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折腾了一晚上，真是够累的，这个觉可真香，太舒服了。
我家村里住的是那种土墙房子，冬季的早晨雾大，太阳出来的晚，当我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发现阳光透过土墙的缝隙照射在坑坑洼洼的屋里的土墙上。
此时我却是奇了怪了，爷爷昨天晚上不是叫我回城里去，今天怎么会这么晚还不叫我呢，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一边着衣，收拾着出门。
奶奶坐在院子里，缝缝补补，看到我起床，轻声道：“饭在锅里。”
我根本没有想吃饭的欲望，还是从来未吃过早饭，想想昨天晚上蹊跷的事情，我打算马上出去找大钢问清楚。
“我不吃饭了，我出去一趟。”
说罢，我也不管什么，穿了一双棉拖鞋便朝着河边跑去，虽然是有阳光的照射，但是我依旧觉得很冷。
路过昨天灯光闪烁的大树下的时候，我却根本没有看到上面有什么东西。
此时
奶奶走了过来，我看她那模样，欲言又止，大概是叫我吃了饭再出去吧，我咧着嘴笑着。
“奶奶，我不吃饭了，等会回来吃午饭。”
说了，我便朝着大钢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刚刚，走到他家的转角处的时候，发现他家十分喧嚣，哭泣声，吵闹声，估计可能是他爹要下葬了吧。
迈步走进他家院子，两根长板凳上搭着一块木板，木板之上一个小孩子，三四岁的模样。
终于明白了，他家为什么这么吵闹，大钢的孩子死了，死法与爷爷说的孙婆婆小孙子一样。
大钢昨天抱着的孩子，下巴上面有一颗痣，我记得很清楚。
缓缓走向前去，拍着大钢的肩膀。
“大钢，节哀顺变。”
本想问他昨天晚上的事，此时也不好开口问，倒是大钢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我说道：“文泽，我知道你学法医的，你能不能给我儿看一下，他究竟怎么死的，是谁下此毒手，先前丧父，现在丧子。”
我也能感觉到他失子之痛，以及他家发生了许多事情。
我点了点头，盯着干瘪的小孩尸体，走过去，缓缓的将小孩的衣服解开，手摸在尸体上，没有感觉，少了血液，尸体比想象中的冰凉。
顺着探索的手指摸到心脏的时候，才发现心脏虽然需要血，但是这有一个窝，手指轻轻一按还得陷下去。
我初略的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心脏被挖掉，血液被抽干，但是我始终看不出来这要到底如何下手，才能够在身体外表毫发未损的情况下，把心脏挖掉把血液抽干。
我本来想再仔细查看一番的，但是奈何这并不是验尸房，所以我匆匆的将尸体还原，对着大钢摇了摇头。
我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看着大钢。
“大钢，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过来叫过我？”
大钢被我的话一问，简直愣住了，随后他双眼无神的点了支烟，深色凝重道：“你昨天晚上不是过来找我过吗？”
只见他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找过你，我昨天晚上一直没有出过门。”
大钢手里的烟突然一下子掉在地上，眼神涣散，突然觉得很惊恐说道：“难道我们村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大钢的这句话，让我的无神论信仰开始瓦解，但是我依旧不相信有这些东西存在，于是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发了一支烟。
“不要疑神疑鬼，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可能存在的，还是早些把这些事情安排了吧。”
大钢听了我的话，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没有说话，我转过身去，倒吸了一口冬天早晨的空气，凉到了心坎。
此时爷爷带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人，看上去稍显邋遢，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笑着走过回家的必经之路，后面跟着一个年纪跟我相仿的年轻人。
爷爷看到了，我径直走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就是往外面拽，我可不敢和他硬碰半分，并不是多么害怕他，而是怕把他给摔了。
爷爷带回来的老头，赶上前来阻止，这才停了下来。
“这是我的战友，你叫他海爷，这个是他的孙子，谭飞荣。”
我很礼貌的叫了一声海爷，朝着谭飞荣点了点头，不经意的又看了看大钢儿子的尸体。
海爷却是一脸凝重的随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年迈的海爷，走过去在孩子尸体上摸了一遍，朝着大钢道：“火化吧，不然会殃及更多的人。”
大钢想问什么，我却是抢先了说：“海爷，为什么会殃及更多的人。”
海爷没有回答我，转身在谭飞荣的口袋里，取了一张符折成了一个三角形，塞在了大钢孩子的嘴里，便转身离开了。
