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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紫雷降青山

清晨的青山依旧是那样的平静祥和,尤其是大雪后,天地一片苍茫,北风带着远方的寒流得意的宣告自己的领土的时候。人本就稀少的青山村更显得一份独有的宁静。但在有些人看来,这份平静似乎宣告着某一种不平静,在青山村的最北方,有一幢崭新的青砖绿瓦房,房中一个老人正坐在窗口的红木藤椅上,望着窗外的雪景,老人所处的整个屋子很普通,屋中的紫檀木椅,墙上的字画,桌上的香炉,虽然看起来很古旧,但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老人站起来走到屋角轻轻拿起来火钳,向炭火盆里添了几块木炭,稍微拨弄两下,一股淡蓝色的火苗便带着温热悠悠升起,泛起缕缕青烟,正当老人看着炭火有些失神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有些不和时宜的响起,“村长,是我,小李啊”老人不急不缓的打开了门,站着门口的是一个摸约四十上下的汉子,穿着青布棉衣,神情略微有些紧张与慌乱,村长看了他一眼,把门拉的稍大了一些,摆了摆手,示意他进来,小李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有些不安的活动了下手,连连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村长,我就不过来传个消息,您让办的事已经办好了,那啥,我就不进去了”村长微微一笑,也不多让,只是悄悄往那汉子手里放了些东西,说了句:“快过年了,回家给孩子买点吃的,就当我给孩子发点压岁钱,也不多,别拒绝。”汉子接过东西,手里不易察觉的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连连道谢:“谢谢村长,我回去一定跟孩子说村长爷爷送他压岁钱了,那我也不多留了就先回去了。”直到看着那汉子步伐有些急促的走出大院,村长脸上的笑容才缓缓隐去,伸手重重的关上了大门,在屋内村长悠闲的踱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名单,上面零零散散只有七八个名字,但只有一个名字上面用朱笔重重的画了个叉,村长看着名单,有些怀念的叹息道:“林哥,别怨做弟的对不住你,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吧。”随后老人再次坐在了藤椅上,只有屋角的炭火盆里飘起的纸灰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伴随这寒冷的风,几个孩子如同春天的小草,从这冷风中钻了出来,他们踏着这片银装大道,边走边笑的从远方走来,冬天的阳光似乎被白雪迷了眼,显得很是柔和地洒在几个孩子的头顶,反射出一片灿烂的暗金色。不一会,几个孩子已经到了教室,小脸冻得通红,在座位上兴奋的谈着路上的趣事。丝毫不在意这冬天的严寒,铃声很快的响起,还是那个男人走上了讲台,他身上多了一件略厚一点的棉衣,依旧是习惯性的推开了那扇窗户,却意外的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老师愣了愣,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窗户开着了,老师不知道的是,那个放牛的孩子,正在窗口的不远处,他穿这一件大的有些滑稽的棉衣,手里拿着一小袋鸡蛋,正迟疑的站在路口,他爷爷在他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送去给那个老师,可他只是一个孩子,况且现在老师正在上课,他实在无法好意思去送过去,只好尴尬的站在这个路口,还怕被老师看到,实在是进退两难。但孩子的想法往往是很简单直接,但总是最有效的,很快他就有了主意,他悄悄的走到那间教室的小屋后面,找了个避风的小地方躲了起来,等着下课的时候再去送,他费力的把衣服卷起来然后弯下腰,用袖子把地方的积雪慢慢的拂开,然后缓缓的坐了下来,他轻呼出一口气,把鸡蛋小心的放在自己的怀里,如同一个护崽的母鸡一般,把双手放在那一袋鸡蛋两侧。就那样坐了下来。

