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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变故

谷凤函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院子中了,在一张床上,柔软的床。

他现在感觉脑袋有点蒙,肚子还有点饿。

谷凤函按着床坐起来,暗自苦笑,这次睡的时间确实不短,床太软也不是件好事。

他正准备推门,们已经被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下人站在门口,恭敬说道:“太爷吩咐过,公子一醒就让小的带去大堂。”

谷凤函愣了一下,笑道:“二太爷倒是知道我会什么时候醒。”

那个下人说道:“小人一直在公子门前等候,只要公子房间内有动静我就会听到。”

谷凤函一边关门一边问道:“我睡了多久?群雄聚会何时散去的?”

那个下人在前面领路,同时说道:“公子已经睡了整整一天,群雄昨天就散去了,只有几人尚在府中。”

谷凤函点头,有几人留下也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没有再问下去。

太爷府的大堂宏伟辉煌,金砖玉瓦,玉璧朱墙。

谷凤函忍不住暗叹,这太爷府不愧是洛阳城中第一府,这种气势的确不是常人能比的。

“日掷万两的黑凤凰还能被这些俗物吸引注目而视?”

一声大笑将谷凤函从微愣中震醒过来,他看了过去,果然是二太爷,旋即笑道:“世上岂有俗物,倒是俗人多得很。”

紧接着他拱手正色道:“昨日小子不胜酒力,醉倒于群雄面前,的确惭愧的很,莫不给二太爷添了麻烦,小子在此给太爷请罪了。”

二太爷大步前来,挽起谷凤函的手臂,邀他进入大堂,边走边笑道:“醉酒之事谁人都有,有人偷偷摸摸醉,有人光天化日醉,这又有何罪之有?”

谷凤函还未答话,便看到大堂之中还坐有其他人。

其中一人他认得,赫然是那公良断剑,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双手抱剑。

此人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有言语。

倒是另一人笑着道:“想必这位就是名震江湖的黑凤凰谷凤函了,如此风采,传言不虚。”

此人正是那玉菩萨。

谷凤函不认得此人,不过还是笑道:“如果现在给我弄上一只烧鸡,恐怕你就看不出来风采了。”

他现在的确是饿得很,躺在床上的时候倒未有什么感觉,这一路走下来,那种饥饿之感愈来愈强,毕竟他睡了一天,这么久没有吃东西谁都会忍不住。

二太爷放开他的手臂,拍了拍双手,立刻就有人抬了一张桌子进来,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谷凤函苦笑道:“太爷此刻说的话看来我是非听不可了,这桌菜此刻倒是比毒药还管用。”

他腹中本就空空如也,此刻看到一桌佳肴,那种饥饿之感更甚,恨不得立刻就将桌上的两个大白馒头塞进嘴里。

二太爷大笑道:“若能以此得黑凤凰一臂之力,实乃当今武林一大幸事。”

他接着又道:“昨日只有酒没有菜,是因为昨日讨伐之事还未有所进展。今日只有菜没有酒,是由于在座几人皆真正豪杰,只要我等联手,四季堂何愁不被斩草除根!”

公良断剑是世家子弟,其剑法至今未寻敌手,被二太爷留在这里并不奇怪。

那个胖子身材臃肿,却目含精芒,说话时却连杯中的茶水都在颤动,他虽然不认得这人,却也明白此人定是内家高手,江湖上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的都寥寥无几。这样的人被二太爷留下来也不奇怪。

在那个胖子身旁还坐有一个青年,并未说话,但是看其面容,与二太爷竟有两分相似,谷凤函早就听说二太爷仅有一子跟随高人修炼而去,这个青年的身份他也很容易就猜了出来。这样的身份留下来自然没什么奇怪的,任何人待在自己家里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谷凤函更奇怪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二太爷要留下自己,他只是一个小偷,最多算是一个名气比较大的小偷。

若论高手,在场还有双飞燕这样的后起之秀,也有一派之主这样成名已久的好手,为什么偏偏留下他,就因为他轻功?

这也不对,二太爷手下有星将这样的轻功好手,不用再用一个外人。

不过现在他也不多想了,他已经坐下了,面前放着一只完整的烧鸡,油香扑鼻。

这时候让他走他也不会走了,他什么也没说就抓起了那只烧鸡啃了起来,先啃的就是一只腿,而且两口下去就只剩下一根骨头了。

对于吃鸡来说,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就算嘴比他大的人吃鸡也绝对没有他帅,不一会他一只鸡就啃干净了,剩下了一盘的鸡骨头,干净的鸡骨头。

而二太爷他们连一杯酒都还没喝完。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又抓起了一个酱肘子,吃肘子他虽然没有吃鸡那么有研究,不过也是三口两口就啃干净,和那些鸡骨头一样干净。

二太爷突然笑了,对着身旁的玉菩萨说道:“你有没有见过有人啃剩下的骨头比用刀剔的还干净的?”

