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口热茶,婉瑶已感觉身体稍舒服了点,于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终于像个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似乎要将这些天的担惊受怕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婉莹走过来,轻轻搂住她,拍着她的背,也忍不住掉眼泪,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孟澈在一边焦虑地踱步,却也是束手无策,只希望孟濂吉人天相,过几日能够平安地回来。
婉瑶抱着婉莹,似抱着一根浮木,直哭得肝肠寸断。这边春羽和琴音也吓得哭了起来,她这才慢慢止住抽噎,人却是极度倦怠的样子,不再多说一句话。
孟澈去熬了一碗安神的中药来,劝她喝下。这一晚,婉瑶睡得极沉,似乎连梦也没有。琴音被婉莹带走,依旧和春羽同睡。她一直睡到第二日近中午才起来。走到院中,阳光和煦,看到春羽和琴音正在玩过家家。
春羽已经看到了她,懂事地说道:“阿姨,你饿了吧?姆妈早上熬了粥,我帮你盛一碗来!”说完,不待婉瑶回答,就疾步往厨房跑去。
琴音也已经站了起来,举着脏兮兮的小手,眨着天真的眼睛,说:“妈妈,我这边在烧饭哦,等会给你吃!”
婉瑶眼里流露出温和慈爱的神色,哦了一声,便走过去在石凳上坐下,感觉极冷,又急忙站了起来。春羽已端着粥,小心翼翼地过来了,见状说:“阿姨,粥还是热的。你喝点吧!我帮你屋内拿个棉垫子出来,你坐着就不冷了。”
婉瑶忙不迭接过碗,轻声道:“谢谢小羽!”看两个小家伙忙前忙后的,心中渐渐安定下来。孟濂,一定会回来的吧!一定!
天气慢慢冷了起来,水杉树的叶子基本落光了,笔直的树干更显突兀。这一日,婉瑶正坐在太阳底下,替琴音织着毛衣。忽听同德堂外人声纷沓,便放下手中针线,走出去看究竟。
大堂中站着一人,一身绿色戎装,却不是孟浩是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婉莹。婉莹本是惊愕的,但马上恢复了平静,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旁边有听差的马上狐假虎威道:“大胆刁民!你可知道你眼前站着的是谁?他可是你们县新上任的县长!”
孟浩哈哈一笑,挥挥手,让那人一边去,收敛了笑容道:“莹儿,我是来接你和女儿回家的!”
婉莹心中一惊,轻哼一声,道:“谁是你女儿?春羽不是你的孩子!”
孟浩又露出一丝笑容来,道:“原来我的女儿**羽。这名字倒是好听!”
婉莹又急又气,道:“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婉瑶走上前去,和婉莹并排而立,亦怒道:“你还有脸这样说?当初你若对姐姐有半分的怜惜,今日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门外已围观了一大群人,在那里指手画脚,议论纷纷。正僵持着,孟澈左手拉着春羽,右手拉着琴音,从堂外走进来,见到孟浩一怔,旋即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孟浩的笑意凝在唇边,语气薄凉如冰:“我怎么不能回来?”
春羽和琴音走到婉莹婉瑶旁边,一左一右各自拉着自己母亲的衣角,都怯怯地看着孟浩。孟浩见到春羽,目光又迅速柔和下来,上前一步轻声道:“你就是春羽吗?来!到爸爸身边来!”
春羽却扬起小脸,道:“你不是我爸爸!我的爸爸叫孟澈!”清脆的童音掷地有声。
孟浩又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道:“乖!我是你亲爸爸!”想了想,又说:“那一年,爸爸不得已离开你妈,你妈正怀着你呢!”
春羽偏着头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用征询的目光抬头看婉莹。婉莹面若寒霜,声音冰冷得似腊月的寒冰:“你的孩子没出世就死了!春羽是我和孟澈的孩子!”
孟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眉宇间骤然多了一种冽然之气,眼睛紧紧盯着婉莹,过了片刻,方一字一句狠狠说道:“叶婉莹,你竟敢……”
婉莹只是不屑地看着她,双手却紧紧搂着春羽。
孟浩突然转头,咄咄逼人地问:“孟澈,她说的是真的?春羽是你的孩子?”
孟澈看了他一眼,走向婉莹和春羽,轻轻将母女搂在怀中,吐字极轻却如雷霆万钧:“是的!春羽是我和婉莹的孩子!”
听他说完,孟浩倒似一怔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不出在想什么。旁边听差的试探着问:“长官,我们回去吧!”
孟浩却骤然发作,勃然大怒:“来人!这家医馆非法经营,给我封了!”
众人一听,均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