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银花这番话原是赔罪,却听得莲华一愣,这蒋公子要娶右相之女,可是什么时候的事?
宋尔雅心里也有些惊诧,却是面无表情,看着不远处的宋七叔正匆匆而来:“我劝宋七婶婶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宋七叔带着几个黑壮家丁,抄着家伙,黑着脸往这边赶。陈银花顺着一看那些个大家伙,整个人都软了。
宋尔雅默不作声。方才从院子里出来,宋尔雅便早有料到这女人是个不服管的。是以提前使唤了个二等丫鬟去回了七叔,告诉他杂役房有人闹事,叫他即刻带几个人过去。如此看来,真是未雨绸缪。
宋七叔见小姐跟前站了一群家丁,居然还有个民妇打扮的女人,心道不好,瑞王府刚才闹了刺客,这下府里竟放进了不明不白的人。怪不得小姐叫他赶紧过来!
待到他急匆匆走近,看清那个女人居然是自己在家游手好闲的婆娘,登时火冒三丈。当即就是一声吼:“你到这来做什么!”
陈银花听老实巴交的丈夫这一声吼,也管不得什么在小姐面前的面子了,扯着短脖子吼了回去:“你他娘的也敢吼老娘?”
宋尔雅忽很想笑出声来。自消沉了十几天来,她破天荒地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开心,却隐约又觉得现在笑起来的身份和时候都不太对,愣是憋了回来。
宋七叔在主子面前失了面子,又自责家风不严,没有管好分内之事,一时气急,对身边几个黑壮家丁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将这疯妇赶出去!”
几个人“是”的一声应了,连拖带拽将陈银花抓起来,从偏门里扔了出去,任她撒泼却再也没有一丁点办法。
待到处理完陈银花,七叔满脸歉意地过来回了宋尔雅:“此乃家内刁妇,小姐莫要生气。”见宋尔雅没有表示,又叹了口气:“要怪,便怪我宋七吧。”
宋尔雅点头:“七叔太忙以致忽略了家事,不必自责。”
宋七听了,这才放下心来。看到面前低头林立的一群人,不禁问:“小姐,这些做粗事的下人怎么在这?”
莲华道:“七婶今日不知怎么的接了陈姨的班,聚集了这些人在此赌钱,连小姐要的轿辇都给回绝了。”
这话说得很是留有余地,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地把宋七的脸又全部丢尽了一回。
“这些奴才!”宋七气不打一处来。老爷烦事缠身,夫人不在家中,都怪自己疏忽,竟叫这些奴才欺负到小姐头上!
就算侯爷一家宽厚待人,他宋七也自觉难以交代!
宋七黑了脸:“按照家法,杖责一十,逐出府去。”
当即就有人哭天喊地地求饶。
杂役房本来就住着许多粗使奴仆。方才那妇人闹得声音很大,本就围了些人来看热闹。如今又听闻小姐来了,四周的家丁基本都到了个齐。
宋尔雅在一旁笑,调笑那磕头的几个赌徒:“你们不是都看不起我这侯府,说我侯府近日无人管事、互相约着要另谋高就么。”
虽是说给这几个人听的,实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