玉菩萨也笑道:“也许传说中的朱泪刀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谷凤函脸一红,朱泪刀是几百年前由世上最著名的铸剑师风情子采用天外陨铁加上千年铜精打造而成,这两种材料任何一种加入到兵器当中都当为吹毛断发的利器,而风情子誓要打造一把能够斩断一切的绝世宝刀,便将这两种材料熔炼到一起,用当时天下八大高手内力所催动的火焰锻造。

据说此刀成形之时,风情子突然感觉这柄刀会搅起血腥风雨,不禁流下眼泪,同时八大高手此时内力不济一同喷出一口精血。

眼泪和精血都落在了那柄刀之上,霎时间,刀身释放出一道红光,直穿天际。

而那八大高手眼见此刀,眼中都有了贪念,心起不轨。

风情子也看到了八人眼中的欲望,情急之下,一把拿起神刀刺入自己胸膛,倒入万丈悬崖之下。

八大高手一见此情大惊失色,旋即生出愧疚之心,若不是由于他们心有贪念,风情子又怎么会避免他们八人互相残杀而刀刺落崖?

这八人便在那一天发誓,若朱泪刀再现江湖,他们八人之后必要阻挡江湖血案。

从此之后朱泪刀名传江湖,尽管从未有人使用过此刀,但是八大高手一致认为那绝对是天下最可怕的一柄刀,江湖上任何一柄神兵利器都不能与之相比。

这柄刀已经多年没有现身江湖,但其名声却是一直在武林中流传。

谷凤函的脸色虽红,不过他并未放下手中的筷子,模糊不清道:“朱泪刀虽是绝世神兵,却也做不得剔肉削骨之事,我这区区牙口怎能相比?”

二太爷大笑,心情甚好,趁着此间给谷凤函介绍了玉菩萨和皇道成两人。

谷凤函却是惊讶不小,他没想到那个胖子就是杀名震武林十多年的玉菩萨,他倒是对玉菩萨没有多少仇恨,虽说他杀的大都是正派之人,不过谷凤函并不在乎正邪,他在乎的只有喜不喜欢。

皇道极的儿子皇道成一直谦恭有礼,无愧于二太爷的儿子,就凭这份气质江湖上就少有人比得上。

谷凤函记下这两人,然后依旧是在吃着盘中的酸菜鱼,二太爷府上的厨子据说都是大内御厨内挑选出来的,做出来的饭菜自然是清香可口,酸辣痛爽。

这一桌子菜至少有一半是到了谷凤函的腹中,他酒量一向很小,胃口却一向很大。

特别是在饿了一天的情况下。

待谷凤函擦干净了嘴,二太爷才开口道:“不知谷公子对府上的膳食可还习惯?”

谷凤函道:“不习惯,”他的话让其余人一愣,接着他又道:“若吃习惯了这里的东西,那我出去以后吃什么都跟嚼草根树皮一个味道了。”

二太爷大笑着,让下人将桌子抬了出去,他关上了门,房间内只剩下二太爷、皇道成、公良断剑、玉菩萨和谷凤函几人。

谷凤函也坐正了身子,他吃了饭就不可能一走了之。

二太爷收敛了笑容,面容一紧,说道:“道成与我关系你们都已了解,玉菩萨乃犬子之师,正为道成之事而来,这两人都是我极度信任之人。”

他看向公良断剑和谷凤函二人,道:“你二人现在也是我信任的人。”

谷凤函自然明白,如果二太爷不信任他,他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公良断剑同样没有说话,就算二太爷不信任他他同样不会有任何表情,他整个人都献身给了手中的剑。

二太爷接着说,“昨日园内以酒会友,却实则人心一致,其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四季堂的奸细,四季堂势力之广,就连我也不得不心惊。”

谷凤函心中一惊,道:“各大门派中难道都已有了四季堂的人?”

二太爷微微点头,“的确如此,我正是让四季堂知道由我组成了一个联盟,他们虽然势力极大,我却不怕他们。”

谷凤函不禁赞叹二太爷的气度,当今武林拥有这种气度的也就只有二太爷一人了。

他突然笑问道:“那二太爷怎么就认为我不是四季堂的人呢?”

二太爷也笑了,“有哪个奸细会在打探情报的时候喝的不省人事,还需要人抬道床上。”

谷凤函摸了摸脸,又看了看公良断剑,苦笑道:“看来我们两个的确是没有那种天赋。”

谁也不会让公良断剑这样的人做奸细,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只有一个随时准备拔剑的动作。

二太爷道:“在场之内只有你们二人最没有嫌疑,其余任何人我都不信任,且你们二人的武功倒也是颇不简单,如此才让你二人留下。”

谷凤函并未对自己的武功太过说明,公良断剑更是不会开口,因此他转问道:“那不知道我二人留下是要做何事?”

二太爷看了公良断剑一眼,说,“我让你们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

这次谷凤函是真的愣住了,连公良断剑的神色都有点异动,谁也没想到二太爷让他们两个做的事就是什么也不做。

谷凤函想了一会,笑道:“这活倒是轻松得很。”

二太爷并未笑出来,而是郑重地道:“这次的任务你们两个不用参加,不过你们有更重要的事。”

谷凤函暗叹一口气,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走出二太爷地王府,他苦笑道:“看来有时候不做事比杀人还要麻烦。”

二太爷面色不变,盯着公良断剑和谷凤函二人,道:“我要你们揪出我们联盟中四季堂的内奸,只要一个活人。”

谷凤函满脸苦笑,他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事实果然如此。

四季堂中人能在各大门派中潜伏多年不被发现,这些内奸自然都是心机谨慎之辈,做事考虑周到,岂能轻易就被人揭了底细?

