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从不相信缘分的人,总觉得想要得到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所以即使在分班之后,看到那个让我动心的男孩子跟我同班的时候,也只是感叹一句,世界真小而已。
刚到新班级的我,说实话是有点恐惧的,但是天生不善表达的我,总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偶尔跟相熟的人说一两句便也住口了,所以慢热的我在这个热闹的集体中显得更加突兀。
突然感觉到自己面前的光度变暗了,我微眯着眼睛,迷茫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陈莫大大的微笑,然后便是一句,“好巧哦,我们在同个班级啊,我是陈莫,很高兴认识你,你还记得我吗,我可是为了你才到这个班的。”
“哦…。”“啊…”
那个时候的大家还没那么绝情,略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微妙,起哄声在整个教室响起,好像是想要将这房顶掀起。思晴曾说,“沈夏脸红起来,那还真的是不同凡响啊。”我想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不同凡响,直到现在,无意识的我还感觉到了脸庞传来的热度,和那结结巴巴的回答,“你…你好,我是沈夏,很高兴。。认识你。”
“沈夏,你跑不掉了。”陈莫倾身向前,伏在我耳边,轻声地说着。灼热的气息弥漫着我的周遭,略微地侧侧身,假装淡定地坐下,目光清冷地看着他,勾起嘴角原有的弧度,“快上课了,同学,你回座位吧。”原以为他会死缠烂打,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的,反倒没想到陈莫只是浅笑着看着我,便收回目光,径直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不知道听谁说过,相爱的两个人,太相像,可我却到最后都没发现我嘴角扬起的弧度竟跟他的如此相似。不知道听谁说过,最后在一起的两个人必定不是最相爱的两个人。现在,我发现了,可好像,我们也不再是相爱的人了。
后来陈莫说,就是那个时候看到我轻咬着嘴唇,明明慌张还强迫自己假装镇定的样子,让他下决心,要好好保护我。当然,他也做到了,好好保护我,让我像公主一样,度过过去那两年,然后在第三年的时候,大家突然就走散了,再也没有人会护在我身边,让我肆意地挥洒着我的悲欢离合。因为最后,最深刻的悲欢离合,是你给我的。刻骨铭心。
高中的生活总是惬意的,除了每天数不尽的试卷和每个学期不知道要进行多少次的考试之外,总体来说都还是好的。因为陈莫,我倒是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论我在哪里,只要陈莫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总是把我护的很好,每个人也都好像默认了我和他的关系一样,即使我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但是陈莫的名字后面必定是沈夏,沈夏的身旁肯定是陈莫,即使只是影子。子纯不止一次问过我,“为什么不干脆在一起算了,反正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你俩是在谈恋爱。”
一直都记得当时我的回答,“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他不会走。我怕如果在一起了,万一分手了呢,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我不想有一天失去他。而且,朋友永远比恋人走的远,我相信。”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嘛。”低沉的声音从教学楼的黑暗之中传出,我从未见过陈莫如此面瘫的脸,好像在我的印象里,陈莫是随性的,飞扬的,也是不羁的。可现在,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沈夏,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捂热你的心。”
天知道那时的我有多想回答他,“不是的,你早就把我的心捂热了,从见你第一眼起,可是,我不敢,我也怕。”但最后我还是怔怔的不说话,眼看着他仿佛红了眼眶,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么萧条和安静。
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们彼此间都没有说话,不是我不想靠近,而是我不敢,我怕你的沉默和冷淡。‘也许这样也挺好,在还来得及收心之前及时收心也是好的,不至少不好收拾。’但我唯独忘了,你是陈莫,最坚持不懈的陈莫,所以在跟我冷战了两个月之后,又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坚定地告诉我,“不管多久,你都等。”可是现在呢,不过短短的时间,我们却陌生得像两条从未交集过的平行线,越走越远。
曾多少次,我都很想点头说,“好,那我们就在一起吧。”但总还是说不出,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为了什么,不过现在或许有些明白了。一个是因为害怕,害怕得到之后,失去的太快,另外一个大概是因为虚荣心吧。年少时的我们总是无端有一种膨胀的虚荣心,总想得到的更多,更惊喜。但遗憾的是,因为这样,我们总是不能及时地表达我们的爱,总显得不那么勇敢。这样的我,这样的你,这样的我们,这样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