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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齐聚

早上起来以后公良断剑与谷凤函照常下去用餐,向铁心也在,他们没有坐在一起,从花家的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要在这岳州城内找几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说不定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他们要尽可能地不露出破绽。

特别是在公良断剑中毒的情况下。

公良断剑照常吃饭,一个馒头,两盘青菜,一碗稀饭,他早上就吃这些,很清淡的食物,也符合他的习惯。

谷凤函今天倒是不怎么讲究,随便要了几个菜,吃的也很快。

他并不是有什么急事,他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事。

他现在对于花家也有点了解了,实力惊人,高手众多,还控制着一位高手,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力量。

这自然不会是四季堂所有的实力,能够力压江湖上所有势力,肯定不止这花家所拥有的实力。

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依旧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谷凤函二人来这里本来是打算找盛见鬼,向他打听松山六把刀的事情,但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所有的线索都是有关四季堂的。

要么盛见鬼根本就不在这里,要么就是盛见鬼一行人的行踪隐藏得异常隐蔽。

隐蔽到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难道盛见鬼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谷凤函吃完饭以后,站起来,看了向铁心与公良断剑一眼,他们两人也都吃完,正在细品着不算上好的茶水。

他们在等着谷凤函的动作,他们两人隐隐都将谷凤函作为了主心骨,因为公良断剑一心只在用剑之上,向铁心一心只想赶回少林,他们两人分析问题都有点欠缺。

谷凤函只能苦笑,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花府自然是去不成了,将军府也早已在四季堂的监控之下,他们现在再者岳州城内可以算得上…无处可去。

不过越是如此,谷凤函所做出的事就会有所出人意料,他吃过早餐之后大摇大摆地就去到了街上。

岳州城比不上洛阳城那么繁华,但由于独特的人文景象,街上也倒是独有一番风味。

这也让谷凤函逛起来更有心情,他逛街并没有带上公良断剑和向铁心,他们二人走在街上都太显眼了。

公良断剑肯定是要戴着斗笠,戴着斗笠的人肯定会吸引人的注意。

向铁心虽然要正常不少,但是他由于横练功夫强劲的原因,一身筋骨也是异于常人,只要有点功夫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凡。

何况向铁心已经在花府中露过面,在街上行走这很快就会被注意到。

相比起来,谷凤函就要正常多了,易容之后,他的面容很是正常,浑身也看不出内力的波动,走到人群中也不容易被发现。

当然花家那些侍卫说不定已经有了他现在的画像,这种情况…自然是谷凤函愿意看到的。

谷凤函很多时候都不会主动出手,因为先出手的人一般都是先害怕的。

他夜探花府,自然不是说他怕了花府,而是因为他心有疑问,而且也不了解敌人的情况,或者,他还并不确定那是不是敌人。

当然不是敌人的也不一定就是友人。

花府自然不是友人,对公良断剑下毒,然后派人追杀,这样的肯定就是敌人了。

对于敌人,谷凤函有着自己的解决方法。

他已经察觉到几处气息,看起来都有不弱的内力波动,但是距离一流高手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很显然这些人不是出来买东西的。

谷凤函倒也不介意这些人跟着,面色如常地在街上闲逛,似是对于这岳州城的很多东西都有兴趣。

他一路走来,见到了不少岳州城特有的东西,也满足了一下自己的眼瘾,当让他不会仅限于满足自己的双眼。

他也出手买了不少东西,很多都是本地特产的东西,还有一些小吃。

很快他的双手都已经拿满了东西,谷凤函从来都不是一个节省的人,他也基本上对金钱的多少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很多东西都是一口气买下来。

他买东西从来都不会先问价钱,因为他很少觉得会有自己买不起的东西。

所以不管什么东西,都是他拿到手之后再问价钱,而且商贩要什么价钱他就给什么价钱。

谷凤函做事很少会拖拖拉拉,买东西自然也一样。

跟在他身后的三个人一直都关注着谷凤函的动作,他们都装作行人的模样,在谷凤函走出客栈不久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而且这人也完全没有掩饰自己行踪的样子,他们三人也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不过他们还是要紧跟在谷凤函身后,他们已经得到了此人的画像,尽管与真人有些不相像,但其中某些特征却是完全吻合,且这人的衣服也没有换下,跟昨天一样的衣服。