何况要抓住一个死人容易,要抓一个活人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何况还是四季堂中的精英。

真正的精英不但要别人的命简单,要自己的命也一样果断。

这样的人要活捉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过谷凤函还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二太爷脸色缓了下来,道:“你就算要皇宫内的妃子,下午我也给你送来。”

谷凤函笑着摆手,道:“我不要妃子,我只要……”他一指公良断剑,“我只要这个合作伙伴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陪我说说话。”

二太爷一愣,顿时哈哈大笑道:“这个我倒没办法,名震江湖的黑凤凰岂会被这样的小事难住?”

谷凤函低头喝了一杯茶,苦笑道:“我到希望这真是小事。”

祥云客栈,很普通的名字,也是很普通的客栈,世上很多客栈取了这个名字。

不过这家客栈的生意做得比很多客栈要好,因为这个客栈的水煮鱼口味很不错,成了这家客栈的招牌菜。

更因为这家客栈是华岳派方圆十里内唯一一家可投宿的客栈。

华岳派乃武林正宗,坐落华山之上,每天仰慕前往的江湖人士都不胜枚举,投宿于这间客栈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这家客栈扎根再荒野之上,却也越做越大,最后扩建成了三层的小楼。

不过即便如此那也是终日客满,祥云客栈不得不挨着搭建了简陋的棚子,以作过往行人匆忙露宿之用。

不过一些自认为有身份之人是不会住棚子内的,所以客栈内的房间住宿一晚也价格不菲。

近日来华岳派又招收新弟子,这条路上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就算不在此地住宿,在此地歇脚解渴的倒也不少。

现在祥云客栈内已经坐了不少人,这还只是凌晨,天刚微亮,还残留有清凉之意。

所以很多人都是要了一碗热腾腾的热茶,或是直接大碗喝酒。

这些明显都是江湖人物,大多也都是奔着华岳派去的。

倒是有两人甚是奇怪,相对而坐,桌面上只有一壶茶,两个杯子,然而两个杯子都是空的。

其中一人坐在那里似如雕塑,一动不动,头上戴了一个斗笠,看不清其面容,不过看其身形,就应是一个极为严肃的人。

而坐他对面的那人却是性格相反,不时地叹气,似是觉得做什么事都麻烦。

他们两人一早就坐在这里,谁都没开口,就连小二来了,这两人也没有说话,那个经常叹气的男人挥挥手让小二退下了。

小二虽然满腹疑问,却也不能赶这两个人走,毕竟有些江湖人物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他在这里做了很长时间的小二,自然知道有些人看起来像是个大街上的叫花子,实际上却是某一门派的长老名宿。

人家乐意那样打扮,这谁也管不着。

这两人自然是公良断剑和谷凤函,他二人离开二太爷府就连夜赶路,最终赶到了这里,在此过夜。

不过这一路上公良断剑都没说过一句话,谷凤函在这样的气氛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在路过一处集市的时候,谷凤函决定改变一下面容,毕竟自己的面貌在太爷府很多人都看到了,这张脸已经不是谷凤函的脸了,是黑凤凰的脸。

所以他要弄一张谷凤函的脸,外人知道黑凤凰,却不知道谷凤函。

天下的盗贼都对易容术有点研究,谷凤函也一样,所以他不到两分钟就将自己的脸给换了,一张普通的,谁也没见过的,谁也没印象的脸。

但是接下来谷凤函就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还有一个人。

公良断剑在江湖上的名声绝对比黑凤凰要响亮,见过他的人绝对比见过黑凤凰的人多,且他还抱着一把谁也能认出来的断剑。

这样的身份是肯定不能去调查的,不管到哪肯定都会吸引人的注意。

所幸公良断剑自己买了一个斗笠,虽然没有易容,不过只要不是距离过近还是认不出的。

至于他那把断剑,则缩进了长袖中,特制的袖筒中放一把剑并不是难事,江湖上有一种武器是手里剑,正是藏于袖中,出手快捷果断。

公良断剑这柄断剑又和手里剑的长度差不多,所以也可藏于袖中不被人发现。

不过谷凤函知道公良断剑的手一直在碰着剑柄,一出手就能于瞬间取人性命。

他们两人这才接着赶路。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华岳派,因为正好华岳派招收弟子,他们两个可以混入其中。

