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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二

江淮两道自古为天下富庶之区,百姓们更是常说“天下赋税仰仗江淮”,江南道的官儿更是油水颇多的肥差。约莫七八年前,江南道有个名为齐涛的武散官,时其品级为从三品云麾将军。

江淮两道并无战事、亦无匪患,齐涛这个将军也就成了闲职。

而齐涛再一次被众人提及的时候,正值朝廷的鬼捕缉拿江淮两道巨匪“夜叉鬼”。

“夜叉鬼”这个名号,始于江南赋税钱款被劫,而后来往江淮两道的豪绅富甲、商船镖队,无论朝廷江湖黑白两道,被劫之事频频发生,无一例外都发生在夜间。

将“齐涛”与“夜叉鬼”两个毫不相关的名讳相提并论,始于朝廷。没有人会相信,这个鲜有露面的武散官,竟然是穷凶极恶的匪徒。白天是负责一方安宁的忠臣良将,夜间则是残害百姓的恶徒。

虽然朝廷对齐涛多番围捕,可最终还让他给逃了。而后更名齐杀,加入天煞盟,虽江湖并无准确消息,可也并不意外。

另一边,大漠的马贼据点里,争斗还没结束。

齐杀本身就是二品中的个中高手,擅长的是内外兼修的功夫,身为唐军将领,自然身上少不了行兵布阵行伍配合的功夫。

齐杀的玄铁棍已经被一念成功夺去并驱使,齐杀并未过多的关注自己的兵器,而是用据点中他人的兵器攻击一念,往往只是用出一两招,一念的内功还未发挥什么作用,就弃之不用,换下一件兵器。一念虽说后手无敌,却也被逼的连连后退。

另一边,齐杀的副将“无影隼”却趁机连放暗箭,一念虽然堪堪避过,却也狼狈的很,几次都不得不硬抗齐杀的招式,导致手脚发麻。

这样下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念只得望向同行两人,而醉今朝和司徒姣即使凝神侧目,也无法发现“无影隼”的准确位置。即使在于齐杀的交手中稍占上风,也马上会被“无影隼”的暗箭逼的先机近失,况且还要防备在一边窥伺的“毒公子”,两人无从插手。

“无影隼”身手极快,一箭射出马上就变换方位,箭法极准且恰到好处,与齐杀的娴熟配合非多年合作无以至此。醉今朝与司徒姣至此仍未见过“无影隼”的面目。

流矢总有射尽的那一刻,醉今朝与司徒姣等的便是这样一个机会。司徒姣匣中六柄飞剑,其中一柄悄然离匣,将寨子就近摆放的箭囊聚拢至一处,届时纵然“无影隼”明知有诈,也不得不冒险。据二人推测,“无影隼”论武功不过是三品,若论单打独斗纵然不是二人中的任一个对手,其难缠之处在于轻功极好,擅长隐匿,且与齐杀配合无间。

“无影隼”射暗箭的频率有所下降,且范围有意无意的向箭囊处偏移,司徒姣匣中飞剑蓄势待发。“无影隼”一次次变换方位,离箭囊也越来越近,忽然,箭囊之下的一柄飞剑暴射而出,“无影隼”身形一退,避了过去,却发现司徒姣的另外三柄飞剑直向自己后心刺去。

“毒公子”也欺身而进,铁骨扇攻向司徒姣,醉今朝的轻功并不亚于毒公子,双指夹住正中的一条扇骨,毒公子早有防备,嘴一张一股毒烟喷出,醉今朝不得不抽身而退,后退的一瞬间竟然听到“咔嚓”的一声,毒公子侧目一看,不免脸色阴沉了下来,正中的那条扇骨竟然被醉今朝夹断了。

