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说,庄妃娘娘都久未出宫,近日更是深居简出的,怎么想起来找娘娘一道儿去礼佛啊。”
蓝菲絮却是笑道:“这便是出名的好处了。”
碧荷不懂,蓝菲絮却是少有兴致的继续解释道:“常于佛前祈祷,那必定是为其犊,凌铎多病多灾多难的,想来该是她只恨前半生作恶太多,如今便报在凌铎身上罢了。”
碧荷不敢多言,只是提醒道:“娘娘,前日那萧氏也遣人来报与宝华偏殿一叙。娘娘不曾答应今日应了庄妃娘娘的,会不会碰上啊……”
“碰上?”蓝菲絮好似想起来是有这样一件事情来着,不过想到那萧玉寒要死不活的样子,加上自己的推波助澜,还能有多少时日?
“碰上本宫是她的福气。”
便唤了碧荷去准备。
那厢颜倾虞在午后,便着一身常服,淡妆于面.携媵彳亍宫道,至宝华殿.跪佛前祷告顷刻,便入偏殿.于上座,待蓝菲絮了。
只是细细回想当然情形,玉氏门前车水马龙,眼中愈发似水如冰,不禁猜测呢喃:“难不成她蓝菲絮就是说说么!若是如此…哼…”
一身松青色薄衫月华彩溢百褶裙,淡妆素面,皓腕缠绕香木珠,只是不想,才为即可而已,却见蓝菲絮不知何时已然进来已坐身旁,颜倾虞不免心中有气,自礼佛毕,坐其旁,饮茗不语。
蓝菲絮眸转颜倾虞身上,见面有怒。许是前日许她之事,倒未曾想其后果。恐其反本,将事和盘托出。品茗饶言:“倒不知妹妹亏待了姐姐还是怎的。姐姐脸上好些怨气,让别人看了不知是妹妹欺负姐姐呢。”
颜倾虞闻声冷色,却是笑不达眼底,盏落音亮:“妹妹可不会欺负姐姐,是姐姐一番心意喂了狗了!”
茶水溅地,氤氲:“妹妹也知道姐姐性子,话不投机半句多。”
蓝菲絮却是近前,音柔:“铎儿多病,姐姐更该好好想想才是,没有人撑腰的,哪怕是皇子,又有几个好。”
颜倾虞持茶盏置于桌,出声响。视其落盏,眉心微动.长呼一口气,柔荑握紧,言:“本宫辜负妹妹是本宫有错。德妃怎说也是有子傍身。本宫若是要挟于她,若她秉了皇上,本宫岂不人头落下。”
瞪其续言:“莫若妹妹只顾及自己其利,且把本宫性命置于何处。”
平息怒,顿言:“妹妹也会说姐姐还有铎儿,若姐姐性命失,且不论其富贵,那铎儿命也岌岌可危,铎儿也会处于风口浪尖.姐姐这么做岂不是自投悬崖?”
蓝菲絮却是转之莞尔:“自投悬崖?”
嗤笑出声:“我的好姐姐,儿子也得养在身边才好,德妃虽有一子却又如何?到底皇恩冷淡,不值一提!”
进而:“皇上既是答应了姐姐将温仪与姐姐作伴几日…”
侧身轻言附耳:“捧!杀!”
莹莹梨涡旋:“妹妹可不会一人独食,既然是皇上的孩子,妹妹自会对其如亲生,“好好”疼爱的。”
续:“姐姐也会的,不是吗?”
定定直视颜倾虞眼眸,坚毅之色油然:“照顾好了温仪,皇上岂会怪姐姐?哥哥和妹妹,谁不都一样爱护?”
颜倾虞视其眼前人,回忆其生。大半生都以此念度过,眸前伊如镜,仿佛看见以前,淡言敷衍:“倒也如此。姐姐现在一心只在铎儿身上倒也负了妹妹。是姐姐之过。”
蓝菲絮视其无意于此,压下心头气热:“姐姐关心铎儿乃为母天性,何来负与不负?”
笑了笑,却是察出敷衍意:“姐姐若是后悔以前之过,权当今日妹妹对天自语,自说自话,姐姐不必理会。”
于佛前捻香:“祈菩萨佑皇上儿女一世安康。”
拜了三拜于佛:“姐姐当真收手礼佛不问他事么?”
续:“还请姐姐给个准话。”
颜倾虞神色复杂,却是独自望向佛,依依道:“阿弥陀佛”
凝住面孔,抬柔荑唤众婢退下,思眼前人心中急切寻答,袅袅言:“姐姐只当没听过今天这番话便罢。”
续:“慈悲度日在后宫中自然不行,即为了铎儿,拼也得拼上一拼.盼姊妹之间不要生出间隙。”
蓝菲絮亦是款款:“阿弥陀佛!”
含笑莞尔悄绽:“你我姐妹有话明言,何来闲隙?不过姐妹笑语,自然随便。”
步步莲生裙翩翩:“姐姐手巧,自当亲手制同心以赠陛下,想必皇上还是十分想念姐姐的,”
微微礼:“妹妹就先回去了,等候姐姐好消息。”
待其走远,颜倾虞忽扔落茶盏,自语:“她蓝菲絮现在也得了本事,把本宫置于何处。处处设计德妃,却是将我的事情抛掷脑后。”
须臾又言:“待本宫翻身那一天起,让那蓝菲絮生不如死。”
面目狰狞,空了,余音回荡于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