华山,天下五岳之一,南接秦岭,北瞰黄河,扼西北进出中原之门户。山体倚天拔地,四面如削。

华山派更是历经遥远,每一个时代都是江湖大派,后改名华岳派。

华岳派本就以剑法闻名,那么多年屹立江湖,许多剑招更是得到补充完善,使其剑法更是精妙无比。

能学到一招半式都足以自保,甚至还能再江湖上闯出不小的名声。

这正是大部分青年人所想要的,也是大部分人所想要的。

钱与色,只要有了名声,这两样东西接着也就会来了。

所以华岳派招收新弟子正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拥有名声的机会。

几乎每个少年都有一个英雄梦,而要当英雄,肯定不能只靠一张嘴。

当然华岳派招收弟子也不是全盘皆收,自然是有相应考核,剑法不知要靠勤练,还要靠悟性。

这些门派招收新弟子也就是为了寻几个有悟性的弟子,以此来将华岳派的精妙剑招传承下去,以保华岳派永立天下。

谷凤函和公良断剑也是怀着这样的目的前往华岳派,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大清早赶路的人不是很多,即便如此,这祥云客栈内的桌子也快坐满了。

大部分都是叫了几个小菜在吃着早饭,少数几个就只喝酒。

像谷凤函这里啥都不吃也不喝的倒是找不到第二桌。

不是谷凤函不吃,而是他没钱了。

他身上所剩的几十万两银票都放在了玉香居,也就是蓉儿那里。

他去二太爷府上之前就将身上的银票都交予了蓉儿,谷凤函身上一般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身无分文,要么怀揣巨款。

公良断剑是三大世家的公子,身上定然怀有银两。

不过谷凤函说什么公良断剑都没有动静,最后谷凤函说得舌头都快麻了,也不再开口了。

他不是没听说过公良断剑的名头,在江湖上行走,如果没听说过公良断剑,要么是还没断奶的乳臭孩童,要么就是耳聋之人。

现在他和公良断剑坐在一起,却想一拳打在他脸上。

前几日赶路,他们吃的都是二太爷给他们准备的干粮大饼,毕竟他们也赶时间。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距离华山不远了,倒也不那么着急赶路了。

于是他们想歇一下喝口茶,坐下来之后两人都没说话,一直坐到现在。

外面都已经亮了起来,他们这这里坐了已有半个时辰。

谷凤函忍不住道:“公良公子,你身上可否带有银两?”

他实在是饿了,而且他所带的干粮也已吃完,此刻很想吃两个大白馒头就着几碟小菜。

公良断剑沉默了一会,道:“没有。”

谷凤函听到这两个字就愣住了,公良断剑说没有那就肯定是没有,可是谷凤函想不通公良断剑出门为什么不带银两。

他正发愣间,公良断剑又道:“买斗笠之时,银两都给了那个老汉。”

谷凤函苦笑,那个卖斗笠的老汉的确是不容易,不过他也没想到公良断剑会将自己身上的银两都赠了出去。

他只能苦笑道:“仗义疏财的侠客江湖上有不少,像公良公子做的如此干脆的就不多了。”

江湖上大部分仗义疏财,都是在自己银两不愁花的时候,所做出的消遣之举。

像公良断剑这样全都给别人的还真没有几个。

谷凤函看着面前的空桌子不停苦笑,一个人没带银两就已经很尴尬,两个人若都是没有银两那就不只是尴尬了,倒是可能被店里的人拿着扫把赶出来。

黑凤凰和公良断剑一同被客栈赶出店门,这如果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将口中的东西给喷出来。

所幸他们没有被赶出去,至少现在没有。

又有一行人一进来,立刻就有无数道目光投了过去,因为他们穿的都是华岳派的服饰。

这一群人皆是华岳弟子,腰佩长剑,为首的中年人神色肃然,右手一只按在剑柄之上,显然是一位用剑好手。

谷凤函不认得此人,不过公良断剑记得。

此人赫然是在二太爷府上露过一面的落星剑,洛少康。

祥云客栈的小二急忙迎了上去,笑道:“洛大侠难得光临本店,不知是要吃些什么?是否老样子?”

这洛少康在江湖上也有不小名声,何况此地距离华山不远,洛少康也在此地歇过几次脚,这点小二就此记住了。

洛少康眉头微皱,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子上坐下,道:“无需多过准备,我此刻赶路,来几样小菜,填填肚子就要赶路。”

“好嘞!洛大侠稍等。”小二应了一声,去通知厨房。

公良断剑此刻低声道:“此人就是二太爷让我们特别注意的落星剑,洛少康,曾在二太爷府上露过一面,二太爷想要在洛阳城张贴告示以此让天下英雄都知道二太爷组成了一个讨伐四季堂的联盟,此人在群雄面前制止了二太爷的打算,二太爷似是对此人也颇为赞赏。”

谷凤函眉毛一挑,洛少康此刻应该也是从二太爷府上赶回华山,但为何神色匆忙?

