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也不瞒你,先天武者的事已是前些年的了,但修为几何,就恕我卖个关子。”
胖子脸上弯起了一抹古怪的褶皱,嘿嘿笑着,一幅‘我就不告诉你,我急死你’的表情。
无冲好不容易忍住想用鞋底抽那张胖脸的冲动,但他能感觉得到,王天青确实真心待他,并非虚情假意。
当下他沉吟半晌,连喝了几大杯酒,觉得背上那铁棍子的事多半捂不住,还不如与这胖子合计合计,做个掩饰。
王天青一脸肉疼的看着对面那小子大口大口的把他珍藏的好酒鲸吞牛饮,连忙撇了个大鸡腿想递过去塞住他的嘴。此时,对面开口了。
“胖兄!”无冲这酒劲上了头,也不去想称谓的事了。只不过对面的胖子嘴角一抽,还在半空中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回去,大口啃了起来。
“你真心待我,我也不瞒你。我背上这布包,便是那拂天尘的长柄……哎!你干啥!”无冲话刚出口,就见一个被啃了大半的鸡腿横飞而出,紧接着一双沾满油腻的胖手迅速抓了过来,惊的他赶紧捂住胸口跳开了。
胖少爷咽着口水,深吸了口气,而后笑嘻嘻的搓着手道:“兄弟,别紧张,我只是……”
“王兄!你刚刚才说过的!咱不好那口!别乱来啊!”话语间有些紧张,无冲双手有些哆嗦,这胖子不知道有多厉害,真掐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招架得住不。
“说啥呢!你胖哥我是这种人吗?!我只是想看看那拂天尘的长柄而已!”王天青一听也急了,连忙说清自己的目标。
二人直眉楞眼的看着,忽然都笑了起来。胖少爷挥手让下人都走远了,然后伸长了脖子使劲瞅着无冲背上的长条布包。
解开布包,无冲掂了掂铁棍,就递给了王天青。
“哎哟!”胖少爷指尖刚一触碰,便像触了电似的猛抽回来,狠打了几个哆嗦。
只见那黑漆漆的铁棒上泛着电弧,闪着微弱的蓝光,“噼啪”轻响。虽然看着动静不大,但王天青却再不敢乱动。
他一脸愕然的看着无冲,却发现那小子也是一脸愕然。
“哥们儿,你,你没事?还是被电傻了?”王天青试探着问道。
“你才傻呢!这怎么回事,难道我是橡胶人?不导电?”
王天青突然一个大哆嗦,用力跺了下脚,恍然大悟又愤愤不平的指着无冲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你就是那个有缘人!为什么不是我呢?我这么英俊帅气、天资卓绝,怎么会不是我呢!”
无冲也傻眼了,没想到这捡来的铁棒子竟是一件宝贝。
这边厢有缘人自顾傻眼,那边厢的胖子却依旧闷气横生,怨念无比。
“传说当年那元清道人拂天尘一扫,将漫出滔天雷海,如天降雷劫,可湮灭一切。据说面对这招的人都死了,而且是被亮瞎了再死的,就连远远旁观的人头发都翘了大半个月。可怕如斯啊!现在看来,估计是这根铁棍子的功劳,也不知道你踩了几辈子的****!”