看的我很茫然，不知道海爷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其实我也不好在大钢家多呆，也跟着爷爷回去了，一路上两个老革命都在讲述他们曾经的战斗，我也很乐意听，但是并没有插话。
倒是谭飞荣对我一直抱有敌意，一句话从未说，看他那眉宇之间的英气，搞得我都不敢和他对视。
回到家，奶奶依旧在缝缝补补，看到海爷两爷孙来了，寒暄两句客套话，便又开始缝补了。
坐下之后，爷爷拉着我在他的身边，看着海爷，面色凝重的说：“大海，你给阿文看看，他这一回来便招惹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海爷点了点头道：“我看见阿文第一眼的时候，便发现了他身上阴气极重，不过很好，目前还是童子身，阴气也进不了身。”
海爷说到童子身的时候，我也一下脸红了，都二十好几的人，居然还是童子身，谭飞荣差点笑了出来。
爷爷给海爷递了支烟，道：“这也不是办法啊，迟早也结婚的，之前他也不听我的话，非要学什么法医，净惹些麻烦。”
此时我倒是没有什么好气，看了看海爷，朝着爷爷说道：“爷爷，什么阴气不阴气的，我可不信这些东西。”
一直没有讲话的谭飞荣，出言道：“为了你好，别不识趣。”
谭飞荣的话太直白，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海爷笑了笑道：“这些事情都好解决，但是就是这个边境上的东西，赶快给弄走，不然这个村子都没有了。”
边境，边境上什么东西。
我疑问，更加深了。
“当初，孙赖皮不听话，非要带回来，也是他走得早，不然我这次过来非弄他不可。”
“是啊。”
我曾经听过爷爷，将海爷的事情，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曾经传闻，一群术士在边境斗法，其中海爷便是其中唯一一个生存者，是爷爷救了他。
听闻那次斗法，把地里面封印的一个东西解除了，所有斗法者都知道这件东西的恐怖，于是放下仇恨，双方合力把这东西摧毁了，但是并没有完全被摧毁。
孙赖皮就是孙婆婆的男人，以为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便捡了回来，估计海爷他们说的便是那玩意儿。
“当初我也是舍不得我这条命，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海爷低垂着头，一脸自责。
“爷爷，这并不是你的责任，这是国家的责任。”
谭飞荣挨着海爷，安慰着。
这个事情，我也听爷爷讲起过，我当初一直以为他是在给我编故事，今天一见才发现这是真的。
当初双方约定与那个可怕的东西同归于尽，紧要关头时海爷心中却打了退堂鼓，这一打退堂鼓双方却是多死了将近十万人。
海爷从此都不敢去面对战友，一直自责，还退休工资他都不愿意领取，这次我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把他说动的。
“海爷，我昨天晚上听着大钢再叫我，我却是没看到人，今天我过去问，他却说昨天晚上和我见过，这是怎么回事。”
我绷着好奇心，朝着海爷问道。
海爷道：“老张啊，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多了，你们这个地方真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边境上那玩意儿也在。”
海爷一席话把我弄糊涂了，我赶忙追问，“海爷，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些什么？”
满脸期待的看着海爷，但是海爷却摇了摇头道：“你做我徒弟，我告诉你。”
看了看爷爷的意思，他好像没有阻止的意思，而谭飞荣一脸难堪，眉头紧皱。
“海爷，你不是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正儿八经的。”
此时我陷入犹豫当中，到底如何抉择，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海爷，我只想带动更多的人致富，如果要做你的徒弟，这个恐怕不行。”
海爷见我拒绝了他，而他的面色却是没有丝毫动容，倒是谭飞荣吐了一个气，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结果海爷拉着我又是一番好说。
海爷道：“你是棵好苗子，谁能在二十几岁还能守住自己的童子身，而且我告诉你，救人比带动别人致富更加的有成就感。”
“让我想想。”
不得不说我被海爷说动了，救人比带别人发家致富更有成就感。
吃过饭，我一头倒在床上休息，而爷爷带着海爷和谭飞荣去山坡上逛，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嘛，反正是天已经黑了才回来。
吃饭的时候，陪海爷喝了点酒，因为白天睡了觉，晚上根本睡不着，我和谭飞荣挤着睡，又听到有人再叫我，而且是不同的声音。
一直在耳边徘徊，我不知道是我酒喝多了，还是真有人在叫我，还是真的我招惹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反正一晚上我都在床上辗转，最后我也在思索我究竟是回来对了，还是错的，直到我迷迷糊糊睡去，那个声音，也一直在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