他更意外的是公良断剑竟然主动开口讲话了,能让他主动说话,简直比他现在吃两个大白馒头还要难得。

谷凤函笑了笑,然后看向那个洛少康。

很明显二太爷那天是故意说出要张贴告示那些话的,如果其中有内奸,那么一定会有所准备,若是有人为了联盟所想,就一定会指出这其中所蕴含的危害。

只有洛少康一人指出,此人本应该是最不应该怀疑的,二太爷却让他们暗查此人底细。

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觉得疑问,但是谷凤函也能理解二太爷的做法。

一个聪明的奸细,就一定会先证明自己不是奸细,而洛少康正好证明了。

这反而更加深了二太爷对他的怀疑。

别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二太爷却能想到,谷凤函也能想到。

谷凤函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洛少康虽然面无表情,坐下之后不动声色,但是他眼中却有一丝紧张,甚至慌张之色。

另外他的手一直在握着腰间的剑,手背上的青筋几乎都已经爆了出来。

他这么急着回华山,是有什么事情急需禀报?

不过就算是要事,也不用那么紧张吧,除非这件事关乎到性命。

关乎到他自己的性命?或者是关乎到华岳派中某人的性命?又或者是关乎到华岳派的性命?

谷凤函又看看那几个跟洛少康一起的华岳弟子,显然是和洛少康一同前往二太爷府的,不过那几个华岳弟子却是神色正常,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也有骄傲之色。

华岳派为江湖正统,又以剑法闻名,门下弟子自然有傲人的资格。

他们的反应也证明了洛少康有事没有对他们说。

谷凤函收回目光,一直盯着某人看就一定会被发现的,何况他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他又低声问公良断剑,“公良公子认为这洛少康的剑法如何?”

公良断剑沉默了一会,道:“腕部无力,肘部僵硬,肩部松垂。”

谷凤函接着问道:“他若与你交手,能够接你几招?”

这个问题跟洛少康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谷凤函想问,谷凤函想知道公良断剑的剑法到底有多高。

别人嘴里说的总不可信。

公良断剑似是没想到谷凤函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顿了一下之后,声音从斗笠之下传了出来,“若他能使出华岳剑法中枯木逢春加上柳暗花明两式,勉强能接我一招,但以他肘部的僵硬无法使用柳暗花明。”

谷凤函怔了一下,这公良断剑不仅自身的剑法造诣极高,对各门派的剑法都了解颇深,并能针对每一招剑法想出克制之法。

枯木逢春与柳暗花明都是华岳派中极为精妙的剑法,这两式剑招接连使用才能挡住公良断剑一招,此人的剑法倒真是在江湖上难寻敌手。

且公良断剑的年龄甚小,不到双十,却已有这样的剑法,在剑上面的天赋的确难以想象。

谷凤函摸了摸下巴,“这洛少康虚有其名,那日二太爷为何要赞赏他?难道只是赞赏他的为人?又或者是别有其用心?”

公良断剑斗笠下的面容动了动,他虽然早就听闻过黑凤凰的名头,却也未曾放在心上,只认为此人的轻功极好。

但自从见了本人以后,他就发现自己对黑凤凰的了解太少,在二太爷府上接住酒杯就已展露了他深厚的内力,而在此的心思更是缜密,他想不到的事情谷凤函却已想到。

他已经多年未曾寻到对手,也早已没有了那种想要找人争斗的心思,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手中的那柄断剑之上。

不过此刻他又有了那种心思。

可惜他不知道黑凤凰是否用剑之人,他没见谷凤函佩戴过武器。

江湖上也没有关于黑凤凰所使兵器的传言,但是没人见过,并不代表没有。

公良断剑也懂得这点,所以他希望黑凤凰是个用剑之人。

他的剑法在别人看来是无敌的、是恐怖的、是不可抵挡的,不过他心里知道,他的剑法不是无敌的。

而且他现在的剑法也困在了一个瓶颈,不跨过这个瓶颈,他就不是那人的对手。

想到那人,公良断剑袖中的手就忍不住握住了剑柄,片刻后他又松开了。

他若想要更快速地突破那个瓶颈,就需要有一个对手,一个好的对手,就是一个好的师父。

黑凤凰显然已经满足了大部分条件,只差一个,那就是他是否用剑。

公良断剑没有问,既然江湖上没人知道黑凤凰用什么武器,那就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既然黑凤凰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就不会去问。

谷凤函现在双手捂脸,他现在感觉又饿又累,自从去了二太爷就有很多事他不明白,他不明白的事他就想弄明白,想弄明白就得动脑子,一动脑子就很累,不仅身子累,心也累。

他又忍不住去看洛少康,那是他现在唯一的线索。

洛少康已经在吃东西了,吃得很急,甚至有点狼吞虎咽,不过他只动右手,他的左右依旧是在握着腰间的剑柄。

这让谷凤函感到更奇怪,急于赶路为什么要一直握着剑柄?他在害怕什么?

这都已经快到华山了,为什么他还那么害怕?有什么人在追杀他?