他们三人一路跟随谷凤函,这里是大街上,他们也不方便出手,等到谷凤函进入一个偏僻街道的时候他们三人就会找机会出手。

但是偏偏谷凤函走得很慢,时不时地还停下,逐渐买了很多东西。

被跟踪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跟踪人也同样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他们要担心被谷凤函发现,又要时刻盯着谷凤函的动作。

这样的过程自然是越短越好,但是谷凤函在一条街上逛了近乎一个时辰,走出街道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个烧饼。

谷凤函大口咬着烧饼,他喜欢吃肉,现在吃一下民间小吃也感觉颇有味道。

他转身走到一个小道之中,看样子是准备离去了。

那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两人跟进了那个小道,以防万一还有一人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过了一会,外面那人忍不住了,小心地移动到那个路口,浑身内力涌动,随时准备出手。

他看到了自己另两个同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明显是被点了穴道。

此人反应迅速,立刻转身,不过在他转身这一瞬间,本来站在他身后的谷凤函还是在他身后,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谷凤函笑道:“三位可是也喜欢吃烧饼?”

他点中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不能行动,但是说话还是可以的。

其中一人冷哼道:“废话就不用说了,你想问什么我等都不知道。”

谷凤函倒也不介意这人的语气,没有应声,只是在一口一口咬着手中的烧饼,芝麻烧饼,烤的也挺焦,他嚼起来也是有声音响起。

一个烧饼也就双手大小,他很快就啃光了,然后他在三人面前各走了一圈,观察着每个人的长相。

两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这么年轻,有这样的武功,也算是不错了。

另外一个竟然是个女人,年轻的女人,长相不错,不过眼中满是愤怒之色,她就是最后进去这个小道中的人,没想到还是被这人点住了穴道。

她一直认为自己的武功不算弱,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也见过那些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但是每次她都能准确完成任务。

因为她的潜行之术很是了得,就算是在那几百名侍卫之中也是顶尖的,潜行之术了得的轻功也不会弱,至少比一般的高手要高上不少。

所以她执行的任务很少有失手的。

但是这一次她还没察觉到那人的出手就已经被点上了穴道,尽管那人是有所准备,自己是被偷袭的一方,但是那人的轻功还是让她很是震惊。

谷凤函此刻就在盯着这个女人,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这种眼神让女人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此刻除了开口也没有任何办法,何况她开口也没有任何用,对方既然发现了他们三人的跟踪,也就可能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这时候拿出自己的身份也不一定能够震慑住此人。

她只能不看谷凤函,闭上眼,不管他看哪里,自己都当做不知道。

谷凤函见到她闭上了眼睛,不禁感到好笑,“这位姑娘年纪轻轻,不知为何会跟在我的身后,难道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听到这次,不仅女人睁开了眼睛,另外两个男人也睁大了眼睛,无法想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而看这个男人的表情似是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女人的身体也在剧烈颤抖着,显然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这人明显是知道自己在跟踪他,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说出来这样一个不要脸的理由。

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气,虽然她现在恨不得将这人的嘴给割下来。

谷凤函更感到好笑了,不过面上很是一本正经,“姑娘就算对我怒目而视,我也不会从了姑娘的,我早已有婚约在身,你若执意,也只能做妾。”

“放屁!”终于有一个男人忍不住了,骂了出来,那群侍卫中本来就没有几个女人,自然地位非同一般,此刻见到谷凤函如此调戏,怎能再忍下去?

谷凤函倒也不生气,也不会理会那两个男人,一直在盯着这个女人,这更让那两个男人感到怒火中烧。

谷凤函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世上大多都是庸俗之人,对于外貌追求过甚,我并非庸俗之人,可恨生了一副好样貌,这可真是可恨地很。”

那女人彻底忍受不了,冷笑道:“你这样的面貌,就算打扮得富贵堂皇也不会让人想多看一眼!”

