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羽芸认为这个枯瘦的人是想要杀了张岳的时候,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个枯瘦的人本来惊人的气势在这一刻竟然骤然收敛。
这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了那里,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噗咚!”一声,这个人跪在了地上,而他所跪向的人就是张岳。
看到这一幕之后羽芸是彻底的呆愣在了原地,她身上本来也随之起来的气势也是为之一顿,最终消散,那因为受到这个枯瘦的人轻易躲过了她的攻击而感到的羞辱的愤怒之意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主人,你……你……你终于来了。”那个枯瘦之人用颤抖的声音喃喃道。
由于他没有刻意的去压低声音,所以这句话羽芸也听到了,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则是掀起了滔天大浪。
“主人?他是什么背景,居然能被这个明显是黔山里的人称作主人,老祖在这里留下了那件东西,那么这黔山应该是老祖曾经所在的地方,莫非他是老祖宗身边的人?”越想她越觉得不可思议。
“不不不,他不可能是老祖宗身边的人,而且他也不可能这么年轻,莫非他是那里的?”突然之间,羽芸似乎想到了什么,本来要脱口而出的地名却被她用力的捂住了嘴而没有说出来。
这个枯瘦之人对张岳说的话却丝毫没有减弱张岳此时身上的痛苦,而此时张岳的意识也是在痛苦着的,可以说他现在整个人都是真正的痛苦,即使连苍榜也无法帮助他的痛苦。
张岳身上的痛苦其实是来自于意识上的痛苦,因为这是意识要与身体分离的痛苦之感,使得他十分的难受。
……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枯瘦之人一直跪在张岳的身前,而羽芸也只有在周围默默的看着,同时她也放松了警惕,因为在这段时间内,她不只是一次查看了那个枯瘦之人的实力,没有一次得到结果,可见他的实力远超羽芸之上。
而有着这么强悍的实力的人在这里,周围什么危险都不会发生,这一点是可以确信的,而羽芸的做法其实也是现在最明智的。
渐渐的,张岳的身体不再颤抖,而他的意识也渐渐的归于平静,但是却也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沉睡之中。
没有黑暗,没有痛苦,有的只有温暖,无尽的光明,这是张岳此时识海中的一切,而那个苍榜此时的位置已经不是识海最中央处,而是将天眼所在的位置霸占,而天眼只有在另一处安家。
原来他识海的最中央的位置,此时则是一片混沌,隐隐约约其中有着几块碎片状东西在那里漂浮着。
这些碎片看起来是那么的简单,没有一丝震人心神的气势,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气息,有的只是简简单单。
而也就只是这简简单单才会让人感觉恐怖,因为修者体内的东西往往是最让人看不透的,修者修为提升的过程也是在逐步认识自己身体的过程,但是人族历史何其久远却也没有将身体之中的东西挖掘的清清楚楚,依旧有很多东西让人琢磨不透。
苍榜是强势的,这一点毫无疑问,连修者身体中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天眼都得避其锋芒,一次又一次的忍受苍榜的侵占。
但是这个苍榜再强势在这些若隐若现的碎片面前也不得不让开位置,让其占据识海最中心的位置。
张岳的神识好奇的向着碎片靠拢,直至接触,突然之间异变发生,那些碎片骤然清晰地出现在了张岳的眼前,而在一瞬间就将他的神识吞噬进去。
而张岳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吸进去了,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神识在扭曲着,在撕裂着,但是却没有任何疼痛,就好像他此时正在以第三角度观看着自己的神识。
不多时之后他终于见到了一丝阳光,而那扭曲的神识也恢复了正常,在恢复正常的同时他的第三角度瞬间恢复为第一角度。
这里的天不是那种昏沉的天,这里的地也不再是那种黑色的地,没有迷雾,没有高山,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原。
远处阵阵烟尘翻滚着,周围的柳树枝被风拂动着,太阳照耀在他的身上,十分的温暖,周围的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这里的和谐。
但是突然之间,场景一变,本来晴朗的天变成了红色,本来平静的天空,现在则是暴躁无比,阵阵雷霆轰击着大地,地面翻滚,炽热的岩浆喷出地面。
张岳正要逃跑,却发现,那些岩浆穿过了他的身体,而他却没有任何感觉,这才发现他依旧是在第三角度,只不过所看的从他的神识转为这片大地。
抬起头,远处张岳看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裂缝,裂缝内是无尽的黑色,而从黑色中出现的则是无尽红色的雷霆,在无情的攻击着大地。
就在这时,虚空中走出了一个人,一个没有任何气势确实让人感觉十分恐怖的人,就这么凭空漂浮在虚空中,这个人面色坚毅,在盯着那个裂缝。
突然,这个人似有所感,从远处看向了张岳,而当张岳看到这个人的脸的时候,顿时愣住了,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人似乎注意到了张岳的表情,瞬间他的脸就变得模糊了,而与此同时,从那个人的双眼中射出两道如同闪电一样的光芒,径直冲进了张岳神识模拟出的人的身体的大脑中。
张岳没有任何反抗,也不会有任何反抗,因为他对那个他所看到的人有着一种坚定地信任。
在这道光芒进入他的神识之中的时候,那个人则是转过身冲向了裂缝,在张岳依旧是无法置信的目光之中,那个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而地面的翻滚的岩浆也在一点点的缩回了地面。
张岳的所见到的场景在一点点的变小,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察觉,直到最终再度陷入黑暗的时候,外界的他睁开了双眼,喃喃道: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