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了。
“这是什么功法?”
临走时,任夙疑惑问道。
“我新学的功法。”
任途一本正经的回答。
“新学的?”任夙不解。
她还想再问,却被任途打断。
“你先练着,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任途肃容说道。
任夙拗不过他,只好顺从,转头离去。
过了一天,任夙又来了,问道:“你叙述的功法怎么有点像是《大造化功》?”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神情很认真。
“这可是你说的!”任途笑呵呵的回应。
“我说什么了?”任夙顿时怔住。
“你说这功法是《大造化功》……”
任途一笑,看着任夙的眼眸,点头说道:“好吧,那就叫《大造化功》,这名字不错,很大气。”
“你……”
任夙彻底明白了,她缓缓坐了下来,消化着心内的震惊情绪,随后叹息说道:“这不合规矩,我不能练。”
任途夺取大比第一后,获得了一部人级功法,具体是什么功法,族内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任夙不包括在少数人之中,虽然她是刑堂长老的义女,但也是不知情的。
这几天任途不厌其烦的向她叙述了一部功法,字字句句、清楚明白,不像讨教,倒像是传授,再结合任途昨天的话“新学的功法”,只要不傻,谁都能猜出任途的意图。
任途是在传功啊!将那部人级功法传给任夙!
对于任途的此种做法,任夙十分感动,心中很温暖,但,她不能接受对方的这番好意。
就像她说的,不符合家族规矩,因此,她的选择只有一个——拒绝。
“什么规矩?”
任途双手放在膝上,腰板挺直,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讨教而已。”
“这样不好。”
任夙只是摇头,态度坚决。
“我觉得好。”
任途态度更坚决。
“反正我不练。”任夙不为所动。
“你必须练!”
任途加重了语气,劝道:“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任夙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看情况吧。”随即起身,出门而去。
“看什么情况?”
任途也站起,愕然说道。
他望着任夙的背影,猜不透她的想法。
……
当天晚上,深夜。
任途正在屋内打坐。
花小婵一阵风般闯了进来,急促说道:“出事了,跟我来!”
看她神色严峻,任途心下一震,也不多问,当即下地、随她出屋。
花小婵头套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单手携着任途,翻墙过院,顷刻间出了任家,直奔城外。
越过东边城门的城墙,放眼四周、了无人烟,花小婵召唤出本命灵兽——凤凰,带任途一起跳上去,借助夜色掩护,兜了一个大圈,飞向城南。
第二次搭乘凤凰,任途已不太惊讶,身形也能保持平稳,他转头看向地面,整个长封城一览无遗,并且越来越小。
呼啦!
凤凰翅膀一振,在天空滑行,不一会,飞到城南一里外的树林上。
花小婵注视着下方,瞧准时机,夹着任途的胳膊,跳离凤凰的背部,悄无声息的快速垂落。
顾不得耳边呼啸的风声,任途抽空估算了一下,起跳的位置离地面少说有十丈,若是普通人肯定摔死了,就算是他,硬着陆的话,估计也会摔个七荤八素,不死也重伤。
然而,这点高度在花小婵的眼中,跟下楼梯差不多。
啪!
下落途中,花小婵眼尖,顺手挥出一记掌刀,正中躲在树叉上的某人脖颈。
砰!
那人一声不吭,摔下地面,震起一片灰土。
随后,花小婵带任途,轻松落地。
四下里黑漆漆的,凭微弱的些许星光,任途能勉强视物。他走过去,伸手翻过那人趴着的身体,蹲身凑近了,眼光一扫,只觉得眼熟,再一看,想起来了,此人是前次被抢走灵铠的那两名朱家子弟之一、较瘦弱的那个。
任途很困惑,此人躲在这里想干什么?又是怎么被花小婵发现行踪的?按理说,花小婵应该没兴趣跟踪这么个无名小卒吧!
“你过来看看。”
花小婵的声音传过来。
任途压下心中疑虑,转身走向花小婵。
花小婵领着任途,走出小树林,一指地面,说道:“你认识他吗?”
树林外不远,就是大道,此时空无一人。
任途转头看去,隐约瞧见那边树旁,躺着一个人,他嗅到了空气中不太浓烈的血腥气,皱了皱眉,走近蹲下细看。
“他不是……”
看清那人的面貌,任途不禁惊呼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不妥,立刻住口。
躺在面前的,是个死人!而且是任途认识的人——灵纹基础课的授课男子。
授课男子得罪了谁?被谁杀了然后曝尸荒野?
任途震惊了!
不过,更让他震惊的是,授课男子尸体的胸前衣服上,从上到下、斜斜的写着五个血色大字:“杀人者任途!”
用血写出的字,触目惊心!
每个字,都在撞击任途的心灵!
栽赃陷害!手法简单、却极其卑鄙阴险的污蔑!
任途缓慢站起,双拳紧握着,感觉体内的血液在加速运转,灵气也处于沸腾的边缘!他有点僵硬的转头,扫视着身周,试图找出隐身于暗处的凶手,他要将敌人捏碎砸扁!
“冷静点,”
花小婵走了过来,说道:“你在找谁?杀人的凶手早跑了。”
“呼——”
任途喘着粗气,安抚着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
凶手只是在尸体身上写几个字,就让他瞬间失去了冷静、丧失了大部分理智,这警醒了他。
如果凶手还未远离,一直躲在旁边守株待兔,刚才趁着任途情绪失控的时候,悍然出手,而任途以盛怒之下的状态,实力发挥不出八成,即便双方在平时势均力敌,此刻任途也会败多胜少。
可见,“遇事冷静”四个字,说着容易、做时难,任途还需要历练。
“凶手是谁?”
任途低头看着尸体,沉声说道。
说实在的,他跟授课男子不太熟,谈不上什么交情,此时目睹对方的凄惨死状,心里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但要说为对方报仇,那就不必了。
可是,凶手的目的,很明显不是杀死授课男子那么单纯,而是以此嫁祸任途!
事涉己身,任途当然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