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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蛮禽·劣雏

劣雏,本体原为胡鸠,体积不过成人手掌大小,性格温和善飞行,只因误食含有灵气或毒性的草叶进而发生异变。在随后的半月至半年内,体形逐渐变得臃肿,细小的脚爪变得粗壮有力,脚趾也由三根增长至五根,积善奔跑,虽然翅膀并没有随着体积的改变而退化,不过却无法向从前一样飞行。待完全异变后,性格慵懒而笨拙,有破坏树木的倾向,栖息于林地灌木之中,以树木的果实为主食,偶尔偷吃蛋类。筑巢于浓密枝叶的树杈之间,每窝产蛋一至三枚。由于身躯和性格与最初早已截然相反,人们将其列入蛮禽类。

“看来,我今天还不是一般的幸运呢…”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巨大鸟兽,剑影轻语道。

“吱嘎!”

像是出于对少年的话做出回应,劣雏展开双翼发出嘶哑的鸣叫,巨大的羽翼在不断地煽动下形成狂风,掀起地面上的黄土狂沙朝少年袭去。

面对扑面而来的沙尘,剑影冷哼一声,微眯起双眼,将左臂挡于脸前,避免受到风沙的侵袭,可夹杂在风中的碎石,还是将他的长袍刮破,并在身体上留下伤痕。

待狂风消退后,地面上的黄土也早已演变成为昏黄的浓雾,使其视野一片模糊。

“可恶…”

用衣袖挥舞许久,也不见灰尘有丝毫消散的迹象,而因碎石擦伤的腹部不时传来的刺痛感,也令他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

“不过只是灰尘而已,居然还敢阻拦我,冥炎叹息!”

在一声厉喝过后,剧烈的能量波动以剑影身体为中心爆裂开来,发出一阵宛如闷雷般的声响,而那原本模糊的视野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可在几秒过后,清晰的视野变得更加模糊,因为刚才施展灵技的缘故,使得更多的黄土腾飞而起化成灰尘,此时,在森林的中部地带,已经完全沦陷于无尽的沙尘之中。

“咳咳…”

由于长时间吸食灰尘,剑影已经有了窒息的感觉,再抹去眼角呛出的热泪后,便开始一步一步摸索着向前走去,希望可以逃离这片区域,不过,潜伏在这昏黄浓雾中的劣雏,似乎并没有放他离去的打算。

“咚!”

一声巨响过后,黄雾冲天而起,随后便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依靠着身旁的古树,剑影勉强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胸前不断流血的巨大抓痕,环顾了下四周后,便一脸愁容的用食指刮了刮眼角,隐隐约约,似乎从雾中传出了细微的抽泣声……

良久,他站起身来,稀薄的空气使他严重缺氧,头部也开始传来阵阵眩晕,如若不是依靠着身旁的古树,恐怕早已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我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倒下…”

猛地移开身体,看着满是灰尘的手掌,剑影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在捂住口鼻深吸一口气后,便用力咬向自己的左手背,鲜血的腥涩味很快便充满了整个口腔,而那萎靡的精神,也渐渐变得振奋起来。

“如果当时不使用灵技的话,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局面…真该死,我到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易怒了…”

冷静下来后,剑影已经得知仅凭现在的状态,是无法坚持到浓雾自动散去的,可是,如果无法逃离这里的话,也一定会被潜伏在雾中的劣雏攻击致死,在两难的处境下,他所能做的,似乎只有懊悔。

不过,或许是上天的眷顾,原本呛鼻的灰尘中,居然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气味,而浓雾之外,苍穹云海不断翻滚,并泛起数道蓝光,片刻后,便传出响彻大地的雷鸣。

“居然,下雨了…”

抹去滴落至的唇边的水滴,剑影喃喃道,不过很快便嗤笑一声,随即一脸阴狠的吼道“这算是神明的庇佑吗?别笑死人了!”

