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之洞,近在咫尺之地,韩先朴盘膝端坐。
韩先朴抬起右手,右手手掌看似没什么变化,但实际上,却是以奇异的韵律无时无刻不在动,手掌插入光影,直到腕部。
手掌没入光影,几乎立刻就有血肉飞溅,但血肉还没有脱离手掌就消失不见,它们都被奇异的力量化作了无影无形的尘埃。
坚持了三秒,韩先朴撤回了手掌,此时,手掌的血肉失去了大半,露出了森森白骨。
把手掌插入身旁的药桶,韩先朴闭目沉思。
一天过去,韩先朴睁开眼睛,但右手手掌依然插在药桶里。韩先朴抬起左手,没有一丝的犹豫,手掌没入光影。
和第一次一样,血肉顷刻间消失,只是手掌脱离光影,坚持的时间比上一次多了一秒,这次是四秒。
手掌插入了左边的药桶,韩先朴闭上眼睛,继续沉思。
又是一天过去,韩先朴睁开眼睛,右手手掌从药桶抽出。韩先朴看了看,右手手掌已完全恢复,手一伸,手掌又没入光影。
这次,五秒。
一个月后,没入光影的手掌已不会有血肉飞溅的事儿发生,可以长时间停留,只是手指上还有斑驳红点。
韩先朴心中喜悦。
这是更加高级的淬体,可能比启功、筑基的淬体更高级,如果他能穿过光影之洞,他的躯体不知会强悍到何等境地!
站起身来,韩先朴向外面走去。
―――――
大厅里,大屏幕前,徐雅凰伫立。
徐雅凰身后,暗影里,有三个人,三个影子一样的人。
他们是眼睛,大人物的眼睛。
青龙会如此庞大的势力自然有很多山头,上古文明遗迹这事儿太重要,即便不相信这次能破开,但也不能不留个眼睛。
看着韩先朴,徐雅凰的香舌舔着红唇,她后悔,非常后悔,后悔没有早一步品尝猪奴儿这个小鲜肉。
便宜莫秋影这个小浪蹄子。
不管能不能破开核心地宫,猪奴儿都会飞黄腾达,如果真的破开核心地宫,这小子则必定青云之上,很快就站到她脑袋顶上。
女人忘不了她的第一个男人,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他的第一个女人必定会有特别的感情。
可惜了,自己没早动手,现在猪奴儿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跟着,即使她想的不行,也没有机会了。
徐雅凰嘴里冒酸水,这小子又得去找莫秋影那个浪货滚床单去了。
韩先朴现在完全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人给他安排什么。
韩先朴能不能破开核心地宫,实际上,没有人会相信,韩先朴只不过给了他们一个可能,但没人抱希望。
即使抱希望,他们也不会指望韩先朴十年二十年就能破开核心地宫,所以,韩先朴自由得很,毫无压力。
―――――
雍京,皇城。
雍京有山有水,雍京的核心皇城围绕驼龙山的主峰驼龙峰而建。
皇城的所在是聚集在驼龙峰四周的五个山谷,它以山岭为城墙,面积超过五千平方里,雄伟壮阔,是天下第一皇城。
风起,黄叶漫天飞舞。
玄北殿,大殿中,顺德帝高坐在宽大的书案后,看着一份文件沉思。
林子轩在龙书案前肃立。
一会儿,顺德帝抬起头来,道:“再查。”
林子轩领命而去。
―――――
双蛟战车里,段兴晨闭目沉思,顺德帝召他进宫是为了什么事?
顺德帝在皇城有两个办公地,一个是盛合殿,一个是玄北殿。在盛合殿,顺德帝是处理政事,而在玄北殿,则是处理皇部的事儿。
今天,顺德帝在玄北殿。
什么事?
一般情况下,十之八九,段兴晨都能猜到顺德帝见他是为了什么事,但今天他没有头绪。
到了玄北殿,段兴晨落座后,随侍递给了段兴晨一份文件。
文件很短,只有数百字,段兴晨一眼扫过,心下大惊,放下文件,抱拳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摆摆手,顺德帝道:“一切还未可知。”
又说了几句,段兴晨告退。
回到总理府,召来何尚林,段兴晨没有隐晦,直截了当地道:“何大人,韩先朴不能死。”
何尚林吃了一惊,小声道:“段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
顺德帝一向严守分际,从不轻易介入行政系统的具体事务,一般情况下,顺德帝不可能介入。
段兴晨道:“是陛下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明白了,事情一定是起了重大的变化,何尚林道:“大人放心。”
段兴晨道:“何大人,这件事如果出现意外,相关的人必定株连亲族。”
何尚林走了,段兴晨沉思。
韩先朴的命运太奇,以前就不说了,此番韩先朴进了龙火城,本来九死无生,但没想到又练成了无人能练的《虚鱼图》,而更奇的是《虚鱼图》竟然还是破解上古文明遗迹的钥匙。
段兴晨把韩先朴的一切在心里翻来覆去地过筛子,如果与韩先朴为敌,韩先朴或许会成为他一辈子最大的变数。
―――――
青山绿水间,一个小山村宁静、安闲,如在画中。
在村东头,舒缓的溪水缓缓流淌;溪边,绿草如锦缎铺展;锦缎上,有一个小院;小院里,有一株不高却几乎遮蔽了整个小院的大树。
大树下,一个老翁倚在躺椅里,手里拿着本书,似睡着又没睡着。
在老翁身旁,一个不年轻的年轻人在煮茶。
不年轻的年轻人非常干净,有一种从里到外的空明感,他虽然不像和尚,但如果说他是和尚,没人会怀疑。
一个真正的年轻人沿着溪边走来,到了近前,年轻人低声道:“大师兄。”
不年轻的年轻人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儿,年轻人向老翁躬身道:“老师。”
老翁缓缓睁开了眼。
年轻人赶紧道:“老师,这是陛下给您的信。”
老翁扫了一眼年轻人手里的信,哼道:“雍林康给我信准没好事,这王八蛋肯定又憋着坏呢。”
看得出来,老翁怨念很深。
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
看完信,老翁把信轻轻放下,陷入了沉思。管为野轻轻拿过书信,看完,也陷入了沉思。
他们和大雍的关系亦敌亦友,很复杂。在老师和他这一代,和大雍主要是合作为主,但这以后,大雍则可能是最凶恶的敌人。这些目前还只是一种趋势,政治的事儿瞬息万变,谁也不敢肯定接下来情势会怎么演化。
半晌,老翁道:“你怎么看?”
管为野道:“老师,大雍竟然还有这本事,能测定百万里之外有地震。”
沉吟片刻,老翁道:“世界上最神秘的国家是大雍,最神秘的人是雍林康,他们有些事我一直都搞不清楚。”
皱了皱眉,管为野道:“老师,这件事的后果难料。”
“肉太肥了!”沉默片刻,老翁叹道,顿了顿,又骂道:“雍林康这王八蛋看准了这个!”
管为野苦笑,道:“老师,我去吧。”
老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