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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拼上你的床

白小松和周婉两人安放好随身物品后,便去梳洗。驻地配给的水量极少,只有一小脸盆,想要洗个干净的澡根本不可能。白小松用湿了水的毛巾把身体抹了好几次,仍然觉得身上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战斗了半天,两人都是很疲惫地躺在床上,但是今天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让他们一时之间难以入睡。

过了好一阵子,只听周婉小声说道:“小白,和我说会话好吗?”

“嗯?好啊。”

“来,把床拼过来,我们小声点说。”

拼床?白小松心跳陡然加速,连忙照做。驻地的床很窄,只有八十公分左右,两张床拼在一起,就有一米六了,勉强有张双人床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周婉暗道刚刚的提议太冒失了,对面的可是男生诶。她轻声说:“小白,我可警告你啊,我们只是说说话,不许动歪心思啊。”

白小松只感到她呵气如兰,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他勉强按捺住冲动,身体微微的躬了一躬,免得尴尬,说道:“说吧,我听着。”

“今天我们独狼小队牺牲了两个人,还有一个人重伤。独狼小队是在我们的帮助下促成的,也许没有我们极力赞成的话,交大那里就不会有学生加入独狼小队了,刘学长也就不会死了。我……”说到这,周婉眼中的晶莹凝成了眼泪,从脸上滑落到了床单上。

她口中的学长就是工程学院的刘宏辉,方才在战斗中被雄性巨型猩猩硬生生的摔死了。

白小松心生怜意,伸出手去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花,说:“我们组成这个队伍,本身就有牺牲的觉悟了,学长的事让人遗憾,但我们做的也不是毫无意义。”

“有什么意义?我们只要在交大再等两天,救援队伍就来了。”

“我听杨司务长的介绍,来申城救灾的队伍只有一个团。一个团满打满算也就两千来人,还要安排人手建设驻地,实际上对整个申城进行搜救的队伍可能还不到一千人,你觉得够吗?”

周婉摇摇头,搜救整个申城需要多少人才够,她不清楚,但一千人绝对不够,即使增加十倍还是勉强。

白小松继续小声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有组成队伍走出来,说不定那些侦察连的战士就会错过3号学生公寓和虹三小区的搜索,我们也就丧失了这一次被获救安置的机会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分析道:“如果此前关于陨石坠落的传言是真的话,那么这次的浩劫是全球性的。也就可以说明为什么经过了大半个月,来申城的救灾规模只有一个团了。也许错过了这一次搜救,很长时间里都不会有第二次的援救行动了。所以说,我们独狼小队的行动,可能直接挽救了交大与虹三小区数百条人命呢。”

周婉怔怔地看了他一会,最后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说道:“小白,你真会安慰人。”

白小松此刻感觉躺在床上的周婉真的很美,虽然脸上泪痕已干,但仍忍不住伸手过去轻抚。

周婉两腮微红,任由他抚摸了一会后,轻轻握住他的手,放在两床之间床,说道:“就这样,不许越界哦。”

白小松没有让她放开手,说:“嗯,就这样握着。”

两人经过了数番的生死与共,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也许在周婉心里,还只是友情,但不妨碍彼此间形成的微妙亲密关系。

就在这时候,隔壁帘子后传来轻轻的呻吟声,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喘气与有节奏的床摇声传来。

白小松和周婉听后脸色都是微微变红,表情不自然起来。他们都清楚隔壁在干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家庭床位会多出两道帘子了。

白小松心中感到有点痒,握着周婉的手不禁微微摩挲着,情不自禁的用指尖轻轻的在周婉掌上划动。

周婉感觉到他的异样,心跳微微加速,轻声说:“别胡思乱想,否则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白小松露出一丝苦笑,按耐住内心的躁动,身体躬得更曲了。“禽兽不如就禽兽不如吧!”他暗暗想道。

这真是一个疲惫而又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两人便到失踪人口登记处,写上亲人们的名字,希望随着搜救范围的增加,有机会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就这样过了一周,浩劫至今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了。驻地生活期间,幸存的群众也不是无所事事,在战士们的指导下,他们不断的将废墟整理出空地来,向四周扩展着营地。一个接一个的帐篷立了起来,接收着从申城废墟中解救下来的民众。

期间,驻地也爆发了两次的鼠潮,每次数量都有几十万只的规模。但是白小松也终于见识到军队与民众的区别,面对数十万只老鼠组成的磅礴鼠海,驻地官兵发动起民众,让大家一起协助对抗鼠潮。同时,发给每个人一根两米多长的竹竿,竹竿的一头削尖,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是用来攻击老鼠的。

在建立营地的时候,113工兵团就在驻地外围挖了一条长长的战壕,将驻地包围起来,直到此刻战壕终于开始发挥作用。战壕宽一米,深一米五,弯弯曲曲绕着中山公园有数公里长。鼠潮来临的时候,隔着战壕跳不过来,纷纷涌入到战壕里,老鼠在底部上不去,便自然地朝两边通路散了开来,只一会儿整条战壕都堆满了老鼠,层层叠叠的仿佛老鼠组成的河流一般在壕底蠕动着,不下十万只。

这时,战士们才开始领导众人拿着竹竿往战壕里猛戳。足足花了两三个小时,才将所有的老鼠全数戳死在战壕中。

对于变异巨鼠和鼠将,战士们毫不客气的用95改步枪进行点杀。自始至终,鼠潮都没有受到有效的指挥,便被扑灭了。残余的老鼠很快便撤退,消失在废墟远方。

将战壕中的老鼠全部击杀后,大家便直接用土填平了战壕,就地掩埋鼠尸。工兵团的官兵又在更外围处开始了他们的拿手好戏:挖战壕。就这样,营地又扩大了一圈。

这一天,连队指导员将白小松所在营地的民众集中起来后,发表了他的讲话。他告诉了大家,113工兵团的搜救工作两周后就要结束了。此后,工兵团将会带领大家前往余杭市。在那里,现在正在修建一个大型的灾民安置城市,新余杭城。

