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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生烟火伴君一世迷离

前世。(东汉时期)

苍穹之上,雷霆震耳欲聋,天下间,一场昙花凋荣,云月之间,紫霞河畔,女子一剑舞出了一世的倾城。孤月山上,孤月宗下,十三明月淡粉色华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明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手握长剑如流云般飞舞,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在这弯月苍穹下,亦辰语与之伴。舞亦辰语一席宽袖的蓝衣白缎,温润如玉的气质好像安谧的一泊悠湖剑若霜雪,周身银辉,在这残月之下与明月如隔世般剑舞。

“一年未见,不想明月剑术已练到如此成就。”亦辰语搂着十三明月的芊芊细腰,长发垂到了明月的眼角意味深长的看着明月浅声说道。亦辰语,十三明月皆二十几岁的模样在这宗门被灭的夜晚却犹如事不关己与世隔绝一样。

“再是迷离也犹如雾里看花,自欺欺人罢了,不想一年后刚刚重逢,宗门却惨遭如此大难,我与辰风君恐怕今世无缘了!!!”

十三明月说话的声音婉转动听,如她的面貌一样倾城

“呵!”亦辰语一声轻叹,抬头望了望孤月山上的青光,那里恐怕已是一片血雨腥风。

“明月…”亦辰语将剑收入剑鞘,明月疑惑的看了看亦辰语

“你把一辈子都交给我,后不后悔,”明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明月伴君从未后悔过。”

“我也真是个废物。”亦辰语自责叹了口气,明月则显得成熟得多,没有作答。此时孤月山上已是熊熊烈火,在这夜空中火焰的亮度赫然昂首空中

“宗门被灭,没想到你亦辰语竟还有如此心情在此与女人舞剑,真是雅兴啊!”

烈火之后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响彻山谷之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亦辰语虽有些绝望但还是微微一笑,扶起明月在朦胧月色下,手抚明月清秀的面庞,一吻天荒。十三明月微微一颤,双手环住亦辰语颈间,双唇离开后有些失望道

“我们若是不在这江湖,不习这剑术或许可以到白头。”

亦辰语有些不舍的松开双手,一手握住明月一手持剑,将明月护在身后,心里哀叹道

唉,手握长剑我又如何抱紧你,手无寸铁我又如何保护你。

此时不远处十几个身环雾气的老头在一个灰衣青年的带领下冲了过来,那十几个老头全身雾气纯厚看样子都是凌驾于亦辰语之上的强者,而那身着灰衣的青年见到亦辰语和明月咬了咬牙道

“亦辰语,你已步落绝境,若将《遮月铭录》交出来我等可考虑留你一条全尸。”

“唉,垃圾终究是垃圾,只会依靠别人的看家狗”亦辰语大笑,白谨行的脸顿时一青大声怒喝道

“妈的,亦辰语!老子今天非要你四分五裂!”

亦辰语呵呵一声冷笑,一股仇恨的目光与刚刚的柔情判若两人。

白谨行长剑挥去,三条剑气连成一个整体,向亦辰语飞去亦辰语看也没看一眼,转了一圈长剑,抬手一举,剑气没等划过便已灰飞烟灭。

白谨行惊愕的看了一眼,低声喃喃自语,想不到不到三年的时日,他林箫已将《遮月铭录》练得如此地步,这若今日放走,必定后患无穷!白谨行瞟了一眼正在运气的一名老者又看了看亦辰语道

“亦辰语今日我宗门各大长老都已到齐,取你人头如探囊取物。不过看在曾经朋友一场和十三明月的份上你把遮月铭录交出来我可以放过明月不然,呵呵…”

白谨行狡猾的一笑让亦辰语下意识的握紧了十三明月,明月欲言又止,亦辰语也是有丝迟疑。白谨行看了看明月发出一声自嘲的苦笑,此时,一名长老无奈的看了一眼白谨行开口说道

“亦辰语小友,老夫常听有人提起你的大名,也算是如雷贯耳了。今日我等奉宗主之命屠杀孤月宗也是迫不得已,但亦辰语小友要愿将《遮月铭录》交给老夫,老夫以这长老之名保证可让你和这位佳人平安下山”

亦辰语大笑“我说什么,不还是为了遮月铭录而来的!好,你们从南至北追杀我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亦辰语话未说完那长老便喜出望外两眼紧盯着亦辰语

“亦辰语小友同意了?”

亦辰语无奈道

“呵,我累了,所以……你们……与我,都得见阎王!”