谷凤函现在是易容后的样子,虽然不算太过俊逸,但也是普通之相,绝非女子说的那么不堪,这女人已经动了真火。

谷凤函的眼角有了笑意,不过转眼就隐了下去,只要对方动了脾气,他问起问题来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他笑道:“但是你们几个倒是紧盯着我不放,”他转身看着那两个男人,“如果是女人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们两个我就不能理解了。”

谷凤函摸着下巴,看起来很是疑问。

那两个男人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不过他们内心还是颇为震惊的,他们几人对于潜行追踪还是较为拿手的,江湖上那些一流高手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为了这追踪之术,可是苦练了多年敛息之法。

但是这人却是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而且在他们两人进入这条小道中的时候这人从头顶出现瞬间就点了二人的穴道,当时的速度的确是让他们感到骇然。

这人绝对是江湖上的超一流高手,但是他们却不认识这人,而且听声音,这人的年纪也不大。

这样的人物他们怎么会从来没有听说过?

谷凤函转身摸了摸女人的脸,笑道:“既然你们喜欢我的魅力,那么我也不好拒绝你们,不过我对于男人没兴趣,所以,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做我的小妾怎么样?”

就算女子修养再高,被人如此轻薄也不免大怒,看样子几乎要将谷凤函个生吞下去,冷冷的道:“就算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江湖上总有人比你强,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人,你以后出门最好还能如今日这样悠闲。”

谷凤函对于她的威胁不以为意,轻捻着女子脸颊边的头发,“既然你们那么厉害,怎么还会用人质的手段来控制别人?”

他这话是笑着说的,看起来毫无其他意思,实际上是在打探情况,说不定能从这三人口中打探出闻千丈女人的下落。

以闻千丈的身手,一旦没有了束缚,花府这种地方也很难困住他。

女子一惊,旋即疑问道:“人质?你这时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谷凤函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觉得她并非说谎,皱了皱眉头,看样子这女人是真的不知道闻千丈之事。

看来整个花府内知道这消息的也没有几个人。

谷凤函没有回答她的话,转问道:“我只在花府现身;两次,你们就有了我的画像,看来花府内的画师数量不在少数?”

女子冷笑道:“别说你现身两次,就算你只露一面,我们也有人能够将你完整地画下来。”

谷凤函倒是真的有点惊讶了,只见一面就能记住别人面貌所有特点,这样的人物在江湖也的确不多见,并且花府有能力让这样的人为自己做事。

看起来这一夜之间花府已经有了不少人有自己的画像,难道他们还有一批这样的能人?

越接触花府谷凤函越感觉到其势力之庞大,还有其能人之众多。

用毒的好手,书画的好手,各种能人都笼络府中,这样的势力倒也真的可怕。

而且江湖组织怎么会有这一类的好手,这简直就像是官府。

还不是一般的官府。

牵扯到官府那就离不开朝廷……谷凤函的心思活跃了一下,顿时脸色有了变化,牵扯到朝廷,那就不是简单的江湖纷争了。

谷凤函看了看那个女人,脸色恢复正常,笑道:“以你们的身手,肯定有专门的训练,能够训练你们的人,在江湖上肯定不是无名之辈,而精通暗杀追踪之术的则有神耳闻千丈,还有追风逐日、天竺断臂神尼。”

女子和另外两个男子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不管是什么人所训练出来的,无疑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而这么可怕的人很可能还不是花府中最可怕的,这才是可怕的地方。

“半个时辰以后你们的穴道会自动解开,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们只是暂居此地,不久之后自然离去。”谷凤函转身,没走两步又折身而回,一把捏住女子的脸颊,同时左手两根手指插进了女子的嘴中,犹如夹住一片叶子一样从女子口中夹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

“出来一次也不能毫无收获,这个女人我就带走了。”谷凤函点住女子的哑穴,将她扛到肩上,脚尖轻点就跃到了房顶之上,轻踩着瓦片离去。

“你!”那两个男人神色剧变,但又动弹不得。他们常年进行追踪暗杀审问之事,对于审问之术,他们自然是无比了解,那些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就算是他们自己看起来也是令人发指。

