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门,博兹将脑袋偷偷探出来点。木屋不大,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还有一个凳子。
什么都没有?
可是床上的布单明显是睡过人的,自己在天空巡视了好几圈,这附近明明没发现什么人啊。
博兹走进木屋,环顾四周,面露疑惑,向床单摸了过去,还是温的!
突然,后背袭来一阵风,博兹果断转身砍去,一个影子在眼前一晃,然后一只手成爪状向博兹抓剑的手抓来,凌厉迅猛!
像是一支铁钳一样,这只手牢牢地抓着博兹的右手腕,抓得博兹生疼。博兹手中长剑一送,手指快速调整,将剑向里握,狠狠滑向一边,这只铁钳一般的手终于松开了,但是却立刻变爪为掌向博兹胸口拍去。
轰的一声,博兹被打出了木屋,一个大大的洞和窗户一样在那面并不大的墙上出现。
这一掌打得博兹并不疼,但是其力道却是非常大,看来来者意在打退他。
博兹拄着长剑抬头看去,便顿生一股深深的耻辱感。眼前的人明显是一个年轻人,博兹打赌至少比自己小十岁,而且他还是个病人,左手有右脚都还缠着纱布,尤其是左手,还打着夹板!
这让博兹这位高傲的龙骑士感到深深的耻辱!
“看来,你就是我要找得目标了。”
博兹调整呼吸,长剑举起,问道。
眼前这位自然就是临荒了,本来躺在床上想着等杨石头回来就拜别他,准备动身去龙谷了,可是却突然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临荒的鼻子极其敏感,尤其是对一些特殊的味道,小时候和蒙放爷爷学习药理,就连蒙放这位药理大师都对临荒的这项天赋赞口不绝,所以临荒学习药理非常快,而且只要闻过一次就可以记住各种草本的味道,并且能够闻香识形,然后就能像翻书柜一样在大脑里翻出一切和这个味道相关的一切知识。
而临荒刚才就闻到了一股一直记在脑海里的龙的味道,还是一只伊莫迪,尽管很淡,但是临荒对这个味道记忆深刻。
这里是诸国边境山脉,龙又作为是战略武器,一般不可能这样低空飞行,就算是过境,也会飞在高高的云层中,那样自己也就闻不到了,那么,这只低空飞行的龙绝对不寻常,秉着‘出门在外,小心为妙’的准则,临荒偷偷地观察,果然,一直飞龙在这片上空飞了几个来回,要是说是没人骑得落单飞龙,临荒打死都不信,所以偷偷留意,果然,这个家伙是冲自己来的!
临荒眉毛一挑,说道:“你要找的是不是前几天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家伙,我只是个猎户,那天我还在家里做饭,结果那个家伙就和一个大家伙从天而降,把我的房子都砸坏了,你知道他是谁吗?我还要找那个家伙呢,这家伙吭都没吭一声就走了,钱都没赔给我!”
说着,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博兹疑惑了,不是这个家伙?想了想收起长剑,缓缓说道:“那真是抱歉了,你知道那个家伙去哪里了吗?或者往那个方向走也行,它是个逃犯,我要去抓捕他,顺便让他把钱还给你。”
临荒面不改色,随便指了个方向。博兹转身走去,没走两步突然停下,说道:“他把你的房子毁了,我给你去要钱,难道你不高兴吗?”
说着转身,盯着临荒又说道:“一个居住在深山里的猎户唯一的财产被毁,却还能这么淡定,我是说你淡薄金钱呢?还是应该夸奖你演出了一副清廉的样子呢?”
临荒一愣,突然笑道:“原来如此,我应该表现地像那个家伙一样气急败坏才是呢。”
“看来你终于承认了呢,那就好办了,乖乖和我走,还是要我动手?”
临荒听着眼睛一眯,嘴角上扬,说道:“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龙骑士,怎么能第一次就被龙骑士抓走呢?再说了,你抓得住我吗?”
