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冷笑一下,说:“如果,她不给,我会再让你们酒店种下的花花草死一次。”
“是啊——”黄径行吁了一口气——要说,这还真是简单实用,可又着实心狠手辣呢!
到家,黄径行拿起手机,可是,目光一转,还是不由的投向白芷,说:“这不会害了李苓吧!”
白芷吁了一口气,不耐烦,可又无可奈何,说:“你给李苓出主意,帮她拉近跟肖艳的关系,这是害她吗?”
黄径行一摇头,说:“不是——”
“再有,肖艳建议酒店种植木槿和芍药花,可是,说到底,拍板决定的是酒店吧,出事,首先,挨板子的是不是也应该是酒店呢?”
“是啊!”黄径行叹服,不由的一点头。
“再说,肖艳不知道会出事,建议酒店种植木槿和芍药花也是就事论事,问心无愧,就算问责,凭她,自然可以振振有词,从容应对吧,况且,她在前遮挡着,李苓又怎么会出事?”
不过,黄径行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说:“肖艳给酒店建议,让种植木槿和芍药花,这会不会显得唐突呢?”
“可是——”白芷气恼,却又一笑,说:“酒店花园,花花草草一次次地非正常死亡,你们酒店上报给总公司,肖艳经手,不会烦?”
“是啊——”黄径行抬手,托住下巴,想了一下,说:“发发牢骚,再说,说我们酒店一些什么的。”
“所以啊,你们酒店,为了避免麻烦,或者,干脆只为堵住肖艳的嘴,干脆让她建议,说种植什么,这也不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
“好吧——”黄径行吁了一口气,终于下决心,而且,不由的感叹,白芷计划,可还真是周密呢!
放下手机,黄径行往外走,不过,来到门口,却又停住,一扭头,说:“不管你,打算干什么,最好,别伤人!”
“可是——”白芷一扯脖子,明眸凝视黄径行,说:“他们设套,可是要把我置于死地的。”
“可是——”黄径行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是不硬要进中控室呢?”
“可是——”白芷不耐烦,说:“情势所迫,他们逼得我,不得不硬闯中控室啊!”
“可是,他们又怎么逼你,不得不进中控室呢?”
白芷一咬嘴唇,不过,还是说:“这你不要管!”
“可是——”黄径行一转身,眼眸盯住白芷的,说:“我还是,想要让你保证,不伤人!”
可是,白芷却一摇头,说:“我办不到!”
黄径行怔了一下,说:“真的?”
白芷低头,沉吟一下,认真,说:“除非,你带着他们来,把我消灭掉。”
“你死我活?”黄径行一惊,说:“至于吗?”
白芷一点头,说:“是的——”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白芷说:“你听说过宿敌吗?而且,硬币注定只能有一面朝上,朝下的——”不由的唏嘘一下。“是注定没法见到阳光的。”
来到法海寺,黄径行心沉甸甸的,可是,李苓一笑,手拉着黄径行的往里走,却并没有察觉到,买了一枝香,两人往前走,好不容易,来到香炉前插下,李苓低头,许愿,抬起,黄径行说:“许的什么?”
李苓说:“你好,我好,董事长好——”
“啊?”黄径行一怔,说:“董事长?”
“是啊——”李苓一点头。
“可是——”黄径行汗,说:“怎么牵扯上她——”
“可是——”李苓一撅嘴,说:“董事长对我好——”
走进跨院,木槿,洁白的叫“椴”,胭脂红的叫“榇”,一下子吸住李苓,说:“质素清澹,着实雅致——”
“可是——”黄径行抬手一指,忙不迭的,说:“胭脂红的呢?”
李苓一笑,娇俏,说:“‘林花着雨胭脂湿’,一抹胭脂红淡淡的洇染开,色调是不是像美女俏脸泛出的红晕。”
一怔,黄径行恳切,连忙的说:“像,当然像。”
“而且——”李苓一扭蛮腰,娇柔。说:“《诗经?郑风》说:‘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行,颜如舜英’的‘舜’指的也应该是这吧!”
自恋?可又不只是,黄径行一怔,不由的暧昧,说:“有女同车,有女同车嘛——”
木槿美,在李苓看,主要在于颜色,侧身,说:“‘舜’也就是‘瞬’,晕红清纯的——”
“是啊——”黄径行一笑,不由的往前一凑,紧贴,说:“如果,再有人珍惜,一瞬间之后,依旧不会凋零吧!”
低头,李苓俏脸不由的泛起一抹羞红,不过,一侧头,还是依偎,说:“是啊,的确,需要有人来珍惜。”
凌晨结蕾,天明绽开,黄径行一伸手,托住一朵木槿花,说:“要不要摘下给你戴上?”
可是,李苓却说:“不——”
黄径行说:“为什么?”
