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秋和陈怡站在观众席后方,远远看着台上的魔术表演。
“来人没有想象的多,但也了不少了。”
“通知到的时候,很多人都有别的安排了。如果能早一点儿通知到客户,效果应该会更好。”陈怡笑说,“免费吃喝玩乐,还能带朋友来,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儿去?”
“人家买你们一套房子,少说也得上百万,”景秋也笑,说,“周末来吃个烧烤、喝点儿啤酒,难道还不应该吗?”
“对了,表演结束之后,还有香港摄影师拍全家福的环节。人你带来了吧?”
景秋挥了挥手,远远地跟耀辉打了个招呼,说,“看见没,那位就是‘香港摄影师’。”
“那不是你们公司的设计师吗?”
“耀辉是广东人,气质、长相和口音,哪一点不像‘香港摄影师’?”
“我无语了。”
“我的人,免费给你们用,不说声‘谢谢’就算了,还说这种话!‘香港摄影师’只是个噱头,没人在意的。”景秋笑了笑,正色说,“待会儿让他们一家一家地走过红毯,在那块大展板前边合影。”
“你们那位‘香港摄影师’技术行吗?”
“放心,耀辉是学过的。”景秋说,“就算没学过,大不了多拍几张,总能挑出一张好的。实在不行,后期还可以处理呢!”
陈怡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跑去关照场边的工作人员了。
景秋也不理她,迈步走过翠绿的草坪,往河边走去。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岸边杨柳依依,水面波光粼粼,令人心旷神怡。
一周以来种种努力,总算有了结果,景秋心情大好,对着河面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大自然的姿势。
这么美好的秋日,真该去登高、远足才是!上班族把时间卖给了公司,身不由己,亲近自然什么的,说说罢了。像景秋这样儿,周末常常还要加班的,就更不用说了。好在再过几天,就是“十一”黄金周了,到时可以出去走走。
几日来诸事顺遂,唯一的遗憾,是没把老唐招待好。他临时改变行程,突然说要去上海。景秋措手不及,只好买了点儿土特产,开车送他到火车站。
老唐在苏州这几天,景秋连顿饭也没请,心里很过意不去,就说,“既然来了,你好歹也吃我一顿再走!”
老唐笑说,“这顿先存着,等我明年回来读博再吃。”
景秋只好说,“那好,我明年再请唐博士吃饭吧。”
这么想着,转身一看,那边表演结束,来宾已经开始“走红毯”了。
景秋走过来,发现赵锋、刘开明都在。
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寒暄两句,只见兴亚的副总蔡鼎新远远地走了过来。景秋赶紧迎上去,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说,“蔡总来了!”
蔡鼎新刚提了副总不久,对旁人过度恭敬的态度还有点儿不适应,“哦”了一声。定了定神,想想打招呼的是什么人,才说,“你们郑总在忙什么大生意呢!好久没见他了。”
景秋说,“郑总陪总公司盛总到海南考察去了。常总上午一直在这儿,有事儿刚走了。”
蔡鼎新听了,也不理他,只说,“开明,你来一下!”
刘开明赶忙凑上去,二人便讨论着什么,一起往售楼去那边去了。
蔡鼎新比景秋大不了几岁,就已经做到兴亚的副总。这项任命,当时引得业内议论纷纷,到现在余波未平。虽说兴亚集团有重用年轻人的传统,但是,以蔡的年龄和履历,让他负责几十亿的项目,实在太冒险了。
景秋看到蔡鼎新脸上的倦容,心说,人总是习惯看到别人光鲜的一面,而忽略了背后的代价。蔡鼎新初出茅庐,就要运作星运城这样的大案子,看似位高权重,实则步步惊心。如今,这个案子危机四伏,只怕他的日子不好过。
当然,换个角度想,即使坐了副总经理的高位,照样是给人打工,案子搞砸了,拿钱走人就是。蔡鼎新的前任许聪捞一票就走,也很潇洒。只是,苦了给他收拾烂摊子的人了。
看他们走远了,赵锋笑着说,“景秋,换你来做这个案子,我总算有两天好日子过了!”
景秋说,“赵总太客气了!没有你的支持,什么也做不了。”
“我去看了销售的统计,来访量相当可观。”赵锋说,“要是转化率不高,我倒想听听,到时候刘开明怎么说!”
景秋心说,兴亚的人都斗到外人面前来了,嘴上说,“客户来到售楼处,就是他们的事儿了。转化率的事儿,就让他们去头疼吧。”说完一笑。
赵锋心情不错,看那边客户拍照结束了,就招呼说,“来来来,景秋,陈怡,咱们也来拍张‘全家福’吧。”
二人虽不情愿,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一起站到展板底下。耀辉拿着照相机,在对面呵呵笑。
赵锋往中间一站,说,“金童玉女,男左女右!”
说着,把景秋拉到自己左边。陈怡赶紧挪到右边。耀辉按下快门,说了声“OK”。只听赵锋说,“多拍两张!”于是又拍了几张。
拍好照片,赵锋便走了。景秋跟陈怡凑在相机上看照片。
景秋说,“怎么样?咱们的‘香港摄影师’,名不虚传吧?”
陈怡竖了大拇指,耀辉咧嘴一笑。
“就是中间那人太碍事了,”景秋说,“耀辉,回去把他P掉!”
耀辉笑说,“没问题啊!”
“好了,我也去那边看看吧。”陈怡说着,抬腿往前走,“刚才那句话,你怎么不当着赵经理的面说呢?”
“呵呵,”景秋笑说,“我怕他记仇。”
三人来到售楼处,见大厅里不少人正围着沙盘,听销售讲解。景秋让耀辉留下,拍几张照片,留着给报纸通稿用。又对陈怡说,“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你带我去样板房看看吧。”
陈怡便让人拿了两个安全帽,带景秋去看样板房。
她边走边说,“你还没去看过吗?”
“没呢!”景秋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是‘临危受命’。”
“你是不是想说,‘挽狂澜于既倒’就靠你了?”
景秋笑笑,说,“我可没那么自恋。”
“你这话,”陈怡笑说,“我怎么不信呢?”
“那是你对我缺乏了解。”景秋说,“时间长了,相信你对我的误解会慢慢消除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