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王说得倒好听,当我悦城好欺负不成!”
李垚一声怒喝,她虽为女子,但丝毫不弱于男子,右王分明被墨翟牵着鼻子走,她同右王虽有简单的协议,但仅限于复仇,而今悦城已得,悦城的规矩就要慢慢恢复,岂能听任外人摆布,而且是这般重要的时刻。
右王眼睛一眯,冷冷说道:“哦,我觉得此举最为妥帖,城主有异议?”
李垚大声说道:“晋北军虽有伤亡,但不日便可恢复,我悦卫有戍边要务,这般伤亡,交代自不必说,如果要公审,也应在我悦城,当着所有悦城人的面。”
右王咯咯笑道:“城主之意是说秦王陛下公审难以公允?”
李垚没有说话。右王见状,收敛了笑容,束手而立,安排起离开的事务。
“晋北军将人带上,由古将军带领十几个人随我一道回毕博复命。”
李垚岂是善与之辈,说道:“悦卫,给人将人带上押回天牢!”
晋北军和悦卫齐齐站起,两边谁也不想让,眼见着又要刀兵相见。
孙有惑提议道:“不必如此,我们可先让悦城满意,再带他们去毕博城公审。”
李垚问道:“如何先让我等满意?”
孙有惑看了看右王,后者点点头,示意同意此法,继续说道:“公审时,只要他们留着气即可,在这里,既然乱了规矩,自当受罚,要不这样,主犯虽是李煜,不过毕竟是李家人,可断其腿,逐出悦城,并命其一生不再踏入这悦城,其余人等,无足轻重就都杀了吧。”孙有惑说完用余光瞥了一眼墨翟,目露凶光。
墨翟闻言,大笑道:“好一个孙有惑,你既为孙家传人,又自诩兵法无敌,竟容不得我?”
孙有惑被他说破心中想法,不由大怒,指着墨翟说道:“黄口小儿,此乃家法国法,哪有半点私心,再说,我岂能将你放在眼里,你莫高估了自己!”
墨翟撇嘴一笑,随口说道:“繁星知天命,乾坤定轮转,星曜突来降,万物入旋涡。”
右王闻言大惊,说道:“主从一体,主犯既是李家人,随你李家,从犯必须同我一道回毕博接受公审,城主,今日我便要带人走,如你要处置李煜,请便,晋北军带上其他人,一个时辰后,出城!”
孙有惑听墨翟说出这话便知不对,他随右王三年自是知道原委,这墨翟当真能人,竟然知道右王要做什么,看来早上他的话并非谎言,既如此此人更容不得,这才十年岁便已这般了得,如若任其发展下去,孙有惑不自觉地冒出一身冷汗。但他知道此时同右王说肯定不行,那就找时机解决此人。
右王当先一走,晋北军带着墨翟,公羊絮,阿庆三人从悦卫中穿行而过,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眼中所释放的恨意一目了然,但是没有李垚的命令他们不敢动。这时,李佑一下子跑到李煜身边,一把抱起他,不过李煜受伤过重,丝毫没有知觉,李佑此刻心如刀割,他不明白,不清楚,更不知道,这个十年岁的弟弟,虽咫尺之近却好像天各一边,他心里不停地在问,这到底是为何,到底是为何,瞬间眼泪水一落,俗话说,长兄如父,可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啊。
李垚看着晋北军和右王离去的背影,紧咬牙关,悦卫们都看着她,其中有人问道:“城主,就这么算了嘛?”
“什么叫做算了!我悦城之事自要有一个说法,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但请大家记住,以牙还牙,他们今天给我们的,日后我们定要十倍奉还!”
“十倍奉还!”
“十倍奉还!”
“今日,我们要处理这个逆贼李煜!按照家规,引外敌入侵,视同投敌,当受杖毙之刑!”李垚字字清晰,说得坚定。
“杖毙!”
“杖毙!”
“姑姑,李家不易,悦城不易,二妹早已出嫁,三弟受困于孤月,四弟顽劣不知所踪,五妹游学,六妹出城也不知踪影,留在悦城的只有我和七弟,如若七弟死,我悦城李家独我一人,万一我也有一个意外,百年后,李家何安?姑姑,你也是李家人,难道不会伤心,不会愧疚吗?众位兄弟,我李家待你等如何,我不说你们心里清楚,这一回,总是老七错了,可是他才十年岁,还有改正的机会,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长兄如父,他错自然是我没有教好的缘故,我愿代为受罚,李佑再次恳请各位了!”李佑抱着李煜,上身一躬。
悦卫们看着李佑,都没有说话,李佑他们是知道的,这些年都是他替李天勤处理城中事务,人缘极好,处事公允,颇得人心,所有人都知道他必是下一代城主,而今李佑这一求,他们心中也是起了怜悯之心,但李煜终究大错铸成,如何能以兄代之。
“错就是错,如果错了就可以让人替代,我悦城或者这世上可还有公允可言,李佑,你虽为长兄,错自然有,但生老不随他人,李煜走上这一步自是他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付出代价。”李垚慢慢走向李佑。
悦卫中突然有人高喊说道:“城主,悦城不易,李家不易,我家中早已无人,并无牵挂,今以命相请,恕公子一命!”说完,一刀抹了脖子。
“请城主饶了公子,愿以命相请!”又是一个人一刀抹了脖子。
李佑大惊,连忙说道:“谢众兄弟好意,请不要再如此,李家不易,悦卫更不易!”
“我悦城不易,请城主饶了公子!”一人下跪。
“悦城不易啊!”另一人下跪。
“李家不易,请城主饶了公子。”
越来越多的跪下来求情,李垚也跪了下来,一见李垚跪下,在场所有人同时下跪,李垚说道:“众位兄弟,我远离归来,本以为还真相于悦城,可免纷争,可少烦恼,悦城不易,李家不易,悦卫更不易!但,悦城当有规矩,无规矩不以成方圆!李煜之错已然超了规矩,本应杖杀,但众兄弟之请,实难推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煜之罪在反叛,反叛则失信失心,那便断其足,让他少了依足,逐出悦城,定二十年不可还城!如十年后,改过自新,便来新兵试炼,充作悦卫戍边三年,才可要回公子身份。”
这个时候,李煜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躺在李佑的腿上,泪水滑落在自己的脸上,一时间百感交集,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发现全身并无半分力气。
“悦城不易!”李垚对着众人便是一拜,悦卫们同样还以一拜。
李垚上身一直,对着李佑说道:“佑,老七之事是李家家事,旁人不免下不去手,便由你来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