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绪恍惚时,宋囚已将沈和善送回了家,无奈下还和她合了影。回去的路上,昕媛似乎察觉我有些魂不守舍,有点忧心询问道:“昔时,是哪不舒服吗?这会儿见你都垂头丧气的……”
“昕媛,你说有多少爱能够挥霍,又有多少爱可以重来?那几天他虽没和我说几句话,可他对我的照顾我是看在眼里。每次他想和我说话时,我皆恶言相向,尽管他面无表情,但我看出了他的怏怏不乐、怅然若失,那时我也心如刀绞……”我看着窗外疾恍而过的霓虹灯,有气无力地说着。
“昔时,有些事……”
宋囚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而他目视前方,专心开着车。
或许宋囚是对的,此时我急需安静地考虑清楚,而每个人对我的劝说都会影响我的思虑。爱情说是两个人的事儿,可到我这似乎并不是那回事,至少我不得不想到柳源,现在自己似是陷入了爱情的死角——遂了哪方都不幸福,伤了哪方我都不好受。
其实,我明白自己爱谁,可这又能怎样,现实与理想总隔着千山万水。
“昔时?昔时?”有人拍着我的脸,轻唤着。
我蹙着眉,微微睁眼,朦胧间见着昕媛忧心忡忡的神情,揉揉睡眼,才茫然道:“怎么了?”
“你还能走吗?”宋囚将昕媛轻轻拉至一旁,略略收敛了痞气。
我愣了会儿,迷茫点头,就猛地站起身。嘭的一声,我连忙捂着头哀嚎,也瞬间神识清醒了。
“就那么点路都能睡成忘了哪儿,也只有你了。”宋囚见此嘴角抽搐。
我瞪他一眼,也不与他多做口头纠缠,愤愤地钻出车子,捞了包包,对他做了个鬼脸头也不回地攥着昕媛就要进居民楼。谁知昕媛另只手正被他握着,我怕伤着她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走到一旁看他们腻歪。
热恋中的人儿难免会有些娇羞,昕媛在他面前也一改之前强硬作风成了娇柔小女人,而宋囚没了那股雅痞味。我坐在花坛边缘抓耳挠腮地静静瞧他们深情甜蜜,竟也不觉有被虐的感触,只是有丝为昕媛高兴的感觉。
“你不先上去吗?”
突然的人声使我一惊,惊恐未定地怒视他:“楚大明星,麻烦此后走路别毫无声息,我这心脏可经不起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惊吓!”
“我会注意!他们貌似还需一段时间。”
“不用你多管闲事!这大晚上,您不移驾豪华别墅,到我这又想干什么?”
他似有似无地皱了皱眉,冷淡开口:“我送你上去。”
“不用!不敢劳您大驾!”我嗤笑着,一把甩开他伸来的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微顿了顿,有丝浅浅的笑意:“我住这!”
我心里猛然一震,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不知言语。
他见我久未作答,竟温柔勾着嘴角,凝视我惊惶失措的目光:“我发觉自少了你,便彻夜难眠。其实,我住这有一阵了,你楼上。每日早晨我于楼上看着柳源含情脉脉载你离开,除却今早。”
我耳畔嗡嗡作响,瞠目结舌地直视他,此刻心慌意乱。
相识至今,他何曾这般疯狂过,对黄粱儿也不过当众表白而已,虽因她出国深造被拒,之后促成我与他的孽缘,但他也未弃尊严于不顾,孤注一掷地跟她奔赴海外。
“那又怎样?”我强制压抑着那即将喷发的情绪,漠然视之。
“我自觉不是圣人,只要你们的感情有缝可寻,我绝不会放手!”
“你不放手又能如何?我不接受,也是无济于事!”
“是吗?其实,你心里有谁,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十点多,该上去了!”说罢,他便绝尘而去,徒留我一人望着他孤单桀骜的背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