无冲一脸无语,这胖子眼睛都红了。蓦地他想起了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了十几根足有一米多长的白色麈尾。
“先别念叨,快来看看,这些就是从铁棒子上拔下来的。”
“别铁棒子铁棒子的!给起个霸气的名头……你说啥?这是那根拂天尘的麈尾!”王天青还不停地嘀咕着,猛然反应过来,窜过去一把抓起那些长须状的东西。
“好大的手笔!这竟是用雪天麈的尾毛制成的!雪天麈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绝迹,这种神鹿只会生存在绝地雪峰中,数量极其稀少,十分珍贵,它们的尾巴毛非常有韧性,用来制作武器软甲都是不可多得的材料。”
胖少爷有些激动,紧紧抓着手里的麈尾,而后顺势就给塞到自个怀里去了。
“哥们儿,不是我贪心,而是这东西对你来说没多大用处,但对我却是一大助力,我想做一把长鞭,却苦于没有好材料。不知你可否割爱,我愿倾我钱财珍宝来买下此物。”王天青将东西收好后,脸色严肃的拱了下手说道。
无冲心道,这胖子挺有意思,也不像是个见利忘义的人,索性便赠予他,权当结交个朋友。
“王兄若是喜欢,便留着吧,不必太在意。”
王天青大喜,脸上的嫩肉也随着一抖一抖。
二人畅快对饮,做好了打算。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将前往青松谷。
清凉的夜晚,倚着栏杆,遥望天边孤寂的冷月,最是勾人心肠。
无冲拎着一壶小酒,静静地看着天上,尝试着想找到故乡。
“哎,当初应该多看些天文学的书的。”
苦笑一声,昂首喝酒,一股清凉顺着喉咙往下,穿过了胸膛,滑过了肝肠,留下甘醇香气,萦绕嘴中,久久不散。
无冲感觉身上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十分舒畅。自从来了这世界,他渐渐爱上了酒,这种令无数人为之倾倒的东西,真的有它独特的魅力,一旦沉入其中,再难以自拔。
“师傅,您可是像儿时所说的童话那样,化作了一颗星星,高挂在天上……人的一生,终点便是死亡了吗?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或许,有些曾经不敢有半分念想的事情,将可以成真。”
无冲惘然,却并不感到迷茫,他知道自己想追求的是什么,或许难如登天,或许步履维艰,但那又何妨?往前走便是了,一路坚持,自己终将触摸到希望。
初秋早晨,依旧保存着些许夏日的气息。天刚朦朦亮,万物已被唤醒,散发着蓬勃的朝气,迎接着新的一天。
“吱呀。”无冲推开了房门,来到了郡守府的院子里,远远便看见已有三道身影立于其中。
“嘿!无冲兄弟你可准备好了?”王天青领着其他两人走了过来,给无冲介绍。
穿着黑色皮甲的精壮男子名叫潘岳,三十来岁,四方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自左眉处连到了右边嘴角,笑起来让人觉得有些阴狠森冷。这是一个吃死人饭的主儿,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贼,经验老道,颇有名气,故而被胖少爷给找来了。
另外一边,那穿着青袍白衣的长胡子老头儿,乃是流阳郡闻名内外的阴阳先生,人称卜老人。此老精通阴阳卜算之术,且善看风水,此番也被王天青给请了过来,作为一大臂助。
打过招呼后,四人收集齐了东西,都跨上了一匹马,启程前往青松谷。
出了城门后,纷纷御马奔跑,扬起四道尘土。
无冲有些好奇,在路上向王天青问道:“我之前看连家的人架着辆木马车,拉风的不得了。以你的身份,应该也不差那玩意儿吧?”
谁料胖少爷一听,满脸鄙夷,他道那连家的机关术都是小打小闹,完全无法与他们的祖师爷公输先生比较,哪怕是一个零件。
如今连家上得了台面的机关兽,都是以前的先辈所留,这个家族已经许久未有突破了。因为他们不去追求机关大道,却反而将目标聚焦到了钱财上,舍本逐末,造了无数机关牛马去换取财物。
“那些家伙做出来的东西,小爷我可不要。花钱买一堆破木头,我还不如把这钱拿去赌坊里利滚利呢。”
二百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一行人骑着马赶了个把时辰就到了青松谷外。
抬眼望去,山脉起伏绵延,如卧龙一般,威势不显却自成气势。片片郁郁青青,一阵风吹过,无数枝叶摩擦,树海像是涌起了一小波浪花,推搡着绿叶簌簌作响,回荡在山间,别有一番滋味。
卜老人眯着眼细细观看,做出了定论。
“卧龙俯身于野,本为宝地。但山上青松树木,结合这片山势走向,却似铺成了一张网,将龙给困杀在了其中。本是块难得的好地方,如此一来,却被尽数破坏了,反而有可能将会形成一块凶地。”
王天青皱了下眉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此地方,若是葬了人,说不定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尤其,那还可能是一位大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