遮月铭录中的,九天斩月歌道

“一剑含诗破九天,双剑怀柳斩人间,三剑独逆战苍穹,四剑斩天灭轩辕。”

关于《遮月铭录》,天下之人皆知是蜀山‘九天派’创派掌门人秋云所著,秋云将其毕生心法全部著与书中,在其临终前将书交给了忠厚老实的徒弟问天,问天本是蜀山中资质平庸一辈。但专攻此书不到五年后便竿头日上,不到十年的时间便修成蜀山中武力最强之人,一跃成为蜀山全派掌门,至此《遮月铭录》名扬四海,江湖之中无人不想得到此书。

而这百年之后机遇巧合《遮月铭录》被盗出蜀山后落到了亦辰语手中。但当亦辰语真的获得并练至三剑时,不想却被曾经的兄弟白谨行出卖才落得如此下场

“哼,不知好歹!”老者怒气冲天大声叫道“给我灭了这家伙…”亦辰语紧握十三明月,那老头话音刚落,几十个道士,便刀剑齐举,冲着亦辰语一拥而上。亦辰语嘴角一触,一剑击于乱刃之中,一手紧握明月护在身后的断崖之上长发飘于空中,傲气纵横四方。十三明月伴随幽幽的剑响,五手拔出剑鞘,手腕轻轻旋转青剑也如同闪电般闪动,左手与亦辰语握着心中更是有一分底气。右手绕着亦辰语长剑之上已勾下无数人的亡灵,亦辰语一直自己挡在前方,十三明月没有受伤。

长风四起,血流成河,断崖上亦辰语的长剑已经溅满了血迹岩石之上一手紧握明月抱在左怀之中,为了不让刀剑伤到明月亦辰语胸前臂上血痕无数眼前已血流成河自己的体力也已透支白谨行吃惊的看着亦辰语面前乱摆四方的尸体望着亦辰语,不想他却依旧一副傲气的模样。

皎洁的月光下无数人的鲜血染红孤月山亦辰语已身中数剑艳红的鲜血浸透了他的青白布衫手袖上的伤口也还在滴滴流血尸体后面十几个道士都是面面相觑不敢上前,亦辰语眼光直视前方,一道道本是杀气沸腾的眼神看了亦辰语后都是一阵错落,丧失了原本的杀气而变成了恐惧,这是面临死亡的恐惧。

白谨行一声怒喝

“长老们,这家伙体力都已经耗尽了,我们一起上吧!”十几个长老纷纷睁开双眼,剑气环于剑上点点头表示同意。

“就凭你们?呵!!!”亦辰语一声冷笑,十几个长老纷纷出动,剑气萦绕十几股冲击波霍然靠近

“一剑含诗破九天!!!”

亦辰语杀意四起,一芒光影飞去,斩过了半片云烟。血溅天色变,亦辰语眼角中渐渐出现了几条血丝,十三明月见后心中一颤,心中想到

“难道辰风他要……不……不可能”

亦辰语手中长剑起起落落每次落下都至少有一个人成了他的剑下亡魂,挥破十余次,二十几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亦辰语眼中血丝更是多了些,看上去已有一丝明显九天斩月剑,一剑乱天炎。

几个长老见亦辰语出此招互相使了使眼色,都称起全力展开了防御但仍有几名长老未见其势便陨落在了这茫茫山间。

“唰…”

剑尖划过地面亦辰语半跪在地,柱剑而立,几位长老也是大费周章,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

亦辰语已经麻木到忘记了疼痛,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只是垂死挣扎无济于事。只要那剩下的几个长老再与其拼一次,自己与明月定然葬于此处但或许是《遮月铭录》的原故几个人也都未下死手,这才给自己钻了空子,但看现在的样子剩下的九个长老早已没了耐性,下一回合定是要下死手了。

十三明月看的亦辰语身上俞红的伤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亦辰语知道自己已经撑不过下一波了,颤颤的将手抱在了明月腰间笑道

“明月…我现在才知道剑术已对我不再重要,这武林的称谓对我也不再重要,这天下惟有你才是我最放不下的遗憾可我却无法回头!”

十三明月含泪未泣却淡淡说道。

“两生的苦都受了,今生又有何妨。”

亦辰语仰天大笑,他笑自己遇见了明月他笑自己不枉今生。

“明月,我亦辰语今生对不起你,但若有来生我一定不负明月,这天下,这世间,不过是场戏罢了,只有你,我辜负了,却依旧伴我,爱我,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该要什么该放弃什么,可惜已经太晚太晚。”

明月玉泪坠落没说什么,亦辰语给明月擦干了眼泪

“傻丫头,哭什么!若是真有来生,你我都在,那我还愿陪你仗剑江湖,陪你游行这天下,风花雪月这世间!”

亦辰语自叹自己这般急于练剑却少去关心明月,剑道有成却抓不住自己的心,无数练剑的夜晚不知牵绊了明月多少次的心,汗水洒满青台谁为自己拭汗?高山上至夜不归谁为自己顶雨送伞?

可如今想到了明月的好,却难以回头十三明月一直在哭,哽咽的握着亦辰语的手,等了三生三世她最终不就是为了他亦辰语这句话,可如今等到了却在临死之前,前两世亦辰语从不理会明月,哪怕陪她舞剑似乎都是奢求。而今世他终于答应了自己,但却太晚太晚,但十三明月依旧是开心的,即使死也死而无憾了

“好…若有来世我依旧伴辰风仗剑江湖,游行天下,一醉在这世间”

明月哭哭啼啼却露出了笑容,远处的白谨行看了看自嘲的冷笑一声道

“都已死到临头却还是这般煽情!”

