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头,好痛!”
龙修缓缓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剧烈的疼痛,忍不住皱眉,但眉头一皱起,额头上的伤口裂开,又是一阵剧痛。
“哎呦!痛啊,你大爷的,啥情况?又在梦里被人打了!”龙修痛得直咬牙,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茅草和树皮搭建的棚屋,很狭窄,四周有些破烂的兽皮,他躺在一堆茅草上,脏乱不堪,还有一股酸臭味。
“这里是哪?野人的原始部落?”
龙修心里郁闷,这问题一直困扰了他很久很久,就像一个漫长的噩梦,他梦到自己穿越了,还是穿越到原始部落,三天两头就被一群土著打得重伤吐血,他想还击,但手脚就是不利索,想说话,但说话也说不出,就像噩梦里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咦!好像有点不对劲!”
龙修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强健有力的心跳,还有一身的疼痛,不由得愣了愣,猛地一下撑起身子,像是从噩梦里惊醒,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一切都展现着真实的质感。
“这……”龙修傻眼了,他这不是做梦!
抬起手,用力握拳,清晰的感受到力量,不再像以前那样轻飘飘的,而是实实在在的。
“真的穿越了!”龙修还有点不相信,扯开嗓门,大吼三声,“靠!靠!!靠!!!”
声音惊动了外面,棚屋小门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急忙钻了进来。
她穿着破烂兽皮,只遮掩住了下身和胸脯,小麦黑的肌肤,瘦削的芊腰,身材很高挑,目测有一米七几,脸颊英姿美丽,眸子深邃,充满狂野性感的魅力,勾起男人原始的渴望,但她脸上三条抓痕伤疤,完全破坏美感,让她显得狰狞凶狠。
“小主人,你怎么了。”女子一脸的关切,眼里还带着泪光。
龙修见到这女子,不由得一愣,略微回想道,“你是青瑶!”
青瑶,青树氏,玄龙氏统领下的小部落之一,服奴役进入玄龙氏,也就是奴隶。
龙修记了起来,父亲还在的时候,青瑶就是他家的奴隶,父亲战死,奴隶本该跟着主人殉葬,不过父亲一直反对这种残酷的殉葬制,青瑶才侥幸活下。
玄龙氏里没人在乎他的死活,母亲也去世了,只有奴隶青瑶在他身边。
“小主人,我煮了大骨汤。”
青瑶连忙出去,片刻后就端着一个土陶罐进来,热气腾腾的大骨汤,汤里还有些像杂草一样的野菜。
龙修立马住捂了鼻子,这丫的什么大骨汤,好臭!一股腐烂的臭味,闻着就想吐,“这什么汤啊?好臭!”
“对不起,青瑶没用,没有照顾好主母和小主人。”青瑶一脸的愧疚,“昨天没打到猎物,只捡了几根野兽吃剩下的骨头。”
听青瑶说到主母,龙修顿时愣住了,瞬间回想起被活活累死的母亲,还有昨天那场春雨冰雹,青瑶出去狩猎了,他脑子少根筋,糊里糊涂去跪求龙酋羊,差点被堂兄几人打死,还有以前的事,还有曾经身为族长首领的父亲,还有照看他的青瑶,还有眼前这一罐腐臭的大骨汤等等,一切种种,恍然如梦,但这梦却如此的真实,让他心里一股愤恨,手里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他堂堂一代国术宗师,居然浑浑噩噩过了十五年。
“大梦几千秋,今昔是何年。”龙修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青瑶看着龙修的模样,眼神好像捕食的猛兽一样,看得好吓人,不过今天的小主人有点奇怪,好像说话不结巴了,还说出些奇怪的语句,虽然她没听懂什么意思,但感觉好深奥的样子。
“青瑶姐,谢谢了。”
龙修回过神来,真诚的看向青瑶,他从小弱智,这原始部落,到处都是豺狼野兽,天上还有捕食的凶鸟,如果不是青瑶照看,不用别人打他,估计也早被野兽叼跑了,青瑶脸上的伤痕就是因为保护他,被一只山猫抓伤。
听到龙修的话,还叫她姐,青瑶有点不知所措,只以为小主人又犯傻了,但让她惊疑的是,小主人说话真的不结巴了。
“小主人,你不结巴了?”青瑶小心的问道。
“嗯,我好了,不结巴了。”龙修笑了笑,端起大骨汤,闻了闻臭味,又忍不住苦笑,就当是吃臭豆腐吧。他受了伤,需要食物补充,这兽骨虽然是野兽吃剩下,不过敲碎炖汤,里面的骨髓还是非常滋补的。
狩猎野兽,这是非常危险的活,需要集体配合,青瑶只是部落的奴隶,根本没资格参加集体狩猎,一个人在丛林湖泽转悠,能捡到几根骨头就已经很幸运了,算是开荤打牙祭。
汤里没盐,味道差到了极点,龙修喝了几大口,递给青瑶,“青瑶姐,我吃饱了,你也喝点。”
“我吃野菜就行了,大骨汤留着小主人晚上再吃。”青瑶说道。
龙修忍不住一阵心酸惆怅,一罐臭了的骨汤,还要留着下顿吃,他这主人也当得太惨淡了。
“小主人,我采了草药,给你敷上,春天来了,千万别生病,招惹了瘟神。”
青瑶出去拿了几株草进来,这是部落里常用的药草,放进嘴里咀嚼,让唾液混合药草,敷在龙修额头上。
龙修暗暗叹气,居然投胎到土著部落,还用这么古老的敷药法,唾液消毒。
他知道,这里根本谈不上什么医术,一到春天,病菌繁衍,各种瘟疫疾病,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可能感染死人,一个小小的感冒也可能把人拖死,体质弱的人,很难活到成年,而普通人生病受伤,只能依靠土方草药,富足一点的人,可以请巫师作法,驱瘟神,画符水。
“巫师!”想到这里,龙修的目光突然变得炙热!
