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世德放了一记群嘲,肆无忌惮之极!
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也没有人站出来斥责,更没有人站出来嘲讽回去,在场的人都像是突然聋了,啥也没听见。不过,这不表示他们笨、听不懂人话,也不表示他们怂、欺软怕硬,相反,他们很精明。
跟庞家的子弟针锋相对?傻啊!
这里都是家族内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谁都不傻,当然,谁也不会做出头鸟。只为了一时的意气,就去招惹庞家,会被族内长老打死的!为了自己,为了家族,他们只好忍气吞声。
同为任家的子弟,任刿却没有同仇敌忾之心,双手环抱胸前,冷眼看热闹。
任燃不会管任途的死活,他在意的是任夙,他暗中留意着,要是任夙有危险,随时准备冲过去。
任子妤犹豫了一下,见任刿和任燃都没发话、也没行动,她也选择袖手旁观了。
知晓了对方身份,任夙不禁心中凛然,庞家不能惹啊!另外,她又有疑惑,按理说这庞世德应该不认识任家的子弟,为何跑来找任途的麻烦呢?
不好办啊!以她对任途的了解,怕是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
“遂州庞家?”任途重复了一遍。
“呵呵!怕了吧!”庞世德笑得很狰狞。
“没听说过。”任途摇头。
“什么?”
庞世德怒了,本州郡最大的家族都不知道?故意来气他的吧!他讥笑道:“你小子乡下出来的?傻不拉唧的!”
“你怎么骂人?庞家了不起啊!”任夙斥道。
庞世德不跟女的一般见识,对任途嗤笑说道:“见识少,就要藏拙。你看看你,一开口就让人笑掉大牙!”
“你的大牙掉了?”任途不慌不忙的问道。
“我……”
庞世德不怒反笑,仰头大笑数声,说道:“你好像真的不怕!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好呢?还是说你傻大胆好呢?”
“胆大就是傻?”任途反问。
庞世德被噎着了,几息内说不出话,随即怒道:“你是找打!”
“原来,你是来打人的。”
任途一笑,从容说道:“我说呢,聊得好好的突然跑来一个人瞎闹腾,也不知道干什么的,搞了半天是想比斗……”他拍了拍手,喝道:“来吧!我奉陪!”
任夙想阻止,却没来得及。
上上下下扫视了任途十几眼,庞世德愕然说道:“你一个七重的敢挑战我?脑子不清醒吧!”
在他眼中,能一斧头将任途劈成两半,当前任途还活着,完全是因为他的仁慈,不过要是任途不识好歹、仍然用言语挤兑他的话,他不保证他的仁慈会一直起作用。他耐心耗尽的那一刻,就是任途的死期。
“别吵了!”
任夙怒视庞世德,娇声问道:“我们是任家的子弟,与庞家素无瓜葛,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任家?”
庞世德学着任途的样子,重复了一遍,然后立即说道:“从没听说过。”
“很好。”任途笑道。
“好什么?”庞世德问道。
“像你这样的人,没听过任家,不是很好吗?你听过的话才是灾难。”任途微笑回答。
“哈哈哈!”
庞世德又一次大笑,说道:“我这样的人?告诉你,我这样的人想杀你,只用一眨眼的工夫就够了!”
说动手就动手!
呼!
他手里的斧子顺势劈下。
这次出招,可谓是毫无预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除了任途。
别看任途嬉笑言谈,似乎无防无备,实际上,自从庞世德现身之时起,他就凝神待敌,一刻都不曾放松,此时面临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丝毫不乱。
“风”字诀!
他身影一闪,已掠至庞世德身前。
大斧还在半空中,庞世德不及变招,他哪想到任途能有如此诡异快速的身法?虽说不惧血脉境七重的攻击,但也犯不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挨揍,他滑步向后撤去。
任途没有追击,站定后,脸带微笑看着庞世德。
……
这一攻一防,让周围的所有人大吃一惊,任途居然逼退了庞世德!七重强势反击九重!匪夷所思!
呛!
反应过来的任夙拔出乌青剑,箭步上前,站在任途一旁,娇喝道:“庞家欺人太甚,以为我任家无人?”
她的话,庞世德置若罔闻,不过瞥见任途那状似轻视的笑容,他顿时火冒三丈,笑个屁啊!让着你呢知不知道?不行,要给那小子来下狠的,好叫那姓任的傻子长长记性!
“哇呀呀!”
狂喝声中,庞世德挥舞着大斧,大呼道:“小子,你惹错人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正要扑过去,忽听一人在人群中发声了:“世德,差不多行了。”
庞世德一愣,硬生生止住动作,转过头,高声回道:“大哥,你说什么?”
一名瘦高个、二十不到的长衫少年越众而出,行至庞世德一侧,说道:“无缘无故的,别惹事。”说着,他向庞世德使了个眼色。
他再转向任途,抱拳说道:“在下庞世道,是世德的大哥,未请教?”
同样是血脉境九重,比之庞世德,他个头虽矮一点,却沉稳许多,面相也较平和。
庞世德揣摩着大哥那眼色的深层次用意,安静了下来。
见对方态度和缓,任途便通报了姓名。
“阁下适才好利落的身手!”庞世道赞道。
“过奖。”任途说道。
“后会有期。”
庞世道拱了拱手,就要带庞世德离去。
“慢着。”
庞世德不干,踏前一步,说道:“你叫任途是吧!之前我可看见了,你在维护灵器,是也不是?”
迄今为止,依然无人明白庞世德来此找任途的缘由,连庞世道都摸不准这同父异母弟弟的真实想法,当下耳听庞世德有说出来的意思,全体认真聆听。
“是啊!怎么了?”
任夙抢着代替任途回答了。
“哈哈!滑稽!滑稽!”
庞世德狂笑,又强调了两遍“滑稽”,指着任途喝道:“你这幼稚可笑的小毛孩,竟然装模作样的假扮灵纹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样的人,特地过来拆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