何况那个男人一下子就取出了隐藏在口腔中的毒囊,对于他们这些人有着很深的了解,当然也知道该怎么让他们开口。

他们不能想象女子被带走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算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现在也无能为力,只能等着半个时辰过后回去将此事报告上去。

而这样做,下次见面,他们能见到的就只有女人的尸体,如果不是尸体,也要将她变成尸体。

暗十四坐在床上,虽然是坐着,但是比蹲着还难受。

因为她对面坐着一个人,带着斗笠,她看不清脸,但也知道那是一个男人。

危险的男人,比擒她回来的那个男人还危险。

男人不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她,但是让她感觉如坠深渊。

那种气息,杀手的气息。

她自己也是杀手,对于这种气息感觉更为明显,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杀手,甚至比暗首还要厉害。

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组织,所有人都以实力排名,也以实力命名,她是暗十四,这是个很高的排名,因为有几百个人在她后面。

但是她前面还有十三人,也是他们组织中实力最强的十三人。

就连她自己都很少见到这些人,听闻,暗首的实力,已经不在江湖各大门派掌门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而她面前的这人,所拥有的实力已绝对不在暗首之下。

只有杀手才知道杀手的可怕,也只有杀手,才知道杀手的弱点。

谷凤函让小二叫了两个菜和两壶酒到房间内,审问不是他所擅长的,因为他没兴趣。

暗日,一个组织,拥有几百名暗十四这样的好手,甚至还有不下于公良断剑这样的高手,精通隐蔽敛息暗杀的高手。

这些都是公良断剑问出来的消息,也绝对是全部消息了,其他事情公良断剑没问,也不会多费口舌。

像暗十四这类人,还接触不到太多的东西,他们所知道的就是为了暗杀成功该怎么做,或者失败了以后要怎样做。

谷凤函手中出现一个米粒大小的白色丸子,就连他也不敢贸然使力,这种毒囊他见过不少,只要稍稍用力,毒液就会从中挤出,一滴就可带走一条人命。

暗日的每人口中都有一粒这样的毒囊,口水不化,一旦落到别人手中,则会第一时间咬破毒囊。

这种毒囊看似毫无特点,但是里面的毒液却大有研究。

每一个用毒高手,所配置毒液用的材料都会有所不同,而有能力大规模制作毒囊的势力,这个世上也不多,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蜀中唐门弟子与关西五毒门之人。

蜀中唐门已避世多年,门中弟子少有露面,但是其威名却无丝毫减弱。唐门弟子或许内力不济,但每一个人都无人敢惹,唐门之毒天下无解,这是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的事。

所以百年以来,江湖上不管发生什么纷争,都很少牵扯到唐门,也不敢牵扯到唐门。

且唐门有祖训,门中弟子没有命令不得前往中原武林,参与江湖纷争,这也是各大门派默许唐门的原因。

五毒门的存在时间要比唐门短了不少,但是却有与唐门并齐之势。

五毒门也使毒,不过却与唐门的使毒方式完全不同,唐门是制作精良的暗器,然后将其淬毒,利用神乎其技的暗器手法,将毒施展在敌人身上。

五毒门则是修炼毒功,让人本身就是毒药,日夜用毒液淬体而神不消,众多毒物入腹而体不亡。

唐门之人碍于祖训,江湖人尚且有所不惧,但五毒门之人行事张嚣,广布杀孽,一身内力皆含有毒性,一旦施展功力,则消逝数条人命。

三十年前,二太爷与众多高手闯入关西五毒门,重创五毒门主,将一众毒物焚烧干净,江湖上无不称赞此举。

此后五毒门销声匿迹,世人已不再去关注这个已经覆灭的门派,但是有些人知道,当年那一战,五毒教主虽受重创,但终究被逃了出去。

三十年,不管多重的伤也能近乎痊愈,二太爷在当年那一战中也受了重伤,但如今已成了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偏偏在这个时候……谷凤函不由暗想。

他突然起身开门,公良断剑就站在外面。

“出事了?”谷凤函问道。

公良断剑的斗笠低了一下,肯定了这个回答。

富贵客栈是岳州城内很不起眼的一家客栈,客栈老板叫李富贵,也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名字。

