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回到家,家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爸爸的去向,自然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去搓麻将了。这样的天气,对于他来说,就是上天给他提供的天然借口。不玩两把,都对不起这么好的天气。
乡下喜欢搓麻将的人比比皆是,这种喜好就像抽烟喝酒一样,成为了他们的终身习惯之一。这接连几天的雨水,相一只横冲直撞的打怪兽一般,让人讨厌,也让人感到恐惧。如果继续下个不停,河水估计就要满出来了,整个村庄,整个镇子,恐怕都要面临被淹没的危险了。
但杜威的爸爸杜文龙却毫不在意,只要能搓麻将,他就感到非常开心和快乐。她不属于我们印象中的那种爸爸,他属于另类爸爸,成天混吃混喝,能败家就败家。对于杜威,他毫不放在心上,好像就没有这么个儿子似的,全是妻子一个人在打理、在抚养。等于说,杜威的爸爸没有做一个爸爸应该做的事情。
非但是这样,他还支持杜威一下看上去很天真的行为。杜威特别不喜欢上学,喜欢舞枪弄棒,杜文龙就特别支持。倒也不是支持,他总是和杜威的妈妈唱反调,并以此为乐。
“上学有什么好,花钱不说,现在能有几个考上大学的。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娶个媳妇不好么?”
“你懂个屁,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么。人家都是鼓励孩子上进,你这倒好,不帮我反而在那儿拆台。”
“我不是拆你的台,孩子喜欢练武,你就让他练呗,保不齐将来也能成为功夫巨星呢。”
“做梦吧。你倒是练了一辈子武了,现在还不是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人家谁不比你强。”
杜威碰到这种令人无奈的吵架,总是在旁边笑。她觉得爸妈是两个不可理喻的人。爸爸就是瞎捣乱,妈妈则是典型的瞎指挥,好像她让自己打哪儿,自己就会打哪儿似的。这也太自信了。
他本人专心像脱离这个世界,脱离周围的环境,带着陈晓冉远走高飞。别看他才十来岁的年纪,但是这种想法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信仰了。现在,他觉得他唯一的对手就是江伟。这个财大气粗的家伙,真不好对付。还有就是陈晓冉的妈妈,那个整天阴沉着脸的女人,对自己总是爱答不理的,肯定不愿意女儿跟着自己远走天涯。
杜威走进自己的房间,他削好的木质宝剑静静地立在床边,像一位守护神一般守护者他的房间。墙上,贴满了他平时画的各种图画,是他想象中的理想世界。那是一个江湖。其中,在仰面躺下所正对的那块天花板上,是他花了几个月时间绘制的一个秘密计划。这个计划,只有他能看得懂。为了实施这个计划,他需要拉拢一个绝对可靠的哥们儿。这段时间,他正在物色这个生死相依的人物。
和江伟干了这一架,又得再次让他分心。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他。他知道,妈妈待会儿就会来找他算账。对此,他到不担心,他唯一担心的,是老妈在把他关起来,把他圈禁在院子里,不让他踏出家门一步。这是最要命的。这次,他真心祈祷江伟别受什么伤。这也是为了他自己。现在对他来说,争取更多的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妈妈将大门一把推开,进来了,还没进门,已经喊上杜威了,让他赶快滚出来将事情说明白。
杜威只好乖乖就范,从自己的屋里出来,然后皱着眉头听训。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学会动手打人了。一天不给我惹麻烦你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杜威不准备说点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他知道,妈妈火气过去了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你还不说话了。你万一给人打出个好歹来,咱们家赔得起么?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杜威还是没有准备说点什么,这和往常没什么分别,妈妈只是在吓唬她罢了。可是他没想到,在妈妈眼里,她已经长大了,成了大孩子了,如果这个时候不严加管教,就可能错过最后的管教时机。因此,她不准备停下来,疾风骤雨还在后头呢。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这次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也让你长长记性。你这个净会惹祸的狗东西。“
说着,她就转身用眼镜扫描院子里有什么可手的东西,好拿过来教训自己的儿子一顿,给他血淋淋的一顿打。
这太出乎杜威的意料了,他想赶紧抛开,先离开这个古代衙门一样的院子再说。但是老妈的训斥和吼叫,让他心惊胆战。他打消了逃跑了念头,站在原地没有拔腿就跑。他老妈找到了一截木棍,抬手就是一棍子,直接打在儿子的屁股上,杜威哎呀一声惨叫,右手顺势使劲儿搓屁股,以此来缓解疼痛。
打了十几下吧,杜威惨叫的像一直被按在案子上待宰的公猪,邻居们都听到了。而且都赶过来看热闹。最先赶到的,还是他爸爸。他又输钱了,正好在路上,听到杜威的惨叫,就一路小跑到了家。
“又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他扔掉手上的烟头,吐了一口吐沫,然后焦急地发问。
母子二人都没理他。他的妻子不准备停手,杜威也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只知道哎呀哎呀地叫唤,不准备逃走。老妈一看他这样,气性更是不打一处来,下手反而更狠了。
当然,杜威这时候也是在替他爹挨揍。这个不争气的爹,实在配不上他能干的妈妈。妈妈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趁此机会拿儿子出气。
杜文龙见妻子还不收手,就上前制止。邻居们赶来了,也都纷纷劝架,先夺下杜威妈妈手上的杀威棒,然后又把杜威送到了床上,还打电话叫来了王医生。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中医,给他的屁股上药。
杜威不能下床了,需要休养。江伟听说这个消息,怒火也消了一半,但绝不会放过他。待他去学校后,还要找机会收拾他。而这段时间,杜威也没有闲下来,他下定决心,去山中拜师学艺。
他所在村子的周围全是海拔不高的小山头,也有一座相对较高的山,叫做山鬼山。据村子里流传已久的传说,山里有个山洞,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通道,只有有灵气的孩子,才能找到它,得到仙人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