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昭二十六年二月二十四日,持服礼毕,新帝登基,改元嘉和,翌年使用,先帝墨连殇追谥曰’神尧定业孝皇帝‘,庙号始祖,葬于乾陵。
登基大典安排在飞鸿殿举行,当日亦是册封太后的盛典,为避兄弟名讳,凌笙改凌为霖,为兄弟名讳。
作为新帝“名义上”的养母,宁子娴则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后,入主寿康宫。
册封大礼极为隆重,甚至超过了皇帝大婚的规格,普天之下,万民同庆,同时为宁子娴敬奉徽号为“康昭宪和”,时称“宪和皇太后”。
三日后,册封诸位太妃,庄妃为庄和钦仁太妃,令妃为端谨太妃,琼妃为顺陈太妃,宜昭仪祁寰以为宜太妃,丽芳仪黎雨菁为丽太嫔……诸位太妃相继迁居永寿宫、宁寿宫、寿祺宫等宫宇。
册封太妃之日,亦是滟贤妃出家修行之时,太后懿旨赐新居“玉溪观”,但是由于玉溪观尚未建成,宁子娴允许玉婼涟暂居通明殿一侧的雨花阁,雨花阁素来清静,最能避开宫中繁扰。玉婼涟感念宁子娴恩德,亲往寿康宫致谢。
同日,寿康宫传下懿旨,正三品福安郡夫人作为当朝太后的生母,更是尊贵无比,宁子娴长嫂王氏加封正一品华国夫人,但作为庶长子嫡妻,愈发尊敬杨氏……
二十四日后,已然是三月见底了,新帝原太子府上女眷方才前往寿康宫请安并赐下册封金券,正妃席氏一品的宓妃,赐封号’和‘,侧妃安氏正二品妃位,赐号’元‘,太子庶妃幽氏正三品昭仪,赐号’茹‘,太子庶妃沈氏正三品昭媛,赐号’淑‘,另有太子承徽莫氏、蒋氏为婕妤,太子更衣邓氏、朱氏、陈氏为嫔等等不一而足,最后便是曲氏女,太子表妹,先帝在世时曾道’恍若梅花仙子‘,已被纳进宫里,择了淑媛位,赐号’梅‘。
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群人,娇艳靓丽,宁子娴只觉得恍若隔世。
再细看,前些日子才道被猫惊吓而至小产的安氏言笑晏晏,以及所谓的幕后凶手席氏面色泛黑,再环顾众人,梅淑媛面怀喜色,茹昭仪神色莫名……
终于,宁子娴缓缓开口:“哀家直接从自己的教诲开始吧!”
顿了顿,忽然笑道:“其实哀家也没什么可教诲的,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个道理。”
“怎么说呢?”
宁子娴似乎在追忆往事,半晌,才看着底下众人道:“不管在任何环境下,都不要忘记最原来的样子。”
忽然摸了摸手腕上的百叶莲花镯子,似有所悟,摩挲着看似老旧的镯子,缓缓道:“要学会忍耐,学会收敛,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忘了后果。”
最后,却是示意宫人分发金册,语重心长的说道:“是金子总会发光,黄沙掩不住珍珠的光华,等到有一天,你回过头来看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留下的,不是只有痛苦和快乐,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似乎送了一大口气:“去吧,宫里的那些的花儿都开了。那是属于你们的,而哀家,早不过是昨日黄花了!”
等到送走诸人,已然入夜。
虽是三月里,可到底夜色寒凉。
宁子娴呆呆的望着窗外,不知站了多久,直等到芷息递来大氅,方回过神来。
“娘娘,夜深了。”
宁子娴闻言一愣,继而笑道:“是啊,夜深了,该睡了,来日,便不再是本宫,哦,不,是哀家的主场了!”
月光滑落一道斜斜的阴影,说不清道不明的,终究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