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上班已经两个月了,感觉对这一切都熟悉了,但是同事我只认识两个。一个叫小红,一个叫英子,当然,这是她们的艺名。小红说在这种地方上班,随便叫什么名字都可以,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自己的真名。英子也说,这里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好人。
小红和英子是我来这里唯一熟识的两个人,其实我们关系并不见得多好,只是无聊的时候扯着闲聊的对象而已。她们偶尔会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来一句“真他妈累啊!”然后眼角上湿露露的,是眼泪吗?有时我会想,像她们这样的人也会有眼泪吗?
我工作的地方在城市的一个角落里,但这里每到晚上灯火阑珊的时候总是人山人海,他们喜欢在这边来感受气氛,寻求一些许的刺激。“BLUEBAR”蓝色酒吧,刚刚吃过晚饭,我慢慢地走进这间酒吧,其实我每天都在不停的挣扎着,迈进酒吧的脚总是觉得很沉重,可是为了生活,这一双脚从来都没有缩回来过,即使心里有万分的不愿意,也是义不反顾地往前走。
“小燕,怎么又这么晚?”经理的每日一语。
“路上堵车,”我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便进入了工作间。我鄙视他,我鄙视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包括我自己。
经理跟在我后面继续念叨着:“又堵车?你住的地方倒是怪了,每天都堵车!”很明显,他对我是敢怒而不敢言。说真的,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好的耐心,其实每天我虽然在这里上班,但是心早就不知道云游到哪去了。整间酒吧最不上心的人就是我,为什么他不干脆把我踢走算了?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要我留下,还是该憎恨他不把我从这个黑暗的地方驱逐出去。说实话,这里工资待遇我做下去的话,可以解决我所有的难题。
这里的环境我早就熟悉了,每天不是震耳欲聋的音响声,便是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烁,还有一些让我特别有厌恶感的嘻笑中的嘴脸。英子说的对,这里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好人,不管是道貌岸然的政界人物,或是学习楷模的十佳青年,到了我们这里,全都是一个嘴脸,那种虚伪的说不出有多厌恶的嘴脸。
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吧台前,请酒吧的调酒师帮我调了一杯甜甜的鸡尾酒,一个人慢慢地品尝着其中的滋味,其实我的工作很简单,至少比起那些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甚至是肉体的姐妹们要简单的多。我只需要呆在吧台前,不停地向客人推荐各种各样的鸡尾酒,当然是越贵的那种越好。客人喝的酒越多越贵,那我得到的回报就越多。
怎料我天生就不是那种喜欢表现的人,每天我都是独自坐在吧台前静静地招呼自己,好在酒吧里面客人多,姐妹们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有客人主动过来找我讨酒喝。
今天的客人好像比往常要少很多,吧台前居然还有空位,平常客人要来吧台喝酒都是要排队的,我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三,也好,那我也可以乐得清静。
独自一个人坐在吧台前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这时一男一女大汗淋漓的向我跑过来,看来一定是跳舞跳累了,歇下来喝杯闲酒的。女的前敲了敲我面前的吧台说“给我们来杯酒”,见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就有一种不被人尊重的感觉,便想整整这不知所谓的人。从吧台内随便拿出一杯酒递到她面前,女的见罢从椅子上跳进来大声地说:“我说你这人怎么搞的?看我们两个人,你拿一杯酒,是怕我们没钱付吗?”
我没做声,用眼角瞅了她一眼,便静静的对她旁边的男人说:“帅哥,跳舞跳累了吧?我请你喝酒吧,蓝色妖姬,我们酒吧的镇店之宝哦。还加一点点我的心意,希望玩得开心。”
说完就递给他一杯早已调好的蓝色妖姬,并且特意加了两块冰块。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热情,男的有点受宠若惊的神情,接过我的酒并且连声说谢谢。我跟他说别客气,并且还捎上一个我自认为最魅的一个笑容,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从那男人痴呆的眼神中看得出我还是有些许资本的。
先前那嚣张的女人看到我俩的“眉来眼去”,气得脸都青了,抡起大手就给了那男人一巴掌“你这个贼心不改的男人,怎么一看到女人就傻了眼,不想活了啊?”说完还想再给我来一巴掌。我没有挡,也没有躲,因为她的手被男人抓住了,狠狠地抓住了,“你又瞎闹什么?没事给你说成大事,走吧,去跳舞。”女人不肯罢休,怎奈男人力气太大,被他硬生生的拖离了我的视线,临走男人给了我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是歉意?还是?我突然很想笑,为什么女人打他他不还手,当女人威胁到我头上时,他又变得这么有正义感了。虚伪的人!
我摇摇头不再理会这对男女,在这种场合,这样的男男女女太多了。调酒师阿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面前,递给我一杯酒说:“看不出你还蛮有性格啊。”我接过酒和他干了一杯。阿健我是知道了,蓝色酒吧鼎鼎大名的调酒师,来酒吧能喝上一口他亲自调的酒是很幸运的。
虽然喝了他的酒,但是我并没有跟他再多说一句话。因为我同样鄙视他,就算他的酒调得确实是很有味道。可我也不愿意多与他接触,放下酒杯找个借口离开了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