李富贵是个老实人,人很老实,做事也很老实,住店价格和饭菜价格也都很老实。

虽然他叫李富贵,但他也不求富贵,只求祖上留下来的这家客栈不要败坏在他的手里。

李富贵从父亲那里接过这个客栈已经十多年了,他也见识过不少江湖人物,也认为自己多少有点见识。

但是他以前见过的所有江湖人物都没有今天一天见得多,名声也不如今天的响亮的多。

客栈所有的桌子都已坐满,有的几人挤一张桌子,还有的桌子上只有一人。

盛见鬼一个人坐在客栈的最中央,没有吃菜,没有喝酒,桌子上只有一杯开水,已经不在温,还是满着。

李富贵没见过盛见鬼,但是他知道这里的其余几位人物,知县的儿子,岳州城最出名的纨绔子弟,飞扬跋扈,行事张扬,但是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卑躬屈膝,比见到自己的知县老爹都要有礼。

岳州城附近诸多江湖好手也都聚集于此,这些常日里无不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如今却甘做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富贵忙着给各个桌子添茶,没人喝酒,没人敢在盛见鬼眼下放肆,因为没人能够挡得住盛见鬼的那双腿,也跑不过那双腿。

那双长腿就如同两根竹竿,骨瘦细长,只是很平常的坐在那里,但没人敢怀疑这双腿所拥有的力量。

盛见鬼本人长相很是平常,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动作。

客栈内无人开口,所有人都在等,至于等什么,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所以也只能等。

李富贵看到这一幕也很识趣,只给各个桌子上茶,示意小二也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他惹不起,所以他怕这些人在这里出手争斗,连知县的儿子都在这里,还能去哪报官。

“李富贵,看来这下子你想不富都不行了。”谷凤函笑着从楼上走下,对着李富贵道,“今日来了那么多客人,要劳烦掌柜的多找些大厨来了。”

李富贵有点发愣,这个年轻人他不认得,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在方圆百里内有着名声,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客的,他本来想劝阻一下,谷凤函已经走到那个长腿大汉面前了,而且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李富贵不敢再劝,连忙用手势招呼小二进入后堂,这些事他们管不了,他现在只想做一顿饭,让这些人吃好喝好,不收银两也要将他们送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谷凤函身上,谷凤函却自己拿了一壶酒,倒满了自己的杯子,一口饮下。

谷凤函打了个酒嗝,脸色有些发红道,“我这人喜欢喝酒,也喜欢喝醉,所以你的时间不多,要问要审最好还是在我清醒的时候,当然你们如果要打架可以等。”

每个人都不认识谷凤函,也不知道盛见鬼要来见的是不是这个人,不过没人敢说话,能在盛见鬼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很多问题,要么是身份比盛见鬼高,要么是武功比盛见鬼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谷凤函的脸是易容过的,他本身的武功也鲜有人知晓,所以没人能够认出来。

“那柄剑怎样?”盛见鬼没有看谷凤函,声音如同沙石摩擦。

谷凤函又倒了一杯酒,这次只喝了一点,不过他脸上的颜色更深了一点,“好剑,比江湖上任何一柄剑都好。”

盛见鬼接着问道:“握剑的手怎样?”

谷凤函似是一碰就要倒下,不过依旧道:“握剑之时,无人敢前,松手之后,亦无人敢言。”

盛见鬼沉默片刻,道:“如此甚好。”

谷凤函点头道:“我也觉得好。”

他的一杯酒逐渐下肚,脸上的醉色愈加明显,口齿不清道:“这酒虽不算精酿,但…还真有劲!”

