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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守誓血咒

仙霞村在建造之初,村西面就采用了边关要塞一样的建筑模式,用连着白浪河岸的高墙围住村子,想要进入村子就只能穿过村中的一条主路。那条主路并排四人的宽度,青石板铺成,道路两边是岩石垒砌的房屋。那些岩石采自村子后面的高崖,坚硬而平整,垒砌坚固的房屋一栋栋彼此相连,中间连道缝隙都没有,如同两道壁垒夹峙在道路两旁。在这样峡谷一样的街道里,鱼贯之中的半兽人遭遇到冲天的烈焰,能做的也只有发出凄厉的哀嚎了。

樵夫退到村中央,看着火光冲天的村口。仙霞村里的七十多户人家,能参加战斗的村民也不过两百人。虽然这些村民久经训练,但根本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樵夫看了看屠户,两个人来到村长身边。在那里,书馆先生和药草铺老板已经布好了五芒星法阵。

“很荣幸,今生与你们相识。也很荣幸,能与你们共赴死难。”

村长说着,伸出手,书馆先生、药草铺老板、樵夫和屠户也伸出手来,五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街道上,冲破火障的半兽人与手持长剑矛枪的村民厮杀在一起。怒吼、嚎叫、伴随着刀剑撞击发出的铿锵响声,此起彼伏。

书馆先生看了看四位同伴,点了下头。

“我想,时候到了。我就先走一步。”

书馆先生说着踏上五芒星法阵的一角,抽出腰间短刀。

“我以心头之血播撒智慧!”

书馆先生高声喊着,高举起短刀刺入心口。

“真他娘的疼。”

书馆先生说道,身体摇晃着瘫倒在法阵上。樵夫蹲下身,一只手轻轻抚在书馆先生圆睁的双眼上,用力拔下书馆先生胸前的短刀,踏上法阵。

“我以心头之血颂扬勇气!”

樵夫高声说道,手起刀落短刀刺入胸膛。剧烈的疼痛让樵夫的身体禁不住摇晃着,屠户伸手扶住了樵夫。樵夫看着屠户、药草铺老板和村长,用力抽出短刀塞到屠户手中,身体倒进法阵里。

“我们英灵圣殿再见。”

屠户说道,放开樵夫的身体。抬起身,冲着药草铺老板和村长点了下头,大声说道:

“我以心头之血彰显力量!”

高举短刀刺入心脏。

药草铺老板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法阵,又抬头看了看村长,从屠户胸前拔下短刀,大声说道:

“我以心头之血守护忠诚!”

举起短刀刺入胸口。

村口,死灵法师策动着坐下马走进街道。烈焰下的街道,弥散着焦糊和恶臭,那是被烧焦的半兽人散发出来的刺鼻味道。一个村民看到死灵法师,高举长刀冲上来,隔着还有两步远时,死灵法师伸出的双臂已经将那个村民打倒在地。村民正要爬起身,身体却被死灵法师紧紧地控制住,慢慢移动着,滚落到一具燃烧的半兽人尸体上。火焰点燃了村民的头发、衣服,村民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死灵法师的控制。死灵法师坐在马上,隔空翻动着村民的身体,就像是翻动篝火架上的一块烤肉。火焰慢慢点燃了村民的全身,村民痛苦地喊叫着,无力地挣扎着。死灵法师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看着村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哀嚎,直到村民的力气用尽,才猛地把他远远地抛出去。

村长看着街道上殊死抗争的村民,大声说道:

“愿先祖接引您的子孙踏入英灵圣殿。他们无愧于您!无愧于圣殿!他们无愧于圣墓守誓者的威名!”

村长的声音吸引了死灵法师,随即,看到村长脚下的五芒星法阵。死灵法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催动胯下马一路疾驰而来。

“我以心头之血捍卫荣耀!”

村长高喊一声,举起在手中的短刀用力刺下。

“不——!”

远远看到村长高举短刀刺入胸膛,死灵法师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声音里带着绝望。村长一只手撑起身体跪倒在法阵上。

你来晚了。

村长哼地笑了一下,抽出短刀带出喷涌的鲜血喷溅到法阵上。五芒法阵瞬间现出血一般的赤红,汇成一道耀眼红光冲上天空。

死灵法师拼命拉紧缰绳,收住疾奔的马匹停在了法阵前面。

守誓血咒!

冲入云霄的红光渐渐散去,只留下地上一个血红的印记。死灵法师恶狠狠地盯着法阵,策动马匹围着法阵绕到了另一边。

“肉!”

一个半兽人看到法阵里的躺倒的五个人,撞开同伴飞奔着冲过来。身体刚刚冲进法阵,一道红光闪现出来包裹住半兽人,惊讶的半兽人僵在法阵里,烈焰转瞬间从那个半兽人的口鼻中喷涌出来,甚至没容他发出一声嚎叫,整个身体就化成一团黑灰飞上了天空。

死灵法师扬起袍袖挡在眼前,挡住脸上的恐惧和憎恶。

一辆巨大的马车出现在村口。拉拽马车的,是四匹马一样的生物,通体漆黑、身上披挂着铁甲一样的巨大鳞片。那是戾蹄,是来自冥界的坐骑。戾蹄巨大的蹄子落在地面,发出通地一声闷响,一团漆黑的烟尘散落到地面上,湮灭了地面上还在燃烧的火苗。四驾戾蹄拖着巨大的马车,一路吱吱咯咯地响着,碾压过燃烧的石板路面,碾碎一路半兽人和村民的尸体,停在了村中央法阵的前面。马车巨大的轿厢上画满符文,被遮挡的严严实实。轿厢前,一个人形的车夫裹着一件同样画满符文的巨大法袍。宽大的风帽罩在脑袋上,风帽下却是黑漆漆空空如也。看到马车,死灵法师更加恐惧了,犹豫着想要躲开,却又不敢躲开。最终,只能来到马车的面前。

“主人。”

死灵法师深深地弯下腰,不敢抬头。

“守誓者立下血咒我们,来晚了。”

看到马车出现,那些嘶吼呐喊的半兽人也都呆立着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只有燃烧的房屋发出阵阵爆裂声。

人形车夫突然扬起手臂,空荡荡的袍袖中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隔空掐住死灵法师的脖子把他高高举起在半空中。

“蠢货!应该,杀了,你!”

冰冷入骨的声音在死灵法师的心底响起,像是带着锋利棱角的坚冰割裂开他的心脏,又在转瞬间冰冻了流淌出来的血液。死灵法师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垂直那里甚至无力挣扎。

“去找,他们的,子女,用血,解开,血咒,再失败,让你灰飞,烟灭。”

声音再次响起在死灵法师的心底,被松开的死灵法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匍匐的身体禁不住一阵阵颤抖着,冒出白色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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