临荒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冲了过去,竟是抢先动手。
博兹瞳孔一缩,双手抬起,架住了临荒抓过来的右手,可是临荒竟然抓在了博兹的双臂上,左膝狠狠地撞向博兹胸口。
闷响一声,博兹被击退五步,站定后洒然一笑,拍了拍胸口的衣服,说道:“你年纪应该不大吧?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下手倒是蛮快,那我就给你上上课吧。”
说着,向临荒扑了过去。临荒一手一脚被纱布绑着,所以一瘸一拐地闪躲着,略显笨拙,看似慌忙地躲闪,但是每次都能在博兹捉到他前变换位置。
慢慢的,临荒像是熟悉了似的,在闪躲中越来越灵活,看准时机,手肘狠狠地摆了过去,打在了博兹的脸上。
博兹被这突然的一肘打得一趔趄,面色阴沉,向一旁吐了一口吐沫,眼睛一眯,又扑了上去。
来来回回缠斗了好几十个回合,临荒总能抓住空档抽冷子给博兹来一下。
博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这个年轻人一手一脚都受了伤,还能躲闪得这么灵活,不光是这样,还能出手还击,而且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回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个年轻人的还击就像是在钉楔子一样,在杂乱无章的攻击里找到准确的位置,然后果断还击。
这个年轻人有问题!
博兹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这样继续下去对自己非常不利,于是果断地抽出了背上的长剑。
临荒看到这个家伙竟然拿出了武器,眉毛一挑,就像是被微风略过的松枝,不满又无可奈何。
博兹的长剑在阳光下明晃晃的,一看就知道是一把上好的兵器,这是奥丁帝国龙骑士的标准配置。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奥丁帝国走得就是这么高端的土豪路线,越是精英的部队,装备自然就越好。博兹手上就是用黑金合钢纯矮人工艺打造的骑士长剑,吹毛断发,有这种利器相助,博兹心底瞬间平静了很多,而临荒看着这柄长剑却是两眼放光。
博兹挥剑向前,这是标准的骑士剑技,博兹为了这套剑技可没少花功夫,所以分毫不差,就像模板一样,可是下一刻却让他的手顿了一下。
临荒擦了擦口水,左脚狠狠踏在地上,绑在腿上的纱布变成偏片片雪花,被震裂开来,绑着的左手也使劲活动了两下,看样子好像是要动真格的?
临荒见猎心喜,所以马上就迎了上去。双手如灵蛇,巧妙地避开了博兹挥出的长剑,向他的双手抓去,他竟然是要夺剑!
博兹当然不能让他如愿了,右膝狠狠地顶了出去,可是临荒好像知道他要顶膝一样,左脚早早地伸了出来,脚掌踏在博兹刚要伸出的膝盖上,博兹很是憋屈,这种感觉就像是放屁被人在后面拍了一巴掌一样,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很是难受。
此时临荒的双手已经抓在了博兹持剑的双手手腕上,又是一股铁钳般的抓力袭来,让剑不能砍下,博兹提早就有应对,双臂用力向右,把临荒向自己怀里来了过来,并且左膝向上,顶向临荒的右侧肋骨。
临荒顺着博兹的双手向下推去,划了一个半圆,将博兹的双手压向另一边,正好压在了博兹的左腿根上,抬起的左腿在中途被压制。
又是这种感觉,博兹胸中憋了一口闷气,自己的身体反应和动作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被摆来摆去,突然博兹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怔。
这时临荒的左腿一技高鞭腿,狠狠地踢在博兹的头上,然后去势不减,将博兹的身子向下压去,做一个半圆,博兹被踢翻了过来,双手被临荒抓住,躺了下来,长剑被狠狠甩出,插在远处的草地上。
博兹脑袋一懵,还来不及反应,临荒的左腿便向后,然后向上一勾,博兹的右手连同小臂被抬起压在临荒的腿下,同时,临荒的左膝顶在博兹的脖子上。而临荒的右腿则向下跪着,博兹的左手同样被压在身子一侧。
只是瞬间,博兹的攻势便被临荒瓦解压制,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快得博兹都没有反应过来。博兹刚要说话,临荒的双手便放开他的手腕,然后双手握拳,中指指节凸出,狂风暴雨般击打向博兹的脑袋。
快如雨点,却重若锤击的拳头几下便打得博兹鲜血满脸,双手都来不及护脸,博兹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元气外放,一股冲击将临荒从博兹身上弹了出去。
咕噜咕噜,临荒几个漂亮的后空翻就化解了冲击,稳稳地落在地上。
另一边博兹艰难地站起,狼狈地擦着脸上的鲜血,狰狞道:“蛮族的技击术?!你是蛮子?!”
临荒一听,嘴角咧起,想起那无数个被练成傻叉的夜晚,笑道:“谁说不是蛮子就不能用技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