无影隼虽然避过暗藏在箭囊后的那柄飞剑,却被三柄飞剑擦伤,三处剑伤的并不重,但有一处却恰恰是脚踝,使他的轻功大打折扣。

眼看下一柄飞剑就要取其性命,毒公子虽然心说好麻烦,却也不得不纵身替其化解了这一招。天煞盟的十大阴帅各有所长,失了副手援助的齐杀,其进攻再也谈不上天衣无缝,不多时也在于一念的较量中渐落下峰。

齐杀与毒公子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影隼佯装向三人射出多眉暗箭,趁三人躲避的瞬间毒公子、齐杀与无影隼早已逃出百来米远。

一念与司徒姣紧追其后,却因不熟这附近地势,且轻功稍差,追了许久后失去了踪影。醉今朝却是在寨子里左翻右翻,似乎并没有翻出什么东西。

一念与司徒姣正立于原地,四目相对不知追向哪个方向,却发现不远处一块巨石下面竟有一个简陋的茶摊。

茶摊下摆着几张桌子和数条椅子,店小二手提着一个茶壶,冲着一侧的路没好气的说道:“我说这几位客人着什么忙,都差点把我这茶壶撞掉。”

一念与司徒姣一听,皆是一顿,一念玩望了一眼店小二,作势欲追天煞盟那三人,司徒姣却径直的走向茶摊。

“女侠,要喝茶吗?我这里简陋的很,没有什么好茶,都是这大漠的人常喝的粗茶,却是十分解渴呢。”店小二说道。

司徒姣也不坐下,却挡在了店小二的面前,问道:“你是什么人?”

店小二一愣,却笑着说:“我自然是店小二啊。”

六柄飞剑自匣中飞出,将店小二团团围住,司徒姣复问道:“这里是马贼的势力范围,寻常人家旗杆在这附近做生意,况且你愿意做也没人愿意来啊。而且,你刚才分明是有意指路。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们?”

店小二面上镇定自若,言语也不慌张,缓缓地说:“我说这位客官,既然我有意帮你们指路,若你们又不怀疑,那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若是怀疑,不听不信不也就算了。”

司徒姣眉头一皱,六柄飞剑一边快速移动一边向中间靠拢,司徒姣并非想取其性命,但却非要给这人一个教训。

谁知这店小二却摇摇晃晃从飞剑的包围中走了出来,非但没有受伤,甚是连身上的衣服也没划破一块。

司徒姣并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但却顿时心生警惕,手指一转,六柄飞剑向店小二的方向散射而出。店小二并没用什么高明的身法,像是走路不稳,三晃两晃就躲过了全部的飞剑。

谁想司徒姣这心高气傲的脾气秉性,竟认真了起来。一念本想阻拦,刚要出手却顿了一下,然后作罢。

两人正要再次交手的瞬间,醉今朝竟挡在了二人中间。

司徒姣显然是没有料到,想起了那个在大漠客栈多嘴多舌让人生厌的小二。可一念却笑道:“这一路上我还一直奇怪,这一路上遇到的店小二,自柳城酒肆、关内茶摊到大漠客栈,我都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现在想来,应该都是你的这位朋友吧?“

店小二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和醉今朝啊,认识是认识。但是我这个人做事呢,既不为名利也不为朋友,只是为了感兴趣的事而已。”

醉今朝赶忙解释道:“总之店小二是我们的朋友就对啦。若论消息灵通,江湖上无人可出其右。况且有他在,我们便能轻而易举的通过那三人留下的痕迹追踪到天煞盟。”

司徒姣追问道:“喂,明明之前你非常不情愿去和天煞盟作对,为什么现在不仅这么主动,还找你的朋友打探消息,怎么变化这么大?”

醉今朝笑着说:“那自然是惩恶扬善...”话未毕,就被店小二打断,“我帮他找的东西在天煞盟咯。要说那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既然我都不知道那么知道的人其实也没有几个啦。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一个传说...”店小二刚说到一半,自觉用眼神瞄了瞄醉今朝,发现醉今朝的脸色极为难看,下意识的不闭上了嘴。

店小二就是改不了这多嘴的毛病,或许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没有人分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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