谷凤函又看向了那几个跟洛少康一起的几个华岳弟子,这几个华山弟子没有和洛少康坐在同一张桌子,反应还和洛少康不同,有说有笑,甚至还要了一坛酒来喝。

洛少康是华岳二代弟子,那几个华岳弟子明显是三代弟子,按辈分上来讲,他们应该喊洛少康师叔。

这就很奇怪了,做师叔的都没有喝酒,这几个弟子倒先喝了起来。

而洛少康对于这一切完全没反应,依旧埋头吃东西。

如果不是谷凤函有问题,那就是那几个华岳弟子有问题。

谷凤函突然站了起来,向着洛少康那张桌子走去,而且坐在了他的对面。

并且他也拿起了一双筷子吃了起来,这一吃更勾起了他胃中的食欲,他的一双筷子更停不下来,几分钟过去,桌子上的几样小菜就被谷凤函吃得差不多。

不过他似觉得还不够,又将店小二叫来,“再做几个这样的小菜,拿几个大白馒头,顺便准备两碗粥。”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个青年人是谁,怎么能这样坐在洛少康的面前,而且看起来还和洛少康很熟。

洛少康更是惊讶,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店小二有点为难,看了看洛少康,道:“洛大侠…这…这位少侠所说的你可否同意?”

他不知道谷凤函是什么来头,不过能和洛少康坐一起的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问洛少康。

这是洛少康的位置,如果再上菜,肯定都记在洛少康的头上,他是一定要问一下的。

洛少康还未说话,那几个弟子便说话了,且语气极为恶劣。

“你小子是什么东西,能与我们洛师叔同桌而食?”一个华岳弟子站了起来,看着谷凤函像是看一个乞丐。

就算是个乞丐现在也跳起来了,客栈内不少人都有了看热闹的心思,不过谁也没有管闲事的心思。

华岳派本就是江湖大派,在座的散修之人谁也不想得罪,何况还有不少人是冲着成为华岳派弟子这个目的前来,自然不会去得罪这些华岳之人。

而那个年轻人敢得罪华岳派,自然是有所依仗。

谷凤函不是乞丐,他也没有跳起来,只是叹气道:“我的确不是什么东西,我想洛大侠也不愿意跟一个东西同饮共进。”

他接着又道,“洛大侠接待远来之客,总不会让客人饿肚子。”

那华岳弟子正想说什么,被洛少康用手势制止,对小二道:“再上几个小菜,几个馒头。”

他转头看向谷凤函道:“远来自然是客,作为华岳之人,自然是要尽到地主之谊,但在下有要事在身,恕难陪公子畅饮,在次谢罪。”

洛少康站起身,再次冲谷凤函鞠了一躬,然后叫小二结账。

谷凤函看着洛少康走出去,又看了看那几个跟在他后面的华岳弟子,总感觉有哪点不对。

他扭头叫上公良断剑,“良公子,你也坐过来如何?”

这桌子上的菜也已上了,洛少康也付了账,所以谷凤函叫上公良断剑一同来用餐。

公良断剑也不矫情,坐了过来,他刚才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毕竟洛少康是他需要注意之人,谷凤函又是他一同执行任务之人。

对于谷凤函直接去找上洛少康他感到很意外,不过他也知道谷凤函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他也没制止。

谷凤函道:“良兄先吃点垫垫肚子,说不好一会还有费力气的事要做。”

良兄是谷凤函在外称呼公良断剑所用,毕竟不能直接用公良之称,江湖上姓公良的没有多少,当然最多的就是公良世家,很容易让人猜出是公良世家之人。

公良断剑知道谷凤函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于是不说话,拿起一个馒头就开吃,他地状态与谷凤函差不多,现在腹中也是空空如也。

谷凤函此刻也在想着刚才的情景,洛少康很显然不认识他,却不想与他过于接触。

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掏钱请一个不愿意接触的人吃饭?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也很急。

公良断剑突然站了起来,道:“我们可以出发了。”

谷凤函一愣,道:“良兄你可吃饱了?”

公良断剑道:“我吃饭从不吃饱,那样对我使剑有影响。”

谷凤函也站了起来,他知道必定是公良断剑看出了自己脸色的变化。

他急忙冲出客栈,问着门口一个看马的老汉,“你可知那几个华岳派弟子前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老汉在这里看马多年,自然认得华岳派的服饰,指了一个方,道:“我看那几个人赶得很急,公子如果没有一匹好马是追不上了。”

他话还未完,谷凤函就已经向着他指的方向跃了出去,声势之急,令人乍舌。

公良断剑没想到谷凤函会这么急,不惜耗费内力施展轻功追赶,当即他也施展出公良世家独有的轻功追了上去。

公良世家作为三大世家之一,所拥有的轻功自然不是凡俗,此刻他施展轻功来,竟隐隐不弱于二太爷手下的星将。

脚踩轻踩地面,一跃而到五丈外的一棵树上,旋即再次轻踏,蹿到了另一棵树上。

如此速度,竟然没有落后谷凤函多少。

谷凤函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公良断剑能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眼中不禁有赞赏之色,不过此刻他心中紧张,也顾不得放慢速度等他。

正疾行间,谷凤函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旋即脚下更是用力,一跃十多丈。

公良断剑亦听到了这种声音,同样脚下发力,速度增了不止一倍。

几息之后,谷凤函终于看到了局面。

在一处空旷的地面之上,洛少康与那几个华岳弟子都在那里,不过华岳弟子却将谷凤函围在中间,以剑相向。

洛少康身上已有了多道伤口,面无血色,失血不少。

谷凤函并没有立刻出手,他蹲在一棵树上,观察着场面。

洛少康虽然在剑法山的造诣不高,但华岳派本身剑招也是颇为精妙,一旦施展出来常人也很难近身,这些华岳弟子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洛少康重创成如此模样?

