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宁子娴欲告退归去之时,雨玫进来道:“娘娘,琴嫔娘娘来了。”
皇后自与宁子娴对视一眼,宁子娴方道:“想来臣妾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也好。就是不知道这么个透明人儿,今儿倒是来得巧,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自己表妹眼热的缘故……倒是连着几日日日都来……”
宁子娴也只是笑笑,“想来该是孝顺娘娘的缘故吧,琴嫔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心思。”说完就退去后殿了。
原本瞧着熹微浅露,晓风初寒,朱檀画窗已启,外,娇红嫣然,芳茵萋萋,微身欹鸾,倚案假寐。却了无睡欲。不过失神恍惚间,忽而想到该是去绿绮阁的时候了,也不知道……哎……
只是想到凤藻宫,不由得心思折返而去,想来若是迟到了,倒是给有心人有机可趁了。于是素手轻摆,唤宫娥入内,伺候梳洗。纤指捻胭,烟眸轻合,羽睫垂帘,轻琢朱颜。毕,玉手缓缓抚过鬓发,一支坠羽撒银逐玉云簪挽发成柳叶髻,髻缘饰以碎玉暗点。樱唇抿红片,素然间添上一丝蛊惑之魅。袭一身月华软烟罗裙,浅色纹理渐晕,衣襟临紫檀色蕾丝滚边,广袖以蓝绸勾绣犹羞祥云纹,外披一袭微敛浅粉纱衣,墨绸束住不足盈握的柳腰,娇柔不由而生,轻坠藤纹玉佩,尾追苏鸢金铃,履步盈盈,姗姗作响。
摆手,扶着侍女碧荷的手,盈盈起身,裙袂逶迤曳地,繁华不尽。双鸳移往婉樱苑。
到宫门前时,额头已是微渗香汗,与殿前的女婢说了声,便立于一旁等回音,想来自己日日如此,自是心意足够了……
却是没多时候便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雨玫出来想请,随其入内,便见皇后一件墨紫色袄裙着身,袖摆与裙身点缀着五彩祥云图案,腰间一条蓝色腰带松松的系上正中倒是有一颗硕大的红色宝石,衬出玲珑身段,貌若出水芙蓉。腰间碧玉垂挂,玉腕缠了条银色丝带,曳地在后,绞丝缠金镯扣于玉腕。一头墨发绾双凤百叶髻,右侧缀上流苏九凤衔珠簪,左侧发端于中斜插三支春竹青玉钗,零碎点缀些配饰,额点花钿,两弯柳叶眉,一双含情目,点樱唇,施粉黛,肤色胜雪。有侍女执扇于旁,皇后自翻阅书籍。
未见其人,已闻其香,清雅淡抹,不同其他俗香,倒是极浅。微抬眸,便见一袭墨色映入眼帘,靥色慵懒,却也和其宫中萦绕的馥香一般,一样的清冷。
浅浅的勾了勾唇,福着身,便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不过须臾,佳人袅袅入殿,将茶盏置于案上,抬眸望去,佳人装束虽映入眼中,却模糊不清。
“琴嫔免了罢。”
身旁侍女笑言问安。
“坐罢。”
言毕,端起茶盏,拨盖,轻吹漂浮这的茶叶,茶叶时沉时浮,只觉得也像极了宫妃,晋降只在高位之念,自己却无可奈何,只能仍人摆布罢了,心中暗自嗤笑。
复又浅抿茗茶,道:“琴嫔日日前来请安,也是有心的。自是今日怎有闲空这么早到本宫这里一坐啊。”
“谢皇后娘娘。”福了福身,言谢后,便也坐下。
又闻其言语,便回道:“算来臣妾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到底初时年纪轻不懂事,这不,刚略熟了些宫规,便到各位宫中请安。皇后娘娘跟前,臣妾身为宫妃理应前来的。“
纱帕掩了掩脸,复言:”说着倒也是臣妾的不对,最近才来皇后娘娘跟前尽尽孝心,请安,还望娘娘不要责罚才好呢。“
言语间,复又打量一番,这才看的清晰,倒也是个美人胚子,以往便曾闻后宫女子皆是佳丽,倾国倾城,进了宫方才发现与原比自己想象到还娇艳,只惜嫁与帝王,既然命已注定,倒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如此想来闻其之言,淡淡一笑,颊畔梨涡浅浅,纨扇于手,轻摆,风拂,甚觉清爽:”琴嫔严重了,若是琴嫔若不惦记着本宫又怎会来请安呢?你说可是?“
虽说这琴嫔进宫已有一年余,但也犯不着和她计较着什么,脸上浮上笑意:”虽说一个人在宫里会有些孤独,可本宫听说皇上近日新的的林美人是琴嫔的表妹?“
又道:”如今也算有了家人了,想必一定‘促膝长谈’过了吧。“
看似问着蓝菲絮的意见,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臣妾……“却是有些紧张,半晌,又释然了:”是啊,表妹能进宫的却是蓝家和林家的福气……更是妹妹的福气,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服侍皇上的。“
语毕,突然想到方才刚进来时问道的香味,顿了顿,便问道:”不知娘娘宫中用的是什么香?如此清香淡雅,谅臣妾见识短浅,竟是从未闻过的。“
见此,淡淡一笑,羽睫上翘,唇畔勾勒抹浅笑:”林美人很懂事,不过侍寝第一日就来本宫这里请过安了,倒是个机灵人儿。“
却是轻轻的摩挲着杯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蓝菲絮。
“林美人有空,便叫她也常来坐坐罢,这凤藻宫倒也冷清。“宫内香气怡人,令人倍感舒畅。复撩水袖,取糕点,小尝一口,糕点入口即化,见其问道宫中香,放下糕点。
”这香本是熏香,只是昭妃在里面放了少许碎樱花,故此般清淡,难得琴嫔也喜欢,本宫这里还有些未用,便给些琴嫔吧。“笑语嫣然。
这话落在宁子娴耳朵里却是有些怪异,便问道身后的白芷:”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个香?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白芷却是也想了想,才回到:”想来该是前些日子娘娘做的蜜合香吧,不久被娘娘加了些樱花吗?“
”是吗?“却是没在多话。
便听到蓝菲絮答道:”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就怕洳嫣性子跳脱打扰到娘娘呢!“
唇角绽开明媚的笑意。只是心里却是有些不耐,这番心思却是叫皇后想起来别人来……
闻皇后说着这熏香,原是放了樱花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总有股似有若无的清香呢!只是这昭妃未免也太过厉害了些……
不由得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听见皇后说要赠自己一些,微微怔了神,随即笑道:”那臣妾就收些了,多谢娘娘!“
斜睨了眼身侧侍女,遂、翎羽启步,撩开一旁挂帘,走近内殿:”琴嫔喜欢便是。只是一样,不许浪费了昭妃心意!“
随后、雨玫将一包樱色丝绸包裹的锦盒放置案上,抚了抚包裹,复递给雨昕:”琴嫔若是喜欢,日后可向昭妃讨教一二,听说皇上也挺喜欢这个味道的。林美人哪里樱花就不错的“
侍女上前将锦盒呈给蓝菲絮,却是素手扶额,略感不适,蛾眉轻蹙,起身:”本宫略感不适,便不留琴嫔了。“
蓝菲絮倒也见机:”那臣妾就不打扰娘娘歇息了。“
待到蓝菲絮走后,皇后才叫了宁子娴出来:”看见了吗?不用你费多少心思,只需一样,便有的是人趋之若鹜……“
”臣妾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又道:”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
”是,臣妾告退……“
”嗯,回去吧。后头的空闲日子不少,带着睿儿和温明多来跟温宪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