他前世是个普通大学生,爱好武术,不想毕业后打工被人使唤,就自己创业,开了家健身房,还认识了一个爱好健身的漂亮女孩,两人感情很好,本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对方家里有钱有势,根本看不起他,无奈分手,被感情打击的他,看透世俗,一心练武,拳术达至化劲壮髓。
内家拳练到后期,皆与道家内丹术语并合,他便开始研习道家书籍。
然而道家的玄妙和神秘,让他不能自拔,到处求仙问道,跑遍了全国各地的大小道观,甚至还四处打听,去山区乡下拜访那些巫师神婆什么的,偶然得到一个占卜用的龟壳,但不知怎么的,脑袋一昏,浑浑噩噩像做梦一样,如今醒来,竟然已投胎转世十五年。
“对了,那个龟壳!啊,头好痛……”
龙修回想起龟壳,突然脑袋里轰隆炸开,一阵剧痛,忍不住抱头大叫。
青瑶吓了一跳,扶着龙修,急忙道,“小主人,你怎么了,我帮你揉揉头。”
一瞬间,龙修头痛之后,只觉得脑海里豁然开朗,就像阳光照亮黑暗,金灿灿的空灵,说不出的舒坦清明,而这一切的源头,却正是那个龟壳!
龟壳古朴无华,菱角凸起,纹理玄妙,篆刻着甲骨文一样的符文,充满了神秘的气息,漂浮在脑海里,让他觉得思维无比的清晰空灵。
“这龟壳,怎么在我脑海里?”龙修心里疑惑,莫非他弱智了十五年,就是因为这龟壳。
“小主人,你怎么了。”青瑶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龙修说道,“我脑子里好乱,想清静一会儿。”
“小主人你先休息,千万别出去。”青瑶小心的叮嘱,每次龙修出去,都被族人欺负,“我去看看狩猎的队伍回来没,可以捡点内脏杂碎。”
“嗯!”龙修点了点头。
他知道,每次捕猎的队伍回来,宰杀猎物,上等骨肉都被部落高层享有,下等骨肉和着野草炖成大锅,平民分食,优质的皮毛、兽角、阳鞭等等,作为部落的财富积累,向走商换取食盐、铁器、香料、酒水等。
而奴隶只能吃草,也就是野菜,还有捡些破烂皮毛和肚肠杂碎,虽然肮脏粪臭,但至少还勉强算是肉,每次宰杀猎物,奴隶们早早就等着争抢,力气弱的奴隶还抢不到。
他倒不用为青瑶担心,因为青瑶很强,父亲还在的时候,教过青瑶如何锻炼,青瑶也从来没有松懈。
青瑶出去后,龙修盘膝静坐,闭上眼睛,仔细研究脑海里的龟壳。
他只觉得这龟壳无比的神秘古老,龟壳上的甲骨文符号,隐约对应道家卦象,但具体如何,他却不得而知。
研究了好久,也没找出什么结果,龙修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务之急,还是先提升自己的实力,这土著部落是赤果果的弱肉强食,到处都充满了危险,求仙问道之事,还得慢慢来。
龙修站起身来,棚屋里太窄,施展不开,打开小门钻了出去。
晴朗的天空,眼光明媚,温暖湿润的空气,古老的蕨类植物,乔木树林,大大小小的棚屋,人们穿着兽皮或树叶遮羞,炊烟袅袅,透过头顶的树枝,几只凶鸟在天空盘旋,发出里长长的清唳声。
龙修站在自家棚屋前,石头堆砌的土灶,旁边堆放着一些药草野菜,破烂陶罐,柴火杂物,这里就是他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