公良断剑此时也赶来了,不用谷凤函示意,同样蹲在了一颗树的树梢之上。

谷凤函突然感觉跟公良断剑一同行动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他从不做多余的事情。

他移目到那几个华岳弟子身上,洛少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何况还请他们小吃了一顿。

那么有问题的就是这些弟子了,不管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华岳弟子,那他们是谁?

四季堂的人?知道洛少康就是联盟之人,所以要杀他以示警告?

若真是四季堂之人,那跟随洛少康一同去华岳弟子就肯定被杀害了。

谷凤函若不是当时喝醉,对华岳派弟子肯定会有印象的,现在倒是一点印象都没了。

他不禁苦笑,喝酒果然误事,以后还是节制点好。

那几个‘华岳弟子’再次出手了,用的正是华岳派弟子所配的长剑。

不过谷凤函已经可以肯定他们绝非华岳弟子,因为他们的剑招与华岳派那种精妙的招式完全不同。

他们的剑招狠辣,招招直刺要害,且几人配合起来更是让洛少康难以招架,他只能凭借最拿手的落星剑法勉强招架,身子不断后退。

谷凤函在高处突然看到了那几人剑上反射出的光,不禁大骇,剑上涂毒!

他猛然从树上掠下,如同射出的箭失,呼吸间就加入到了战场之内。

谷凤函双手抓住两人的手腕,那两人只感觉手腕如同被猛兽咬住,急忙松手。

谷凤函双手接住那两人滑落的剑,向后一滑,身子在剑影中蹿了出去,同时手中剑割破了那偷袭他的那两人的手腕。他们得长剑也一并掉落,而谷凤函的手也都抓住了那两柄长剑。

另外两人惊见场中来人,顿时怒起挥剑,将谷凤函笼罩在他们的剑招之下。

但谷凤函脚步微动,那些剑连他的衣服都碰不到。

那两人配合极好,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路,却始终碰不到谷凤函的衣角。

那四个失去剑的人呆站在那里,似是被这样的身法惊住了。

那两人看到这样的身法也是极为震惊,手上的动作也不免顿了一顿,而就在这一瞬间,谷凤函手中的四把剑也已变成六把。

那六个人愣站在那里,终于一人站出来沉声道:“阁下莫非没听说话华岳派的名声?”

谷凤函将手中的剑随手甩刺到十几丈外的一棵树上,六把剑从上到下笔直得成为一条线,他才笑道:“华岳派屹立江湖几百年,在下倒是早有拜见之心。”

那人脸上有了笑容,道:“我们皆是华岳派弟子,我可以在掌门师尊那里介绍一下你,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加入我们华岳派。”

谷凤函不禁想笑,不过转而又憋住了,连连摆手道:“我资质平庸,如何能够进入华岳派,阁下莫要开玩笑了。”

他转身走到洛少康面前,点住他的穴道,防止毒攻入他心脏。

那人正要再次说话,被其中一个年长的给制止住了,再没脑子的人也能看出来谷凤函是在寻他们开玩笑,没想到这边还有一个人当真。

那个年长的人说道:“此事乃我们华岳内部之事,还请阁下莫要插手。”

谷凤函摸了摸洛少康的脉象,确定并无生命危险后笑道:“我一向不喜欢吃白食。”

他扭头看了看那人,道:“哦?阁下原来也是华岳之人,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位是谁?”

股谷凤函指了指身后的洛少康,用一开始他们的语气问他们。

那人脸色不变,接着道:“此人是华岳派之中叛徒,我等逢师门之命前来追拿。”

谷凤函看着那人的表情,若不是他早已有所眉目,还真会信了他们。

他正欲说话,耳中传来了公良断剑的声音,这是隔墙入耳之术,能够隔着东西与人对话,且只有他一人能够听到。

“那六人是松山六把刀。”

谷凤函闻言一惊,松山六把刀他是颇有印象,毕竟江湖上盛传他们的剑招配合起来如风浪席卷,而且江湖上都传言此六人从公良断剑手下逃了出来。

但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一件事,那就是这六人都死在盛见鬼脚下。

这六人怎么会又出来了?

谷凤函不怀疑公良断剑的话,他既然开口,那就肯定是他们六个,毕竟根据传闻公良断剑曾遇到过他们六人。

他顾不得想那么多,沉声道:“华岳派若是知晓松山六把刀假冒华岳弟子杀害其门下之人,你六人的性命可活不过两天。”

那六人明显一惊,没想到他们竟然被人认了出来,他们六人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小,却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没想到乔装一番依旧被认了出来。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中年人沉声说道:“阁下莫非是前来寻事的?江湖上谁不知道松山六把刀早已死在虎象游蛇腿之下,总不能因为我们兄弟是六人就认为我们是松山六把刀吧。”

谷凤函苦笑,他还真不能确定这就是松山六把刀,他有没见过。

“他不认得,我认得。”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松山六把刀身后,声音从斗笠下面传出来。

