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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域;红晶域;两个士兵

【我在你影子的背面,看到了你的影子】------万渊域域主;阿隆索·黑光

那堆篝火依旧燃着,空气依旧湿冷着,月光依旧垂落着,猫头鹰依旧咕咕着。

悠弗在睡梦中砸吧了一下嘴,抱在胸前的双手往里搂了搂,脑袋歪到了右边。噼里啪啦的火星发出暖红的光,把悠弗前额的黑发映出了一层红霜。

环境虽然差了点,但身体的疲倦和睡意还是让悠弗完全放松了警惕,就这样沉沉地睡死了,什么也没想。

一阵冷风毫无征兆地拂过树林,萤火虫微弱的光散落一地。四周突然变得漆黑了起来。猫头鹰的叫声消失了,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在林间徘徊,一些模糊的影子在树丛或灌木里若影若现。

“嗯,额······”

悠弗眉毛微皱,鼻子一颤,一个急促的喷嚏随即喷出。喘了口气,忽然感到肺被一股吸进去的冷空气刺得发疼。

火星摇曳,被吹得有些紊乱······

”哎。“

转身再次睡去,悠弗的呼吸又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树叶再次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带起一阵沙沙声,火苗被撕得一下子散了开来。

那股风仿佛是赖着不走了,伴着午夜潮湿的冷气,搅得火苗愈来愈微弱。

”嘶。“

熄灭了。

没过多久,悠弗的皮肤连同着大脑就被周围的寒冷渗透了进去,突然间温度的反差不禁令熟睡中的他打了个哆嗦。

“咦?”

模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没有温暖明亮的篝火,没有扑面暖气,没有萤火虫光点,没有任何生气。

周围死寂一片。

依稀在黑暗中看见一丝月光从高地上方的巨大桐木中透进来,可惜并没有为悠弗提供任何一束光亮,反而是落在了之前悠弗走过来的那条被萤火虫照亮的小径上。

但现在,那条似乎不能算“小径”的地方,没有一只萤火虫。

冷风吹过,带着湿冷的空气······

月光出奇明亮地聚焦到了那里,仿佛是天上投下来的一束白色朦胧的光幕。

悠弗迷迷糊糊地咽了一口,胶浊不清的大脑没有立刻指示他下一步的行动。

所以他一时间还没有注意到那个站在光幕中的修长身影,淡金色的马尾上流动着光芒。

等等······

悠弗猛地睁开眼睛,直起了身,喉咙里像是鼓起了什么东西,支支吾吾地颤了颤。

不会看错的,那里有个女孩。

冷风吹过,带着湿冷的空气。

那束月光还在,可那修长的声影却幻境一般地消失了。空荡荡的光线落在草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但在悠弗心中,刚才那真的确确实实出现了。

【那绝对不是幻觉,如果我还没疯到失去意识的话。她站在那里,对不对?你没必要欺骗自己,事实就是事实。】悠弗自己和自己说道。他还盯着那里,希望再次看到女孩出现。

远处的树林中传来的脚步声,把悠弗扯回到了现实。大脑一下子被拍了一巴掌,悠弗的身体随之动了起来,慌忙地躲到了身后的草丛中,仔细地听着脚踩在草地上的声音逐渐变大。

过了一会,两个人用通域语交流的声音传进了悠弗耳中------

------“难道不是么?我们对维拉特斯的控制已经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了。而当下,中枢议会正在裁议战争罪,谁又会去扩充前线军备呢?哼,总有一天,我们会因为那些老顽固而失去西面的所有领土的。”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说道。

“千万别在军部里这么说,威尔克。”另一边又响起一个声音,这一次,他们的脚步似乎慢了下来。“这种事,咱们私下随便谈谈就行,万一被中枢议会的那些监察人逮到,八条命都不够低。再说,向我们这样的小卒,即使上级再怎么干出些荒唐的事,我们除了服从命令,还能有什么办法?”

悠弗接着听到沙哑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要我说,域主的失踪就是跟那个所谓的摄政王有关。那个该死的叛徒、背信者。他一定是受到了北方人的贿赂,打算里应外合,逐步茧食掉我们红晶域。哎,要是域主还能再次领导我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旁边的声音劝道。

······

”对了,还有多久才到营地啊,这么在浩古森林里瞎蹿总不是个办法。“

两人的步子再次迈开来。

悠弗一动不敢动,屏息继续听着他们的任何声响。

”差不多了。几年前我还在坎波尔当矿工的时候,这条路来来回回走了绝对不下十遍,我很清楚方向和距离。放心,绝对在太阳升起前把你带到目的地。“

”哦,我差点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老向导啊,呵呵。“

悠弗整理了一下思路。考虑到自己当下进退两难的处境和未来可能遇到的风险,他大胆地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几乎没有怎么计划下一步,这个决定就在刚刚听着那两个人对话的时间里在悠弗心中炸了出来。

【嗯,这是一次机会。可以试一试。】

”这条路可真难走,一点光亮都没有。“

”白天到是挺亮的,毕竟这里朝阳嘛。该死,这天气怎么这么冷?红水晶还有么?“

”嗯,额,找到了!之前从马林多姆那里换的还有剩余的。不过你要红水晶干什么?“

”哎呀,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生火了,你难道不想休息一下再走么我孜孜不倦的伙计?“

生火?

【这么说他们有可能正往这个方向过来,不过他们会和我之前想的一样么?如果是的话就好极了。】

随着脚步声快速放大,悠弗终于看见了那两个似乎是士兵的家伙的模样。

他们是红晶人。

紫红色的皮肤和幽兰色的眼睛,头发蜷曲,左边略矮的手里举着火把,右边比较强壮的身后背着一把用枝蔓和一些布皮裹着的巨剑。他们真的如悠弗所猜测的那样做出了与之前悠弗同样的选择------在这处生火。

“呼,好舒服。”

火光不一会就升了起来,两人面对而坐。估计是火焰的温暖让他们放松了不少,他们开始用红晶域的语言交谈起来,不时地哈哈大笑。

悠弗知道他们现在并没有再继续前面严肃的话题,所以也不打算听下去,只是依旧保持不动的状态,思考待会的行动。

他决定跟着这两个士兵去坎波尔。

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与其继续无助地待在森林里,还不如冒险一次,就看最后是否能好运逃出去。

毕竟体力也恢复了一点,尾随着他们直到天亮应该没问题。

这是一点,另外,悠弗也对他们口中所说的事情有些想法。当然,这只不过是初步萌发的一种感觉,悠弗还不确定到时候会不会出个意外导致自己刚重获的第二次生命就被白白浪费了。

他一直都有深远的打算,即使是在自己失去了一切的情况下。

······

“好了,该走了。”

“把剩下的水晶收起来吧,以后还会用到的。”

两人收拾了一下,随即起身往高地方向走去。他们的步伐很快,没过多久,就已经快消失在悠弗视野当中了。

【就是现在】

轻轻悄悄地站了起来,悠弗尽量把自己发出的每一个声音控制到最小,跟在两个士兵的后面,在湿冷的空气中,向着月光照射到最大面积的高地走去。

森林中,猫头鹰诡秘的叫声不知在何处再次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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