另一边,老师讲课也快到尾声了,不一会,铃声响起,老师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面对讲台下的小孩站立微笑,朗声道:“同学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下课!”台下的一群小孩如同出笼的小鸟欢跳喊着老师再见跑出了教室,那个中年男人不由得微笑点头回应,当他目送走了最后一个同学准备收拾东西去休息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突然从门口响起,中年男人愣了愣,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咳咳,小王啊,很久没看见你了,在这里工作还适应吗?”一个老人从教室前门缓缓走进来,王老师淡淡一笑“还行,这里挺好的,村长。”老人并未因为小王的语气冷淡而有所意外,只是把一张纸递了上去,亲切的说:“小王啊,这是我们今年的贫困补助申请表,上面说非要老师签字同意,这不又给我送了回来,正好我看见你在这,麻烦帮我签个字,一会我还要送过去”王老师神色微微一变,微笑道:“小事小事,来我看一下”边说边把那张纸接过来了,看着看着,王老师脸色渐渐的有些黑了,当看到最后一个名额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有些颤抖着指着这几个名字,咬牙吐出几个字:“他们真的贫困吗?这几个孩子我都教过,这这这,这最后一个名字!他家的房子不是村里最大的吗?村长,您这样做.。”王老师还没说完就被村长不耐烦的打断了:“王老师啊,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只能去做,这你明白吗?再说我是村长,我肯定是做对村里有好处的事你说对吗?王老师您是大城市来的,这小村里有些事啊本就和城市里有点不一样,您要学会接受对吧。唉,您来这样的小地方也是委屈了些。”几句话连消带打,气的王老师脸红一阵白一阵,末了咬牙说了句:”好好好,签字是吗?村长!”王老师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一支钢笔,从那张纸的末尾刷刷写上几笔,扔给了村长,一甩袖子扬长而去。村长看着王老师的背影,呵呵一笑。背过手去离开了。

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间教室外,一个少年站在大雪里呆呆的如同一块木雕,就如同一只幼鸟突然飞入外面的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鸟语花香,而是秃鹫猎鹰,残骨碎肉,冰冷的恶心感像一场大雨从头淋了下来,让他无路可退,只能淋着这雨。站在这世界,全身冰冷。无助彷徨。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这个地方,只是呆呆的走着,走着,直到天色昏黄,才如梦初醒一般,他竟然走到了青山下的一座山神庙!他竟然走了这么远!他看着这破败的庙门,残砖碎瓦,终于有些恍惚明白了些事情,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天空突然多了一片乌云遥遥飞来,少年有些惊讶的看着乌云,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温度突然低了好几度,乌云飞了一会,最后缓缓的停在了山神庙上,正当少年准备上前仔细看一看时,突然,世界好像静止了一般,一道紫色的雷电如同一条游动的蛇从天空悍然落下!直击中了下面的山神庙顶!庙中的山神像如同活过来一般紫光冲天,然后整个雕像泛起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痕,缓缓碎裂倒地,少年完全被这景象镇住了,他张大嘴像块木头一般站立了许久,才如回魂一般看着眼前忽然有些陌生的山神庙,他咬着牙有些颤抖着走进了这个古怪的庙宇。

然而他预想的妖魔鬼怪却丝毫没有到来,反而在庙宇上只有一块紫色的石头,少年谨慎的靠近着,五米,四米,他停了停,从地方摸起一块石头,朝着那紫色石头狠狠的丢了过去,然而就像在扔一块普通石头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三米,两米,终于,少年可以借着昏暗的日光看到了整块石头的全貌,石头通体紫色,略微有些圆,如同河边的鹅卵石一般常见,少年又靠近了几步,最后心一狠,把石头一把抓在了手里。与预想的很烫不同,石头通体冰凉,真就如河边的鹅卵石一般。

少年拿着石头,看了又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整块石头,除了光滑一点什么也看不出来,少年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看了看天色,怕家里人担心,于是赶紧把石头揣在了兜里,急忙跑了回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走后不久,一个老道士,忽然出现在庙门口,然后掐指算了算,神色古怪的看了看庙里的神像碎片,口中喃喃说了些什么,最后摇头离开,与少年离开的方向恰恰相反。当少年回到家里的时候,面对爷爷的询问,他是说今天在外面贪玩了会,便独自跑到了小屋里,等到了小屋,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然后掏出了这块来历古怪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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