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难道忘了在僵尸逞凶时您自己暴发的力量?”
“你也看到了,没有国运支撑,那种力量不过杯水车薪,连区区僵尸都无法对抗,更惶论其主上普渡慈航。”聂庆卓反驳。
“任何初生事物都是弱小的,这么早下结论未免太江草率了!再说,大人的那种力量已经脱离国运钳制,以己为本,有此物性,大人难道就没有想到其它?”叶昭明问。
他的便宜父亲叶非凡曾经说过,上古之时,守卫“人”的力量只有先贤立下的“人道”。随着时光流逝,“人道”力量在减弱,后世人们为了不重回上古被妖邪凶兽随意杀戮吞食的日子,他们殚精竭虑、用尽智慧,寻找新的力量,如从“人道”上发展起来的国运龙气,体、气、神三道修行法门等,状大自身,从而反补“人道”根本。而无论何种方法,皆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步步试验发展而来。
那天聂庆旧爆发出的白光,虽然绝对力量不强,本质却刚猛无俦,浩浩荡荡,性质不同于所有已经出现的力量属性。若能发展成熟,将之传播开来,必能再增人道潜力,为人族生存再添力量。所以,叶昭明才会说聂庆卓的生死事关整个人类命运未来。
“你是说……”这些天聂庆卓一门心思在返回京城,问罪吴鑫上,根本没考虑其它,如今被叶昭云提点,他自然就回过神来。
他的生命与大燕万千百姓对比,确实微不足道,所以他为保百姓可以舍生成仁;然而大燕百姓对整个人族来说,又只是小部份。如果在他身上出现的力量真的能补充人道,增强人族力量,让人打出去的能力,不再偏安一隅,如此,整个大燕也并非那么重要。
在聂庆卓舍少为多的思想天平上,一端已经向人类未来倾斜。
然而,聂庆卓不是只凭程序判断的人工智能,他有思想,有感情,有私欲,不可能因为天平偏向“人类未来较重要”一端就能理直气壮的放弃大燕万千百姓。
“大人,您一心为民的心情我自然十分佩服,可是您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大燕百姓的救世主?所有人离开您只有死路一条?大人,说句难听点的话,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叶昭明冷笑,看到聂庆卓急速变幻、阴晴不定的表情,却已经大体能猜到他想什么,“在你之前,大燕存世几百年,期间什么风雨没经历过?凭什么你就认为此次左相之祸会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吴鑫窃居相位,勾结邪魔,包庇邪教,纵容其烧杀掳掠,跟历史上奸臣当道,乱世来临有何区别?”聂庆卓厉声说着,叶昭云的话就像在否定他的立世根本,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怒火了。
“区别自然是有!”叶昭明断然道,“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吴鑫勾结邪魔,难道从没想过他本身就是邪魔?”
僵尸曾说过它是被主上派来的,那时灰衣人已经跟他合为一体;它还称主上是天人降世,普渡慈航,再结合金鬼刘春说的左相另派强者追杀聂庆卓一行。于此,左相、主上、普渡慈航合而为一,左相便是济苦寺祭祀的普渡慈航。
有着恣意放荡,无恶不做的教众,其神灵不是邪魔又是什么?
对叶昭明来说,这只不过是显而易见的推理,然而对知道某些内幕的聂庆卓冯庆真来讲,无疑于晴天霹雳。
“绝不可能!”聂庆卓大喝。
“人道力量便是为守护人族,诛杀邪魔而生,吴鑫若是邪魔,怎可能身居左相之位而无事?荒谬!荒唐!无知!无识!”冯庆真连连驳斥,似乎如此一来吴鑫便不可能是邪魔,自己也能安心。
然而不管是聂庆卓还是冯庆真,他们的神情中都有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显然心里并没有像表现般一样坚定。因为如果真如叶昭明所言,那就说明人道力量出了问题。而无数时光来被视为根本依仗的力量有变,谁又能静得下心来?
“世无绝对之事,岂能断言绝不可能!”叶昭明冷笑,“若我说言属实,大人返京便是打草惊蛇之举,迫使吴鑫发难,天下动荡,百姓流离失所。那时千里无人烟,白骨累荒野,大人可还能说自己问心无愧,一切与您无关?”
“照你这么说,是要看那吴鑫为所欲为了?”聂庆卓怒视叶昭明。
“自然不是!”叶昭明摇头,“左相专权,那是朝廷的事,江湖宗门不好插手;可吴鑫若是邪魔,便是人族共敌,是人便可诛之,江湖与宗门皆不能再置身事外。我们应该通知天下强者,同聚京城,以雷霆之势,行擒贼擒王之举,拿下吴鑫,再将其党羽一网打尽。”
“如此做为,是在乱朝廷纲常法纪,不可!”冯庆真摇头。
“让聂大人进京送死,然后天下大乱就可以?”叶昭明反问。
“总之就是不行!”冯庆真语塞,沉默片刻后断然道。
“庆真,诸葛流云、许皓、周飞洪、褚松四位大侠何在?”聂庆卓突然问。
“昨天将老师送回来后他们就告辞离开了!”等冯庆真回答完毕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惊问,“老师,你是说他们也有一样的心思?”
冯庆真本来以为他们是因为聂庆卓到了自己这里,绝对安全才离开的。如今结合叶昭明所话,更可能他们也怀疑吴鑫是邪魔,正连络同道,共赴京城,诛杀妖邪也说不定。
“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聂庆卓说完,陷入沉思。
许皓、周飞洪及褚松三人,刚出京城就一路跟随于他,从来没有离开半步。如今骤然离去,除了这件事关天下的大事,他再想不到其它原因。
“吴鑫未必真是邪魔呢,他们这些人,仗着武力,简直无法无天!”冯庆真愤然。
“我要是你,现在就应该未雨绸缪,而不是在这里徒生闷气。”叶昭明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