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听了女人的话,瞪了慕容旭尧一眼,随即便做了个请进的动作。但慕容旭尧此时并不着急进去,他的嘴唇微微动弹,像是在说话。
不该听的人自然听不到,该听的人自然听得到,不知他是说给谁听,只知他说:“既然来了,何妨不一起?”
见他迟迟不进,玲儿心中不免有些恼火,他刚抬头想说话,就看到又有一人来到门前。这人自然是——策.
策楠楠道:“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起了个女人的名字呢?”慕容旭尧道:“女的。”策睁大双眼看着他,许久才说道:“她…她是女的?”
慕容旭尧既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只是走进了道观,身子虽在门内,但只有一半的身子在门内。策问道:“不进去?”慕容旭尧摇了摇头,道:“等你!”策问道:“怕我跑了?”慕容旭尧点点头。
“只怕想走也走不成!”说完便走了进去,丝毫没有想等慕容旭尧的意思。慕容旭尧也总算走了进去,只不过走得极慢极慢。眼睛一直在看着四周,似是边走边观赏风景。
这道观外表看上去像似道观,但只要走进里面仔细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道观表面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这根本不是道观,就像披着羊皮的狼一样,这只不过是披着道观皮的宅子罢了。
玲儿不耐烦的说道:“你就不能走快点?”慕容旭尧点点头,快速向前走去。当玲儿领着策跨进偏殿时,慕容旭尧的人已坐在椅子上。
看样子已有些时候,只因他身旁桌上的茶是温的。看呆的不止是策和玲儿,就连这观主也感到惊奇。观主眨下眼睛,没想到睁眼时,发现竟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了无声息的进来,还堂而皇之的坐在椅子上。门卫居然也没发现。
待观主叫人上茶,门卫这才发现。他们冲了进来,团团围住慕容旭尧,他的眼睛似闭似睁,双手交叉,使人本能的感到他这人很危险,而无人敢靠近。“都把刀放下,来着是客!”一个穿着书生模样的人走到慕容旭尧面前说道。
有些人被书生这么一说,正准备收起刀,忽然一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硬汉呵道:“谁只要听这书生的话谁的下场就是死!”硬汉愤怒地拿起婢女刚沏好的茶往地上砸。婢女心疼的看着地上那茶,却无能为力,只好重新去沏一壶来。
那些本想收起刀的人吓得不敢动,慕容旭尧却还一动不动的在那。
书生道:“硬汉,让他们把刀放下!”人长得像硬汉,名字却也叫硬汉,这真的是人如其名“你没资格和我说话,也没资格命令我和我的兄弟!”硬汉冲着书生大喊。
书生道:“谁有资格?一个已死之人又有什么资格?”“谁说他已经死了?他不能死!他必须活着,而且还要活得比我们这些人好上一千倍一万倍!”硬汉怒吼道。
二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偏殿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多数人都在门外看着。那个婢女好不容易才挤了进来,好在把茶平安送到慕容旭尧手上。
观主道:“无关紧要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这里不是闹市!”看着人都散去,观主稍微的松了口气,又道:“福逸,硬汉,这里还有客人,暂且把你们的事放在一边,改日再议?”
这话说的倒像是在请求他们似的,若是一个道观观主做到这个份上,那也不必继续在这个位置做下去了。
硬汉笑道:“改日?难道你撒尿之前还得先找一个黄道吉日?就算找到了,只怕等到那时,你的裤子已经湿透了!”说完他便大笑起来,他的几个清兵也跟着他一起大笑,丝毫没有把观主放在眼里。
一直没反应的慕容旭尧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用腹语说道:“佘会识字了吗?”真是要么就不说话,一说话就语出惊人。所有人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他,他丝毫不在意,硬汉愣在那里,身体不由自主的点头。
慕容旭尧随手变出一封信,准确无误地镖到硬汉手上。他们呆呆看着那封凭空出现的信,他们怎知那封信其实是从纳戒里拿出的。
硬汉拆开那封信看起来,看不懂的字就问他的亲兵。整封信看完,忽然硬汉连同他的亲兵一起朝慕容旭尧跪下,恭敬道:“拜见少主!”