十三明月抱着亦辰语抽涕的不成样子,不是因为对死的畏惧,而是因为感动。那样洋溢着幸福的感动!!!白谨行见亦辰语正全神贯注在明月身上,冷笑一声,独手拔出长剑贯满内里瞄向亦辰语掷力一投,寒锋闪过,亦辰语当然感受到了这股寒气的逼近,抱着明月闪身一躲原本俩人皆可虎口脱险可十三明月却一把将亦辰语推开冲向寒芒,明月与亦辰语分离的瞬间十三明月怀泪道

“亦辰语,我十三明月。爱上你……从未。后悔!!!”

寒光略过,鲜血溅出曾倾城一世的少女含香玉陨

“明月……”亦辰语声嘶力竭的喊着,嘶哑的声音喊破了喉咙。

“明月……”亦辰语眼中的血丝赫然涨红,整个瞳孔布满了血红声音更是如龙呜般的徘徊在这山上山下。月光下亦辰语眼角滑下了两滴晶莹,仔细看,那竟然是鲜红的血,却不是泪,亦辰语撕心裂肺的大吼,披头散发胸口上鲜血溢出染红了发丝,血红的目光见谁都是仇视。

“呵呵!想要遮月铭录?老子他妈给你们!!!”

亦辰语大喊,已不是原本那柔情的声音了而是颤抖,那声嘶力竭的颤抖让所有人听了都会不寒而栗。已经失去了理性的亦辰语举起血红的长剑

黑夜遮月,九天聚空。

这正是《遮月铭录》中的最终章,《巫山云遮月》。

那黑夜里的明月在这声嘶吼中徐徐被这长夜遮住。白谨行瞳孔瞬缩,他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血光飞跃一道可斩碎千山的血色光华一涌而过。

亦辰语手中的长剑更是杀气腾腾,血刃劈过,原本还是活蹦乱跳嚷着灭了孤月宗的白谨行,刹那间从头到腰被劈了两半,鲜血一溅,尸体如烂肉般甩在了岩石上,血光划过的地方也无人幸免于难。几个老头见此情景都是一个愣,这亦辰语不是已体力耗尽了吗?怎么……

见白谨行已死,几个老家伙都心知这遮月不容小觑,纷纷冲上前去把自己少有外露的绝技都使了出来。

明月望巫山,江湖繁华如此,巫山仇血云遮月,鱼死网破也。

遮月铭录的最终章‘巫山云遮月’只要是被觉醒便拥有厄煞八方的能力,云遮月的觉醒甚至更胜于遮月铭录中的第四剑式,十三明月见到亦辰语眼中的血丝才发现,他已练得了这一剑,但却没有唤醒,而唤醒此最终章要痛到深处,为了亦辰语能活下去,十三明月才出此下策,以己命换亦辰语之命。

果然痛心疾首下,亦辰语被唤醒这一章节。

月光下,铺天盖地的叫喊声连绵不绝,一道道血的影子,折射在岩石中,又落在了岩石上。

那几个老头也都如白谨行一样,全都惨死在了亦辰语剑下,死相惨烈。

此时所有人都绝望了,不想他们顺利的灭了孤月宗,到头来百来十个人却被一个疯子全全屠杀,对,屠杀!没有一个人活着

一道道鲜血飙起,一颗颗人头落地。现在的亦辰语只知道面前的人杀了他最爱的人,他要杀了一切杀了这里的一切,鲜血淋漓,死尸无数,这孤月崖上的所有人,无一幸免。

亦辰语走到十三明月身边,明月侧躺在崖边,虽然已逝,却依旧一幅微笑的表情,眼中没有一丝对死亡的不甘,亦辰语半跪与地。血红的眼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亦辰语摸了摸十三明月冰冷的脸颊,似乎在一瞬间想起了什么。

“明月…你好傻…为了我……你值吗?”

一个可以血染江山的男人失声痛哭了起来伤心的样子痛到深处,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让人无不心碎。

明月,等我,我去九霄找你,陪你。

亦辰语抱起明月,背对悬崖一头栽下,直视月空,看着天空的缩影愈来愈模糊,冥冥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个老者,亦辰语自嘲的苦笑了一番。

他苦笑自己的一生,他苦笑自己连保护最爱的人的能力都没有。

在夜空中的老者摇摇头道刀光剑影,三生烟火,一世迷。一曲终了,繁花尽。到头来,只余一声空叹。老者叹了口气继续道

“你们的三世已过。最后一世,好好珍惜把=把。”

亦辰语缓缓闭上了双眼,犹如尘埃,徐徐下坠。脑海中却依旧是明月冲向寒剑时说的那句话

“亦辰语,我十三明月爱上你…从未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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