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无奈之下,抱着活马当死马医的念头,说道:“行,我脚程快,我去吧。”说罢疾步往屋外走。
望着公公逐渐没入黑暗中的背影,我心头没由来泛起阵阵不安。等会那道士应该不会在家人面前乱说八道吧。
我抱着女儿忐忑不安地来回踱步,焦躁不已的心情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渐渐加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外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大门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声响并不大,但在我耳中听来就好像雷轰声一般,震耳欲聋。
公公恭敬地领着那道士进门。那道士依旧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进门后,他冲着我和善地打了声招呼。我强压抑着自己不安勉强扯出了个僵硬的笑容算是回应。
道长啥也没说,便跟着公公进去查看小叔子伤势。因为怕道长胡说,我便走到距离房门一步之遥的角落,好探听他的话。若是他敢在公公婆婆面前说那混帐话,我一定不放过他。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了一会,但房里很安静,什么声响也没有。我不禁一阵着急,那道士该不会正在蕴酿关于女儿是饿鬼投胎的说辞吧。
正当我心急如焚,忍不住要冲进房里的时候,道士略显干涩的声音响了起来:“血已经止住了,没有危险。他失血有点过多,才会昏死过去。好好休养上半个月,身体不会有大碍的。”接着一阵唏唏嗦嗦的声响,“这里有些治外伤颇有疗效的药,贫道给你们留下。”里面传来家人绵绵不绝的道谢声。
下一刻便看见家人拥着道士出来。道士看见我伫立在外面明显怔了一下,接着停下脚步回过头对家人说道:“不用送了,贫道自行离去就行了。”
我见状立马说道:“公公婆婆,你们去照料小叔子吧。我来送道长出去。”
婆婆记挂着小叔子的伤势,于是顺手推舟道:“也好,阿婉,麻烦你送道长出去。”
我点点头,领着道士就往外走。道士也没吭声,紧跟在我身后。
把道士送到屋外后,我吞吞吐吐地说:“道长……”话还没说完,道士脸色凝重打断我的话:“施主,她开始吃你家人的福运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也不等我反应,便自行离去。
这种无法意料的意外也要算在我女儿头上吗?我眼睛一酸,咬了咬唇,有些心塞地把门关上。
……
夜已经很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虽说不相信道士的话,但心里难免有些在意。我望了望身旁呼呼大睡的丈夫和女儿。两人睡着后的神态很相似,就连打呼声也几乎同步。
望着两人甜甜的睡脸,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心事顿时松了一些。
我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粉嫩的小脸蛋。半晌后,正当我准备抽回手时,女儿猛然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
我被吓了一大跳,接着有些迟疑地在女儿的眼前挥了挥手。但女儿却没有一丝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