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璇说:“我!”
“你?”奎嫂一惊,说:“凭你?”
董璇说:“是啊!”
“可是,你——”
董璇神色一变,不高兴,说:“千万不要小看我——”
风起香气四溢,董璇挖下几株兰花,往回走,黄径行和奎嫂对视一眼,连忙的紧跟,来到一个平台,一排竹子摇曳,掩映着院墙,围成一个100多平米的院子,不远处,一条小溪弯弯曲曲的流淌,进门,鸡、鸭乱跑,狗趴伏在一边,房梁上挂着腊肉、腊鱼,黄径行说:“是你家?”
董璇一点头,说:“是的,我栖居在这里——”放下兰花,走近两个蓄水池,第一个用于沉淀,之后,水流进第二个,上边开着一个槽口,水满后水自然流回到溪中,董璇拿过水桶,打起一桶水,黄径行紧走一步,说:“你家永远都是喝活水?”
董璇一点头,黄径行伸手,说:“给我吧!”
可是,董璇却一摇头,迈步径直往厨房走,招待黄径行和奎嫂,董璇端出腊过的野猪肉,黄径行说:“是你打的?”
董璇一摇头,说:“不是——”
黄径行说:“是谁?”
董璇说:“照顾我的人。”
“照顾你的人?”黄径行想了一下,说:“蒋敏?”
董璇一摇头。
“程雪?”
董璇一摇头。
“罗灿?”
可是,董璇一笑,还是一摇头。
拿过茶,董璇泡三碗,一碗,给黄径行,一碗,给奎嫂,一碗,留给自己。
端起茶,奎嫂注目,一怔,说:“怎么?是***瓜片?”
黄径行说:“什么***瓜片?”
奎嫂一点头,说:“是***瓜片!”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所有茶——”奎嫂深深地一吸,说:“只有***瓜片是无芽无梗的,而且——”目光一转投向董璇,说:“加工工艺极其复杂,反反复复需要一周吧!”
董璇一点头,说:“是的,是需要一周。”
“而且,烘焙,火工拿捏,老一分苦,嫩一分涩——”
“是的——”董璇轻轻地一点头。
奎嫂目光一转投向茶,说:“雕琢也是极尽能事——”
“否则——”董璇一笑,说:“冲泡出来,和瓜子片不一样,又怎么能够叫做瓜片呢?
喝一口,奎嫂品味,一怔,说:“怎么还有兰花的香气?”
董璇说:“茶树跟兰花相距不远,兰花会给茶平添属于自己的芳香。”
“可是——”奎嫂计算一下,说:“毛竹、杉树、桐梓距离茶树也不算远吧。”
“是的,是不算远。”
“也就是说,毛竹、杉树、桐梓也会给茶平添香气喽——”
“当然!”
“这茶——”
董璇一摇头,说:“已经,让人预定了。”
“什么预定?”
“是的!”
“全部吗?”
“当然!”
奎嫂低头,沉吟一下,说:“谁?”
董璇一笑,说:“照顾我的人!”
“也就是说,他照顾你,你给他茶,算是一个交易喽?”
董璇一点头,说:“算是吧!”
“关于‘积阴之寒气’,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什么呢?”
董璇想了一下,说:“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不过,附近,元海、真阳、地根聚集——”
“也就是说,生气由于元海、真阳、地根发生变化吗?”
“原本是不应该发生变化的,不过——”
“不过——”黄径行一探身,急切,说:“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有人想,而且,有能力利用元海、真阳、地根让生气产生变化的话——”
“什么?”奎嫂一怔,惊骇,说:“谁竟然有能力利用元海、真阳、地根,而且,还能让生气发生变化——”
“是的,不过,单凭人力,这是没法办到的——”
“可是,又该怎么样?”
董璇一笑,说:“只能凭借别的东西呗!”
“别的东西?什么东西?”
董璇一摇头,说:“这我不知道,不过,确切的说,我想,能够通过这,利用元海、真阳、地根,这东西一定不简单。”
“当然,当然不简单——”奎嫂一点头,额头、脊背不由的冒出一层汗。“不过,生气发生变化,是不是就成为积阴之寒气呢?”
董璇说:“不是,是发生变化的生气生发出茶树,茶树长出茶叶,把发生改变的生气变成积阴之寒气的。”
翠绿色的叶面上就蒙上了一层淡淡金色,散发出一些金属光泽。一惊,奎嫂说:“茶叶?”
“是的——”董璇手托着茶碗,品了一口,说:“难道,你们没有察觉到这茶叶蒙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真的——”黄径行注目,不由的一怔,说:“真的,蒙着一层淡金色,而且——”目光一转投向奎嫂,说:“怎么跟灵场发出的差不多?”