盛见鬼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晕晕晃晃的谷凤函,道:“我不认得你。”

谷凤函笑了,看起来笑的很开心,“如果…人人都认得我,这…这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他说话中都在打着酒嗝,看来很快就要倒下。

盛见鬼脸色不变:“世上我认得的人不多,不认得的人也不多。”

这话很矛盾,不过周围的人都能听出来其中的意思。

世上人口何止亿万,任谁也只能认得其中一部分人,还只是一小部分,如同沧海一粟那么小。

不过亿万人口中,高手却不多,盛见鬼认得的一小部分人,正好就是这些高手,而这些高手之中他没见过谷凤函。

而且谷凤函脸上的易容明眼人一眼就看了出来,不是多么高明的易容术,脸上的人皮还不是真正的人皮,这种劣质的伪装连一般的江湖人士都瞒不过,更不用说见识出众的盛见鬼。

他虽然知道这是伪装,不过并不能猜测到谷凤函的真实身份,他连武功都没展现出来,甚至现在已经快要醉睡过去。

谷凤函大口将剩下的酒都喝了下去,打了个嗝以后脸上一顿,道:“幸好你认得我,也幸好你不认得我。”

流利地说完这句话以后谷凤函脑袋一沉直接就趴在桌面上睡了起来,众人神色怪异,这醉相不似作假,的确是喝醉了,更令人觉得不真实的是这人仅喝了两杯酒就成此态,他们这些人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少则三五杯,多则两三壶,皆是正常不过,如同谷凤函这样酒量奇差的男人还真是江湖罕见。

不少人脸上发愣,这人不但睡了,还在盛见鬼面前睡了,难道他是真的想见鬼?

盛见鬼没有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小店生意,酒菜不贵,诸位路途劳顿,吃完不要忘了付账。”一位身材消瘦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客栈之内,淡淡道。

不少人神色微变,这人是谁?敢在盛见鬼面前如此话语?

也有不少人认得此人,心神巨震,纷纷低下头去,这位和花府水火之势,他们这些人又都是花府请来的人,如今见了此人,生怕他生怒出手。

盛见鬼的脸色也变了变,他的虎象游蛇腿在江湖中名气不小,却比起少林十八罗汉之首的降龙罗汉还是差了不少。

铁臂铜身向铁心,少林一等一的好手,江湖上能接住他罗汉拳的并不多。

盛见鬼道:“没想到向先生也在此处,不知所为何事?”

向铁心立于盛见鬼身前不远处,道:“将军府已成废墟,总要有安身之处。”

此话一出,客栈中的其余人更加坐立不安,花府之人时常派人暗杀向铁心,岳州城之事,常人不知,他们这些人多少知道一点。

当即有人站起,抱拳对着向铁心以及盛见鬼道:“在下口腹已足,也不便再留,就此告退。”

盛见鬼没有言语,坐在原地,一口将剩下的茶水喝完。

“慢着。”说话的是向铁心,让那几人挪动的脚步一下子僵在原地,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向铁心再道:“天下可有白吃的午餐?”

那些人神色一愣,转而变为喜色,纷纷从怀中掏出银两,放于桌子上,“向老说的是,倒是我等疏忽了这点,告辞,告辞。”

此后向铁心便不再说话,剩余之人纷纷效仿,拿出的银两也都是面额不小的银票,纷纷而走。

盛见鬼没有走,不过向铁心意外的是,盛见鬼之外,还有一人没有走,岳州知县的儿子。

向铁心对着盛见鬼问道:“你为何不走?”

盛见鬼毫无犹豫道:“事还未了,如何能走?”

向铁心转头看向那个知县的儿子,同样问道:“你又为何?”

这个知县的儿子面容清秀,衣着锦绣,腰佩长剑,颇有一副江湖侠客的模样,与传闻中的纨绔稍有不符,此刻抱拳笑道:“晚辈陈柳,特来拜见那柄断剑。”

向铁心平静道:“他的剑不是用来拜见的,而且你也没有资格。”

他的脸色古井不波,并没有什么看不起的意思,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一个江湖上都知道的事实。

陈柳脸上依然含着笑,似乎对这个回答并没有意外,“既然不能拜见那柄剑,那晚辈还想拜见用剑的人。”

向铁心看了陈柳一眼,道:“江湖上不少人都有这种想法,不过他们的结局也都只有一个。”

陈柳依旧不在意,带有轻佻的语气:“我这是第一次接触江湖,还不能完全称为江湖人,我想我的结局和那些江湖人也有所不同。”