李苓说:“我想要看着它一直绽开着——”
“可是,日暮,它会自然陨落啊!”
“可是——”李苓想了一下,还是说:“至少要等到中午,它盛放吧!”
摘下一朵木槿花,黄径行给李苓戴上——太阳晒着,额头、脊背已经不知冒出多少层汗,掂掇一下,说:“你说,‘舜’是指颜色,可是,是不是也可以指颜色的变化呢?”
李苓一怔,细想一下,说:“是啊,清露染了,到中午,水分干了,花色变浓,到下午,越来越黯淡,胭脂红渐渐地褪去,到晚上,萎靡,彻底失去水分,变成暗紫色,跟绢花差不多。”
“是啊——”黄径行叹了一口气。“萎缩,变成一个球,彻底变成紫色,坠入泥土中。”
“可是——”李苓仰头,却又一笑,说:“毕竟,‘山中习静观朝槿’,朝槿淡冶而笑过——”
“是啊——”黄径行一笑,连忙的趁势,说:“要是请人欣赏木槿花,可还真是要赶早。”
请肖艳观赏木槿,不过,李苓心细,想了一下,还是说:“这太唐突。”
黄径行忙说:“怎么办?”
李苓一笑,狡黠,说:“听说过吗?木槿叶子是可以佐茶的。”
来到Mall,李苓点名,说:“买红茶——”
黄径行说:“为什么?”
李苓说:“红茶,在英国普及,可是,自上而下的。”
“是吗?”黄径行一笑,可却并没怎么在意。
“而且,源于英国王后、查理二世的妻子凯瑟琳嫁到英国,带着一箱子茶叶哦——”
“可是——”黄径行依旧没有回过味,说:“这又怎么样?”
李苓咳嗽一声,不由的哀怨,说:“想想吧,没有她疯狂热爱,还拿来招待皇室贵族,让越来越多的人品尝到茶的味道,茶能够在英国自上而下普及吗?”
“的确——”黄径行想了一下,回过味,说:“A6,官车嘛——”可又奇怪,说:“这跟肖艳又有什么关系吗?”
李苓一笑,连忙的提点,说:“她喜欢喝BV,而且,办公室,还挂着一幅JosephKarlStieler画的《巴伐利亚公主奥古斯塔》”
“可是——”黄径行汗,说:“这又怎么了?”
李苓说:“BV是奢侈品,而画中,巴伐利亚公主暨罗契腾堡公爵夫人奥古斯塔?阿马利亚,脖颈上佩戴着一条珍珠项链,十分的珍贵,据说,还是约瑟芬皇后赠送的。”
晕,黄径行说:“这又怎么样?”
李苓说:“奥古斯塔公主出生于维特尔斯巴赫,她父亲是巴伐利亚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统治着维特尔斯巴赫王朝,作为长女,出于政治原因,她嫁给的是,拿破仑的继子、驻意大利总督欧仁?德?博阿尔内。”
“也就是说——”黄径行一下子明白,说:“她跟拿破仑能扯上关系?”
“是啊——”李苓一点头,说:“而且,约瑟芬是皇后,你想想,谁又是皇帝呢?”
崇洋媚外,而且,不是一般的,黄径行一哼,不过,投其所好,想了一下,手还是一抬,说:“好吧,红茶,就买红茶吧!”
买下一包红茶,可却还没完,李苓抬手,一指,说:“茶匙、匙托、糖罐、糖夹子也要。”
黄径行一怔,不由的汗,说:“买这干嘛啊!”
李苓一哼,说:“不买这,怎么加木槿叶子呢?”
“可是——”黄径行细想一下,却不由的担忧,说:“加木槿叶子?红茶?”
可是,李苓却并不在乎,说:“知道吗,喝红茶,还可以加糖,加柠檬、奶、肉桂、玫瑰花、果酱,甚至加冰、加酒呢!”
汗,黄径行说:“这还能喝吗?”
可是,李苓却嘴唇一撅,说:“知道不,什么叫做极强的兼容性!”
一朵凋零,紧跟着,另一朵却又绽放,枝丫之间,花蕾布满一簇一簇的,随风落下一球,一个花蕾却又已经准备呼之欲出,引得肖艳不由的赞叹,说:“难怪,诗人会写下名句,‘篱槿花无色,阶桐叶有声’——”
“是啊——”李苓伶俐,连忙的来事,说:“不停地结蕾,不停地开花,还真是正如诗中所写的。”
“不过——”肖艳却又严谨,说:“说花容会褪色,倒是夸张哦——”
“是吗?”李苓一怔,顾不得多想,连忙的改口,附和,说:“是啊,要说写的可还真是夸张啊!”
端起一杯红茶,品了一口,肖艳明眸注视槿篱,说:“关于这,最有魅力的描述,你们说,应该算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