由于全球范围均遭受了史无前例的超级地震,可以说几乎没有一座城市可以幸免。各大城市的交通、医疗、供电、生活保障、食物食水供应、治安等社会结构均已崩溃。与此同时,全国各地均出现动物攻击人类的报告,其中以数目惊人的鼠潮为最。短时间内,民众待在接近完全损毁的城市将无法保障生命安全。于是东部战区决定,将浙省东部的幸存民众,集中在新余杭城安置。

指导员说完,下面的群众顿时哗然,许多人都是从小便在申城长大的,哪怕现在申城已经变成了废墟,也不愿意就此离去,何况还有许多人的亲朋现在下落不明,工兵团的撤离,无疑等于放弃了救援他们至亲的机会。大家纷纷抗议,表达不满。不过指导员最后说,这是军事命令,他也没办法拒绝,如果个别人执意要留在申城,部队不会阻止,还会为他们留下三天的口粮与食水。

许多人听了以后沉默了,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三天的供应实在没什么用。更何况现在申城遍布着吃人的老鼠,留下来的话,等于已经把半条命交出去了。

会后白小松和周婉找到林琅邪,向他询问建议。林琅邪说:“我的建议是去新余杭城。我从老战友的渠道得到了一些信息,表明规模空前的超级鼠潮正在形成之中。到时候,鼠潮过境之处,鸡犬无存,只有跟着大部队到余杭才有活路。”

白小松和周婉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决定听从他的建议,他俩也彻底断了与家人团聚的念想。

最终决定迁徙到新余杭城的民众大约有八十多万人,占驻地总人数的九成九。听起来似乎人数很多,但是和申城原来的人口三千万相比,是那么的苍白。三千万人口的申城,在浩劫过后一个月,仅仅活下来八十万而已。

虽然只有八十多万人,但是申城离余杭有150公里的距离,在铁路运输已经完全中断的情况下,对东部战区的后勤压力很大。所以,这次的迁徙,仅有伤残者、老弱幼儿可以乘坐运输车辆,其他的人则要徒步行进到余杭。

为了让民众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这次八十万人的迁徙将采用分批的方式进行。每天出发四万人。在申城至余杭的150公里路程里,共设立了四个临时营地,每隔三十公里一个。迁徙的民众每天只要行进三十公里到达下一个营地就可以休息,第二天继续出发,全程一共要走五天。

白小松和周婉被安排到第8天出发,此时已经是12月8日,白天的气温仅12度,晚上更是不到4度,两人穿着部队发下来的御寒衣物,在轮候队伍里竟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徐钰、徐峰和方云飞三位交大的学长学姐碰巧和他俩同在一队里头。大家都很高兴,毕竟曾经一起战斗过,按照方云飞的话说就是一起扛过枪的兄弟姐妹了。聊了一会,轮到他们的队伍出发了。

这次申城迁徙行动,东部战区共派遣了两个师的部队协助,每十名民众组成一个班,每个班由一名战士带领,加起来一共是十一个人。白小松几个所在的班编号是210,班长古毕英,是一名年仅22岁的步兵战士,在他的带领下,众人开始了五天150公里的行程。

由于此前工兵团对原来的G320国道进行了抢修,打通了交通线,所以步行起来比在申城废墟中要轻松地多。即便如此,每天,210班都需要步行6个小时,才可以到达下一个临时营地。如果此地不是尘雾浓重,那样就可以在天上看到,地面的G320国道上,无数的人组成一条条细长,形如蜈蚣般的小队,延绵不绝,向远方而去。

途中,方云飞最为活跃,不过大部分时间却是以讨好徐钰为主,可惜每每不到一半,就让徐峰给打断。班长古毕英有点木纳,话不多,一般来说只要不做出格的举动,他都不会出声反对。其余的五人,都是三十到五十岁的中年人,与他们这群青年男女有些代沟,自然而然的扎成了另一堆。

就这样大家无惊无险的走到了第三天,此时已经差不多是午饭的饭点,他们每个人的行囊里都有部队派发的自热饭盒,只需停下来找个地方食用即可。

正在这个时候,前面的队伍好像有些骚动。已经感觉到极其无聊的方云飞来劲了,说了声:“我去看看。”还没让古毕英来得及反对,便已经向骚动人群跑了过去。

古毕英无奈,唯有让班里的队员加快两步,万一让方云飞走失了,他可就要被部队处分了。

此时前面驻留了几十支队伍,正在议论纷纷,使得道路都被堵塞起来。而方云飞过去一会就跑了回来,跟大家说起他刚刚了解的情况。原来,前方有一条岔道,而有两位熟悉这一带状况的迁徙群众,告知大家,离岔道大概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型的农副产品养殖场,比较偏僻。他建议大家组织起来,过去捕获一些牲畜,这样的话每人都可以收获一些鲜肉,改善这几天的饮食了。他们的话勾起了许多队伍的兴趣,于是纷纷驻留在此,商讨组织起来捕获牲畜的事情。

方云飞兴高采烈地说完,然后鼓动起古毕英,道:“班长,我们也加入吧!这几天吃那破饭盒都让人淡出鸟来了,做了这一票,每人分几斤猪肉一只鸡,走起路来也带劲。”他可是个典型的吃货,在学生公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偷吃老鼠肉,现在听说有生鲜肉可吃,馋劲立马上头了,两只眼都仿佛发出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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