这完全就是纨绔子弟的狂妄之语,以往听到这种话向铁心不会理会,不过,这次他仔细看了看那个陈柳。

“你可以在此处等,如若有缘,自会相见。”向铁心平静道。

陈柳只是笑笑,不再言语,转身叫来小二,付了住宿一个月的银两。

向铁心对此不发一言,反而是盛见鬼道:“武林中不少人都想见那柄断剑,但是如此直白的,倒也只有这么一个,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向铁心似是没有长谈之心,到:“世上奇怪之事本就不少,哪能一一探寻。”

盛见鬼扭头看了陈柳一眼,后者似是准备前往店小二给他准备的房间,感觉到盛见鬼的目光,回头笑着致意上楼。

盛见鬼道:“感觉敏锐,却毫无武者气息。”

向铁心似是早就发现了这点,只是点了点头,“修剑之人,却又多道齐辉。”

盛见鬼心中一突,齐辉两字非是敷衍之语,岂不是说那个陈柳在很多方面都达到了绝顶?

他不再去想,现在岳州城内除了四季堂,似乎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且随着公良断剑的到来,各方局面愈加诡谲。

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是二太爷的联盟中人,公良断剑亦是如此,这样看来公良断剑倒是和他一条路上的。

所以他来到这里,想要了解一下事情发展。

向铁心正欲离去,然后看了看谷凤函,对着盛见鬼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盛见鬼站了起来,轻飘飘地说道:“知道该如何?不知又该如何?”

喜爱喝酒,却又不胜酒量,这样的人他不久前刚遇到一位,在二太爷的院子内。

向铁心不语,扶起谷凤函,缓缓上楼,只剩下盛见鬼一人。

谷凤函醒来的时候,公良断剑和向铁心都在他的房间内,公良断剑的神色他看不到,不过向铁心的脸色他看的很清楚。

苍白的脸色。

他从床上坐起来,醉酒这种事他经历过不知多少次,酒醒对他来说如同睡醒,脑子还算是清醒。不过向铁心的一句话让他觉得自己醒的还不够透彻。

“花府被灭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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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在那天宇之上有着一座天堂之门。每当天堂之门打开时,若有人能到达哪里,便能进入神界,成为无所不能的神灵。欢迎加入天宇之上读者交流群,群号码:604827985,进群回答作者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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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四年叙不尽她与他之间的美好后来她问他为什么军训站军姿时老是看斜角那棵老梧桐树,他说:“那个角度,眼睛的余光可以看见你。”后来他问她当时怎么有勇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大声的在男生宿舍楼下向他告白,她说:“所有关于你的,都是好的。我非常肯定地告诉你,那真的不丢脸,而且很明白地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后来她问他为什么当时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告白,他说:“你我本为同撩,不必客气。”情人节,他没有给她买花,也没有给她买巧克力,什么也没有,当她不平地申冤时,他云淡风轻地来了句:“搞什么形式主义,赶紧去换衣服,我们去见父母。”一见倾心,何不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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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起匪夷所思的夺命案,一桩桩百思莫解的寻宝迷局,一步步颤然惊心的深宫乱斗。她是女法医,直属于皇帝的新机营探案专员,与男侦探闹剧连连,冥冥之中却有萦萦旧思围乱,他,到底还是那个他吗?女法医!男侦探!小催眠师!京城神骗!一起起匪夷所思的夺命案,新机营四人能否经受重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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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滴龙血

    一段修真的故事,他修不是仙,修的不是神,他只修龙!主人曾经是一个有点痴心妄想却很普通的人。他被两个龙女送到异界,精神受损,龙女有愧,赠于珍贵的三滴血,在异界开始了他的新生。被偷袭,死亡在即,龙女救下,走上修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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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销声隐迹只想让他和她在一起时没有压力,释放自我一次邂逅,他绝对想不到会因此被人给“盯上”…………如女孩所愿,他们在一起了,女孩觉得情侣间需要信任,坦白了她的身份,他会何去何从,无从得知…………五年了,大家都不好过,不知道谁会因为当初的选择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