许久他们才发现慕容旭尧并没有坐在他们面前的椅子上,桌上的茶也不见了。整个偏殿都没有他的踪影,连观主也没看清他是何时走的。
等到硬汉和他的弟兄都出了偏殿,其他人都走了,只剩观主一人时,慕容旭尧这才从房梁上翻下。手里的茶没有洒出来,茶是满的,没有喝。不知道他是想在观主面前树立威信,还是真想房梁上喝茶。
他刚坐下,喝了茶,策他俩就来了。
他看着他们两人,缓缓道:“二位刚错过一场好戏,只怪这偏殿隔音太好了。”
观主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这偏殿的隔音好,难道你真的是他?”
慕容旭尧没回答,观主也不好意思继续再问。玲儿道:“喂!说你呢,没听到吗?”慕容旭尧看着她。玲儿又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娘的话?”
观主柔声道:“玲儿乖,我和这两位大哥哥有事要谈,你先回房好不好呀!”玲儿道:“不要,我要留下来保护娘!”观主哭笑不得的问道:“这里又没危险谈何保护?”
玲儿指着慕容旭尧,道:“这位大叔一看就很危险……”玲儿话还没说完,策就大笑起来,边笑边道:“炎,你居然被一个小你两三岁的小孩叫大叔!”“这位老奶奶,你能出去外面笑吗?”玲儿缓缓道。
策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这小屁孩倒挺像小时候的我,真不知道这世上有谁小时候和炎一样沉默寡言。观主笑道:“玲儿听话,快回去,不然今晚桃花羹就没你的份了!”
果然小孩就是经不起诱惑,一听到吃的,就乖乖回去了,回去之前还不忘耍策。玲儿笑道:“对了老奶奶,其实在偏殿一丈开外是不用脱鞋的,要进偏殿也不用脱。”
策苦笑道:“难怪炎从我一进门就盯着我的脚看,我还以为他喜欢上我这双脚。”慕容旭尧用腹语道:“鞋在一个叫小崔的婢女手上,刚才有噼里啪啦的声音,现在不是饭点。”
玲儿见事情败露,朝策吐了吐舌头便逃走了。策没追去,他看着慕容旭尧,淡定的道说:“炎,鞋子还我。”
慕容旭尧脱下脚上的鞋子,扔给了策,策接过鞋子,又扔了回去,但慕容旭尧接过鞋后,又把鞋扔过去。
策不解的问道:“我要的是我的鞋,不是你的!”
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观主道:“现在在你手上的鞋就是你的,在你们未进偏殿前,你的朋友就出去过。也许是在那个时候,他怕抢鞋会吓到小崔,便快速地把自己的鞋与你的鞋完成交换。”
若一个人看着自己挚友的东西被毁掉,想必这人无论如何都会拿自己的交换。
“你怎么办?”策没有穿上鞋子,他担忧的问道。慕容旭尧翘起了二郎脚,策突然跳起来,气道:“你这家伙!害得我以为你没鞋穿……”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缓了缓,又道:“抱歉,我忘了你平常不止身上穿一双,还要带上一双。”
观主问道:“请问阁下是怎么带出另一双鞋的?莫非是硬塞在衣服里?”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何况这道观还不是真的。慕容旭尧道:“纳戒。”
“可否借我一看?”慕容旭尧点点头,摘下手上的纳戒扔给了她。
观主看着手中的纳戒,愈来愈喜欢,便让慕容旭尧送她,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策见慕容旭尧出手那么豪迈也想要,慕容旭尧道:“酒。”策看着他,瞬间呆了。“煜有你这种大哥真好!”
策失落的看着观主手上的纳戒,她的手就像柔软的小草,纳戒的衬托,使她看起来就像那凝结的玉脂。
策不由自主的向上看,她的脖颈洁白丰润,弯弯的眉,美妙的眼睛眼波流动,脸上却蒙着纱巾是因为受过伤?
观主发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便看过去,正好与策对视。策没有避开,他觉得这眼神很亲切,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但那人已经死了,至少在策心里这人已经死了。
观主看见策的脸,急忙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书看起来,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向策,却不知书其实拿反了。
此时的气氛极其微妙,二人都不敢先开口说话。忽然‘啪’的一声惊醒了二人,慕容旭尧已经没了踪影,地上留着茶水,茶杯的碎片已收集起来放在桌上,桌上写着两行字。
二位的心结迟早要解
紫胤出事,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