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被突然冲出的临荒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暗道不妙,这个人之前在哪里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刚刚潜进房间一定被他看到了,不禁杀意四起,但接下来的让卢安觉得自己还是逃得越远越好。
临荒在短短的距离间奋力冲刺着,这种生死之间的感受让临荒浑身上下都雀跃起来。身后的杀机紧随其后,临荒奋力偏过头去,窗边的梨花木桌子应声碎裂。
场面有些尴尬,临荒警惕得盯着两个方向,卢安此时慢慢向门边挪动,盯着临荒,更盯着床边的阴影。
临荒眼睛微微向窗户一撇,眼神便寒了下来,丝丝的亮光在大开的窗户上若隐若现,临荒敢打赌,如果刚才不顾一切跳窗而去,现在自己已经是一推碎肉了。
杀机是佯攻,窗户上的丝线才是真正的杀招!
临荒想不到这杀机来自何处,自己今天才刚从乌尔纳出来,到达黑野镇也没和别人接触过,秉承着新人多看少说的原则,所以实在想不通这杀机来自何处,如果说今天拂了四方商会的面子,那也应该找罗威算账才对,可这个像一团泥巴一样的透明人有和四方商会那些人一样的气味,如果这才是四方商会之后的举动,那么这杀机到底又是因为什么?
而这杀机步步紧逼,在很短的时间而且是自己不经意之间布下杀招,可见杀他的决心之强烈,所以这绝不是个误会!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卢安此时很是郁闷,这很明显,人家是有仇人的,刚好碰到人家寻仇了,看这个架势对头还来头不小,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缜密快速的杀局布置,因为他刚刚发现,他的潜行不能用了,这个房间现在就像是被人单另隔出来了一样,来人如果有这样的能力,那就不必干刺杀了,所以肯定借用了什么宝物,卢安是四方商会的人,虽说是家族武力,但是毕竟耳濡目染,这样的东西肯定不多见,那么来人的势力肯定不简单!
就在临荒和卢安这两个人心里各有打算时,黑影里又出一个人来。
“无面!?”卢安看到后不禁轻呼出声。
临荒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人,听到卢安的轻呼后更是疑惑。
无面?是这个人的名字吗?因为这个人确实没有面孔,本应该有七窍的头上只有面部的起伏,不像是戴了面具,因为面部像是被什么融化了一样。
“不知无面在此办事,请高抬贵手,放我离去,规矩我知道。”门边的卢安显出了身形,一身夜行衣遮住了面孔。
被称作是无面的人听到后慢慢从黑影里显现出来,一身灰衣从脖子一直贴身延至脚下,只露出一个尖尖的鞋尖,步履缓慢,就像是幽灵。
临荒警惕着,因为眼前这个人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一切的感知都像是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无面人缓缓偏过头,面孔对着卢安,明明没有眼睛,卢安却感觉被看了个透一样。
就在卢安还打算硬着头皮开口时,无面人淡淡道,就像是幽阁的回响,不知出处。
“无面办事,见面便留下吧。”
突然,卢安感觉外面的月光好像突然亮了一下,一抹银色袭向眉心。
卢安是四级武士,练得是潜行刺杀,但不代表他的实力弱,当下,一股磅礴的气势自卢安身体里散发出来,灰色的元气外放在黑暗的房间里像是一个小太阳。
既然没道理可讲,那就打过再说!
银针被卢安躲了过去,便向无面人出手,灰色元气在右手凝聚成竖,单掌劈下!
卢安全力一掌带着劲风,袭向无面的面门,但是无面人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只是身子一侧的左手手指微微一挑,一道银虹刺破了灰色的太阳。
卢安重重的跌落在地,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临荒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就在卢安暴起袭向无面人时,他看到那射空的银针像是活过来一样,慢慢变大,像是一杆银枪,从后面射穿了卢安的心脏,便化作月光消失不见。
从始至终,这个无面人只是说了一句话,动了动左手食指,卢安这个四级武士便死了。
临荒从从始至终也没有动过,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结果该伤的死了,该死的动都没动。
“你是谁,为什么杀我。”临荒终于问出了本就早该问的话,虽然这个时候问有些愚蠢。
无面人将面孔转了过来,就像是看街边的野花一样随意。
临荒对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觉得无面人在笑,笑这个问题,笑他。
一只手幽幽的伸到了临荒的面前,枯枝一般的手指带着淡淡死气。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藏拙了,临荒周身泛起层层蓝色电弧,右手狠狠一击,和枯槁的手掌对了一击。
“雷元?”无面人被临荒的一击并没有击退,看了看手掌,还有丝丝电弧在手掌上啪啪作响。
临荒见一击无果,并没有感到惊讶,虽说是偷袭,但是有秒杀四级武者的实力,定不是自己一击就能击退的。
无面人手掌狠狠一握,电弧被捏碎在手心,转而面向临荒,发出呼哧呼哧的笑声,另一只手也从衣袖里渗出来,紧随出来的还有淡淡的黑气,自脚下向上蔓延,将无面人笼罩在其间。
明月高悬,如玉盘一般,本来有剔透的光泽,但是临荒感觉屋子里一下变得不能视物了,空气变得粘稠异常,临荒感觉呼吸困难,连感知都在空气中像是陷进泽一般,再不迟疑,临荒眼底金芒大放,周身蓝色电弧变为金色。
金色的电弧更加狂暴,在四周的空气中不断穿行,时不时发出击穿空气的爆响。
“金色雷元?!”忽然传来无面人空幽的惊讶声,仿佛带着些许怒气。
一股压力刹那间便传来,粘稠的空气变得仿佛是狂怒的海浪,临荒在其中咬牙坚持着,这种看不到敌人,被打得这么被动,是临荒最讨厌的。
一声凄厉的啸声穿过怒浪,仿佛愤怒的海妖,兴风作浪,让原本狂暴的海浪有翻天之势。
临荒感觉自己就像一叶扁舟,没有任何可以依托的东西,在海浪里翻腾,啸声仿佛可以干扰心神,金色电弧渐渐不受临荒控制,在海浪里游走,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一张无面的面孔在海浪里浮现出来,如冲破风浪的海船,面孔渐渐放大,向临荒压来。
无面带着滔天巨浪,有滚滚黑气随行,从临荒身体中穿过。
后院的护卫轮班给马匹喂食,在急行军的时候,宁可人休息不好,也要让战马休息好。
一个护卫提着一桶从外面买来的上好青豆倒在马厩里,分了些干草混在里面,回头看了看二楼大开的窗户,没发觉到什么,便拿起刷子刷起马来,但是他没看到,一个黑影从二楼窗户上一闪而过,丝丝亮光从窗户上穿行而过,消失不见,还有一抹幽光闪现,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都是干什么吃的!!人呢,十几个人连一点动静也都没发现!!”罗威的暴怒声震得整个客栈都颤了颤。
罗威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怒来形容了,清晨太阳还没升起就打算出发,结果看到这样一幕。
临荒的房间里只有一具尸体,从后背穿心而过,一击致命,可以看出不是临荒所杀,还有些许打斗痕迹,没有其他血迹,但可以确定是有两批人,便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罗威越想越心惊,这样的事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而且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现在只能祈祷临荒不要有什么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