“你是……”那个年长的人回头说道一半顿住了,脸色变得煞白,声音也变得哆嗦起来,“公良…公良公子。”

公良断剑虽然并没有摘下斗笠,不过手中多了一柄剑,一柄断剑。

松山六把刀看到这柄剑的时候纷纷变色,洛少康也一样,没有人不变色。

这是江湖上最具传说的一柄剑,从未败过,任谁也不敢在这柄剑面前耍剑。

谁也不敢在这柄剑下多说一句话,说错一句话。

虽然公良断剑并不是滥杀之人,但是一旦他的剑持在了手上,那就必定有人要死。

谁也不敢冒这个险,特别是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公良公子…不知小的几人怎么得罪公…公子了?”那个年长的人吞吐说道,同时眼角在打量着周围。

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过公良断剑的剑法,那绝不是人能够施展的剑法,也不是人能够接住的剑法,在这样的剑法下就算是魔鬼也会被绞杀。

只有跑他们才能活命,而且必须要跑得快。

谷凤函此时也不禁苦笑,早知道公良断剑一出来就能够有这样的效果,他刚才就不用如此大费口舌了。

松山六把刀一年到公良断剑,就完全忽视了身后的谷凤函,在他们看来,目前最要命的就是那一柄断剑,世上再也没有比那更要命的东西了。

公良断剑道:“你们还想像上次一样逃跑?”

松山六把刀此时的心情犹如含了一个榴莲,不敢吞,也不敢吐。

“快走!”他突然喊道,身子向着左边掠去,在关乎到性命的时候,任何人都会跑的比平常快上不少。

松山六把刀本就有轻功基础,此时爆发的速度更是非比寻常,比一般高手都要快上不少。

六人分跑两个方向,心中料想那公良断剑也不可能一身两分,同时追上他们六人。

他们想的没错,公良断剑的确不能同时追上六个人,不过他就没打算追。

当他剑入手的时候,他所要做的就只有杀人。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那向左三人的面前,在三人惊骇的目光之下挥出一剑,平平淡淡的一剑,没有任何精妙之处。

却比任何一剑都精妙。

三人的喉咙处都出现了血痕,直到奔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倒下,倒下时眼中还是有着那种骇然之色。

不管他们怎么阻挡,那一剑还是划破了他们的喉咙。

他们三人死的时候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另外三人向着右方冲去,纵然他们现在的速度不同一般,但又怎能与谷凤函相比。

谷凤函轻踩地面,身子犹如滑翔的飞鹰一般,挡在那三人面前。

那三人身子一顿,却再也动不了了。

就在他们身子顿住的一瞬间,公良断剑已经到了他们身后,同样是挥出一剑。

明明公良断剑是在他们身后,这一剑同样是割破了他们喉咙,他们死也不相信天下有这样的剑法。

现在他们不得不相信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就连谷凤函也几乎不相信有这样的剑法,是在太过惊人。

公良断剑收剑,他的剑没有剑柄,收剑的时候就直接收到了袖中,因为他的剑上没有沾染到一滴血。

这样的剑法一出,当世还有几人有资格拿剑?

谷凤函突然问道:“这松山六把刀上次是如何在你手上逃脱的?”

松山六把刀只因在公良断剑手上逃脱就在江湖上名声大震,而如今看来,这六把刀连公良断剑一招都接不住,如何在他手上逃脱?

公良断剑道:“上次我与人交手之时,这六把刀碰巧路过,我还没有出剑,这六人皆逃窜而去。”

谷凤函笑了,不论你剑法再怎么鬼神难敌,别人大老远的见你就跑你也没办法。

这松山六把刀就凭着看了公良断剑一眼,就在江湖上传言在公良断剑手中逃脱,是看准了公良断剑不会站出来证实这件事。

公良断剑的确不会证明这件事,他已经解决了这件事,没有任何办法比这样解决得更彻底了。

不过松山六把刀传闻死在了盛见鬼脚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六把刀的剑法他也已经见识过,虽说不错,但却不是盛见鬼的对手。

虎象游蛇腿绝不是简单的一双腿,凭这一双腿,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都不敢轻易惹怒这个盛见鬼。

松山六把刀按理说应该逃不出他的一双腿,但是他们现在却出现了,还追杀华岳派的洛少康。

那江湖上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谷凤函低头思索着这一切,还未到华岳派,却已发生了这种事,未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二太爷托付的事情果然是要命的。

要别人的命,也要他自己的命。

突然他感觉到了杀意,猛然抬头,公良断剑已掠到了他面前,手中断剑也在他瞳孔中逐渐放大。

噗嗤!

血液喷溅的声音,公良断剑已收剑退回,看不清斗笠下的表情。

谷凤函转身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洛少康,神色有点悲伤,他的手上握着一把短刀,淬毒的短刀。

他蹲下去,摸了摸洛少康的脖颈处,没有发现人皮面具的痕迹。

谷凤函站了起来,转身对洛少康苦笑道:“看来二太爷给的任务真要命,不光我们要杀的人要杀我们,我们要救的人也要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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