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咬着唇、瞋目切齿，尽量平静地推开叶螓，与莫臻对视。
他气定神闲地抽出一根烟，不紧不慢地点着，似漫不经心地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既然你想独善其身我也不强求，只是要苦了其他人，比如那死里逃生的孩子，她可是托你哥的福才幸免于难……”
“哥……”
“够了！”我冷冷地瞪他，胸口剧烈起伏，气息不定，双手紧攥着被褥颤抖，“你有什么手段全冲我来！”
“孙小姐！”叶螓惊慌地看向我。
“冲你？我可舍不得，我还等着与你合作好好折磨楚今非呢！”他轻佻地吐出一口烟，戏谑地以食指挑起我下巴，语气中透着几分威胁。
我盯了他一会儿，甩开脸，猛地大笑一声，便异常冷静道：“懦夫！”
“懦夫又如何？只要能击垮叶氏，我纵是不择手段也未尝不可！”他悻悻地收回手，就着管家端着的晶莹剔透的水晶烟灰缸轻轻弹了弹烟灰，继续吞云吐雾。
我极力忍耐着即将喷发的怒气及愤恨：一定不能称了他的意，我要忍！若此时崩溃了，我会害了身边更多的人。我一定要冷静……莫臻，今日你欠我的，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你毁我至亲，我终会使你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怎么？无话可说了？”
“和你这厚颜无耻之徒，多说一字，都觉得浪费口水！”
他眼中闪过一丝锋芒，继而轻蔑地扫了我一眼，神态自若地摁灭还余大半的烟，极为不齿地说着：“别以为自己有多高尚，若不是楚今非心系你，且你于我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怔愣了下，不由在心里苦笑了番，才冷嘲热讽着：“那我还得感谢莫大少爷您对我的多方关照了！”
“呵！”他嗤笑一声，甩了我一记狠眼，而后神情极淡然地挥挥手让管家将一旁万般焦急的叶螓带走，待这阁楼里只余我和他时，步步逼近我，紧接着悠悠开口，“既然你说要多方关照，那我又怎好意思却而不恭呢？虽说你长得不是那么秀色可餐，可勉强还过得去眼，加之你这倔强的性子若被我驯服了，成就感定是满满的！”
我攥着薄被的双手已渗出温热的薄汗，心中甚是慌张恐惧，而脸上肌肉也瞬间僵硬，双唇都有些哆嗦，语无伦次着：“你……你想、想干嘛！”
“你说呢？”莫臻明知故问地瞟了我一眼，继续逼近。
手中的被子被我拽得越发紧了，我忽然感觉额上透着丝丝冷意，不想便知额头已布满冷汗，面色开始泛青，嘴唇褪去血色，心中一遍遍唤着“楚今非”，期望他能在下一秒出现，将我从这可怕的牢笼炼狱里带走。
“最后再问一遍，你愿不愿与我合作？”我忽觉耳旁一热。
我呆愣地凝着前方，脑中浮现着我与楚今非的那些甜蜜且苦涩的过往：今非，今生我们有缘无份，若真有来世，我愿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好谈场恋爱！我虽如今心愿未遂，可也只能这般了……
回忆了半响，我狠了狠心，闭上眼，有滴清泪自眼角滑落，慢慢松手，右手缓缓探向枕头下，触及那抹金属的感觉，心里竟生出一股安心之感，或许是觉得快要解脱了吧！
莫臻忽地远离我，一脸不自量力地瞧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我顿了顿，转眼神情便恢复正常：像他这种生活在刀尖上的人，怎会连这点警觉都没呢！即便目标不是他，也不会给所谓的危险任何机会吧！
在他的注视下，我掏出枕头下的水果刀，这是我前几日趁叶螓不注意时藏于枕下的，那时还害她找了好一会儿。我还以为这刀应是毫无用处，可没想到因我与楚今非牵扯出的事，将会由这把刀了结。
他眯眼看我，眼中透着莫名的寒意，朝我伸出手：“给我！我饶你一命！”
“呵呵！可笑至极！给你我是能活命，可也意味着我连最后反抗的武器都没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又怎能斗得过你？之后还不是落得个凄惨下场，既然左右我都讨不了好，还不如此时放手与你搏一搏，大不了自己这条命我不要了！”我握紧手里的刀，心底有些许畏惧，但语气却极其平静。
“与我斗？”莫臻收回手，恍若听了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嘴角扬起很大的弧度，“你配吗？别说是刀，我给你把枪，你能杀了我吗？”
是的，莫臻说的没错，我杀不了他，可从始至终我的目标都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