出门,董璇径直往山上走,黄径行紧跟,说:“你去干嘛?”
董璇说:“砍木头!”
黄径行一怔,说:“你没带斧子?”
董璇一摇头,说:“我砍木头,用不着带斧子。”
“可是,不带斧子,你用什么呢?”
董璇一笑,说:“浮世电光呗。”
来到杉树林,董璇停下,黄径行一惊,说:“怎么,你要——”
董璇一点头,说:“是的,是我要砍的就是杉树啊!”
“可是——”黄径行凝视董璇,不由的担忧。
董璇一笑,忙说:“没事的——”气通神境,翠盖啪的一下子显出罩住杉树,一道浮世电光一闪,一棵杉树,咔擦一下子断裂。
回到董璇家,黄径行扛着两棵杉树放下,说:“还干嘛?”
董璇说:“劈——”
黄径行说:“我来?”
董璇一摇头,说:“你还是干不了!”
黄径行说:“都砍断了,难道,还干不了?”
董璇一点头,确定,说:“毕竟,这是真阳改变的生气生发的,凭你,真的砍不了——”气通神境,翠盖显出遮住杉树,一道道浮世电光乍现乱闪,“啪——啪——啪——”一连串声响,杉树哗啦一下子分散开,黄径行弯腰,捡起一根根木柴,码成堆,足有一座小山高,扭头,说:“然后呢?”
董璇说:“烧木炭!”
“木炭?”黄径行一笑,说:“要不,我来干?”
“不过——”董璇一摇头,说:“这你还是干不了!”
黄径行一怔,不由的沮丧,说:“怎么,我还是干不了?”
董璇一转身,走近屋中,取出偃月炉——燃着子武火,说:“烧这,只能使用这。”气通神境,子武火射出直奔向杉树,“噼里——啪啦——”一阵爆响,杉树显出一片金光,崩碎,啪的一下子消散。
奎嫂出来连同黄径行和董璇一起往外走,说:“采摘茶叶、摊晾、杀青、烘制,平时都是你一个人吗?”
董璇说:“是啊——”
“可是,这总需要十二三个人吧!”
“可是——”董璇无可奈何,说:“这只能由我一人来——”
走近一颗茶树,黄径行和奎嫂停下,董璇依旧往前走,进入灵场,手捏住一片茶叶,可却啪的一下子扔掉,黄径行一惊,说:“为什么扔掉?”
董璇说:“包住芽头时间太长了,长出来就已经老了——”
一眨眼,第二叶长出,展开——大概三厘米,董璇手法细腻,手捏住叶片,轻轻地摘下,一转,放进篓子中,黄径行说:“怎么跟绣花似的?”
董璇说:“当然要跟绣花似的。”
“可是,为什么?”
“因为——”董璇神色一变,郑重,说:“绝对不可以让叶片受损,也绝对不可以让枝条折断。”
“可是——”黄径行抬手一指,说:“这片嫩吗?”
董璇一点头,说:“是啊,而且,积累了丰富的营养物质。”
“营养物质——”奎嫂插话,说:“也就是积阴之寒气生发,变成的吧!”
董璇说:“是的,是积阴之寒气生发变成的。”
一转身,董璇走出灵场,黄径行说:“怎么不摘了?”
董璇说:“第二片是极品,最华贵,也只有第二片传统上才叫做‘瓜片’。”
“可是,第一片呢?”黄径行不由的好奇。
“叫‘提片’。”
“第三片呢?”
“叫‘梅片’。”
“第四片呢?”
董璇一笑,说:“还是叫‘梅片’。”
回到家,董璇摊晒茶叶、杀青,一共两口锅,董璇气通神境,铁锅不停地浮现出一个个灵章,黄径行一怔——什么?灵章!眼眸盯住,不由的注目。
先炒生锅,再炒熟锅,灶台木炭加热,温度不停地往上蹿升,拿过一把茶叶——大概二两,董璇手一摆,投下,叶子碰到锅底,“噼啪——噼啪——”发出一连串声响,炒熟锅,技术含量非常高,董璇气通神境,雕琢叶片,整理形状,叶片两侧向后折叠,变成瓜子一样,黄径行站在一边,说:“难怪,这叫瓜片呢——”
董璇一点头,说:“是啊,定型不成功,品级就会大大的降低。”
两道杀青完成,该要干燥烘焙,一共分三个阶段——毛火、小火和老火,董璇额头、鬓角、脊背冒出一层层汗,黄径行怜惜董璇,说:“要不,还是让我帮帮你?”
“可是——”董璇一摇头,苦笑一下,说:“这你真的没办法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