群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军官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说中;“这个女孩昨天想杀了我,让我击毙,你们中国的女孩只要乖乖听话,否则就会落到和她一样下场”。薇薇惊讶的望着他,不知道那话是怎么从这漂亮的嘴里说出来的。
薇薇身子一侧就晕倒在地,当她勉强睁开眼睛时,竟然看见,那军官穿越人群,直接来到她身边把她抱了起来,她也不敢反抗也不敢挣扎,整个心都被恐惧慑住了,只有服从。军官把她一路抱到医务室,拿自己的军大衣帮她盖上,薇薇装作睡着了,但眼睫毛还是不停的颤抖着,手指也微微颤抖着,她不敢动,生怕他拿枪毙了她,他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他回到她的身边,把手放到她的衣领上,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抓住了他的手说:“别动”,他说:“你生病了,需要打针,我在日本学的是军医”,她说不用了,我很好,我要回去,起来就要出去,他把她硬生生地拽回来,拽到自己面前,她离他是如此的近,她看着他,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是这眼睛让她害怕,她低下头,他把他的军大衣披在她的身上,说:“你走吧,我没有你想像那么卑鄙无耻”。薇薇披着他的军大衣出去,路上同学们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但谁也不敢指指点点,她望了望他们,他们也正望着她,她无法解释。
她回到寝室里,正午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让她有些惶惑,她整个人突然变得安静了,不,她不想死,她要活下去。活着离开这里,找到父母,回到故乡。
第二天,平静极了,大家像是约好了似的,安安静静地吃饭,安安静静的走路,走过她身边的不但没有一丝讽刺,眼里还多了几分同情,她看了看她们,也只好坐到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吃馒头,然后到教室上课,不料,第一节课就是他的,他课讲的很好,大家都装作听的很认真的样子,他的眼光掠过人群,落在了她的脸上,说:“薇薇,下课你把大家的作业送到我的办公室里”。薇薇低头,一时之间,满脑子回荡着着这句话,她已经不能思考了,一句话也听不下去。下课了,她一步一步,仿佛赶向刑场异样慢慢捱着,一抬头,已经到了他的办公司门口,没有理由不进去,她敲了一敲门,走了进去,军官正望向窗外的风景,听见她进来了,回过头望着她的眼睛,他的目光很柔和,丝毫没有了昨天那个杀人魔王的影子,他示意她坐下,她低头坐下,他走到她的背后,说:“你是不是很冷,为什么在颤抖?“她摇摇头,也不回答,他俯下身来说:”你是不是很怕我“,她摇了摇头,但一摇头,头就碰到了他的头发,她仿佛能听到他的喘息声,她的头低的更深了,眼泪不停的向外涌,甚至开始抽泣起来,他来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她,吻住她颤抖的唇。她的指甲深深的钳入他的手背里,他没有放开她,而是用手把她按在座位上,他的另一只手游冶到她的大衣边,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她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个死去的女孩的脸,她一把把他推开,几乎疯狂的大声骂道:“别以为你是日本人就可以在中国胡作非为,你难道没有姐妹,妻儿吗?假如我是他们,你会这样对我吗?”他站在他面前,表情有点生气,冷冷的笑着:“你们就是我们的猎物、俘虏,难道我还用对猎物讲什么仁慈吗?我对你已经够仁慈的了,别跟我谈道德,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弱肉强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