对于这场即将倾盆而下的救命雨,剑影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喜悦,瞳孔中反倒是充满了厌恶,在他的记忆里,上天所给予他的,只有无尽的苦难和伤痛,事到如今要让他相信自己陷入绝境之时,苍天竟然伸出了援助之手,确实显得有些天方夜谭。

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不情愿,也无法改变这现状,因为落在地面雨滴的距离,已经变得愈发密集了。

在狂风的吹袭以及雨水的净化下,那看似不易消散的黄雾,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渐渐变淡。

待雨停后,因沙尘而形成的黄雾早已消失不见,清新的空气也使得灵气的恢复速度大幅度提升,剑影扭动了下脖子,便开始找寻刚才遗落鸟蛋的地点。

与此同时,劣雏将地面上两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用喙缓缓推入自己刚刚刨好的泥坑之中,再将泥坑填满后,又衔起一些枝叶放置其上,随后便“吱嘎”的叫嚷着,像是在为自己使用了一个保护孩子的好方法而自豪一般。

原本正在为找不到原来的路而焦躁的剑影,在听到这阵嘶哑的鸣叫后,便飞速的朝着声音的起源地赶去。

很快,他便抵达了这里,在看到那明显留有刨过痕迹的土地不由讥笑道“虽然知道你灵智低下,不过这种拙劣的掩藏技巧,只会起到反作用而已。”

“吱嘎!”

由于反应迟钝,在听到声响后,劣雏才看到不远处的少年,随即发出警示的鸣叫。

可就在它发出鸣叫的瞬间,剑影已经闪现至它身前,看着那呆滞而迷茫的眼神,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可凝聚在掌心的灰色火焰,却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蚀骨炎!”

随着灵期的提升,蚀骨炎已经不再像是当初面对虚名那时的寥寥几缕了,而是转变成为实质性的暗火。

直至被击中,劣雏才神色一怔、悲鸣出声,赶忙拍翅还击,不过剑影也早已撤离了它所攻击的最大范围。

“真无趣…”

看着眼前想要凭借奔跑熄灭火焰的笨鸟,剑影耸了耸肩,原本在手中不断凝聚的灵气也随之涣散,他挠了挠胸前已经结疤的伤口,便用脚踢开覆盖在鸟蛋之上的树枝与泥土。

不停奔跑中的劣雏在看到少年这一举动后,连忙调转方向,迅速朝其奔腾而去。

“咚!”

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飞溅的泥浆响起,远远望去,只见腾空而起的劣雏正用它那似弯钩般锐利的脚爪进行攻击,不过,却被少年那瘦弱的臂膀抵挡下来,细看之后可以发现,在脚爪与臂膀之间,留有一条明显缝隙,而就在那条缝隙之中,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你以为我还会像之前一样让你偷袭得逞么,冥炎叹息!”

摆动右臂的瞬间,滞留在空中的灵气像是得到了某种响应,朝着剑影的正前方爆裂开来,强大的冲击力将劣雏弹开,并将其摔落在地滚滑数米之远,不过,已经遍体鳞伤的它还是勉强站起身来,一步一跌的朝着前方匍匐而去。

“嘁,没想到埋得还挺深…”

在将沾满双臂的泥土清理干净后,剑影看着足以使自己小腿陷入的泥坑碎碎念道,刚蹲下身去想要拾起鸟蛋,却发现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吱嚓…”

转身的瞬间,黑袍便发出撕裂的声响,低头看着横躺于地,正在用长喙紧咬自己衣衫的劣雏,剑影冷眼嘲笑道“果然是畜生,就那么喜欢咬人么?”

话音刚落,便响起凄惨的哀鸣声,劣雏巨大的长喙,竟被活生生的折断了,不过即便如此,它还是竭尽全力的滚滑至坑旁,用身躯遮挡住洞口。

“真恶心,居然还学人类一样舍命护子。”

看到这一幕,剑影撇了撇嘴吐了口唾沫,一脸的不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无奈的笑了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比起晚餐,我现在更想要玩偶!”

皎洁的月光下,一名浑身沾满鲜血的少年正在不停地折磨着一头鸟兽,它丰满的羽毛早已被拔得七零八落,左翅的桡骨以及尺骨也都暴露而出,右翅也因被反复弯折而变得扭曲,喉咙似乎也受到了重创,至始至终它都未曾发出任何声音,唯一在林中传递的,也只有一次又一次骨骼断裂的巨响,以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笑声。

“真可爱…”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柔媚的呢喃,使得陷入疯狂施虐中少年身子一震,随后,他那血红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不由吞了口唾液,可还强装镇定,一脸无谓的自我安慰道“只是畜生而已,我所做的,不过和屠夫无异…”

反复几次之后,像是真的起到了安神的作用,原本慌乱的眼神也已回归常态。

看着已经血肉模糊,骨体分离的劣雏,剑影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可偏偏这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声响,也许是明白地上的碎肉块虽然恶心,不过在烘烤之后依旧能食用,他向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块血肉走去,然而就在这时,大地却不知为何开始轻微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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