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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章二 人心不用不知

午饭是在一家面馆内解决的,并没有按照“上车饺子下车面”的习俗,只是给母亲要了一份鸡腿饭。我知道父母在家做饭吃饭的时候多是随便混弄一顿,肉类很少上桌,所以就想着让她多吃点鸡腿肉。

但这次母亲的饭量很小,按她的说法是自从腿疼的时候开始就吃不下去饭了,没有胃口,所以瘦了这么多。母亲吃饭前让我把她餐盒里的饭菜叨一半到我餐盒里,我没干,告诉她这才多点东西,怎么就吃不下去。

但母亲真的没吃多少,然后告诉我她吃不动了,餐盒的另一半她没动,让我吃。

我看了看餐盒里的饭菜,心里很不舒服的发现,点的鸡腿,她竟然没有动几块儿,都放在那里了。她不舍得吃,要留给我吃……

我跟她说我已经吃饱了,如果她实在吃不下去的话就再多吃几块鸡腿,不然扔了怪可惜的。

母亲见我一再坚持,便把鸡腿挑着吃了。

中途父亲打来了一遍电话,询问母亲的情况。因为母亲很少外出,也没去过什么大的地方,所以父亲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还有一个电话也在吃饭的时候打了进来,是我一个同学的,不过我并没有接她的电话,因为我对她很生气。

我这个同学名叫孙慧楠,现在正好在省医院里上班。她是一个护士,但我并不知道她在医院里负责哪个科,这个时候更没有兴趣了解。

我对她生气的原因是这样的。

那天决定带着母亲到长春这面检查身体的时候我想到了孙慧楠,然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接听电话后我问她现在在哪了,她说她正好休假在家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因为我俩家都在一个村,相离并不远。然后我便把我母亲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然后问她什么时候走,把我母亲一起带着,到省医院看看。

她满口答应了,还说一会到我家去看看我母亲之类的话语。

我俩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时间,最后定下来后天,也就是周四那天出发。

挂掉电话后我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情况跟她说了一遍。她也很高兴,毕竟对于一个不常出门的人来说,对于出远门心里面都会有一种潜意识的恐惧心理,能够有人领着一起走,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让她在家等等,告诉她晚点的时候孙慧楠应该能去家里看她。之后我就挂掉了电话。

直到晚上的时候孙慧楠都没有去我家,我父母没有沉住气,决定到她家去看看问问情况。

到她家的时候顺其自然地聊到了一起去长春的事情,然后孙慧楠支支吾吾的说可能会延迟几天回去,想着让我母亲先不用去,等她回长春的时候顺道带着肺CT片子去医院找个想熟的医生看看,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再让我母亲去长春。

我父母没了注意,其实他们心里面已经知道孙慧楠不想带着我母亲一起走,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们又打电话告诉了我这事,我知道后也很生气。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成长了二十多年,到了这个时候有事求到了你的身上,竟然也会推三阻四?而且这也不是小事,而是看病救人的大事啊,她怎么能这样?我就想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这么脆肉吗,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的相交相知,没事的时候可以什么都无所谓,但真的有事了,怎么能装作毫不在意?

难道是怕肺结核传染吗?或是只是单纯的不想带着这么一个累赘?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且也懒得去想,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意义。我只知道,她在这个时候已经放弃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一气之下决定不用她陪着,我们直接去医院看病,哪怕是多花一些钱、多费点劲,我就不信不能把病看了?!所以我给我邵鹏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能帮我安排一下,他想也没想地就应了下来。

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只有在你最落魄时,才会知道谁是为你担心的笨蛋,谁是形同陌路的混蛋。

只有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才知道哪些才是你的真正朋友!一直都知道这话是正确的,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感觉很不是个滋味。事情本来不大不小,但真正发生的时候,本以为最应该支持自己的人却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消失无踪。

本来我以为自己会为这事感到悲伤,感到愤怒。但说实话,真没有这种感觉!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自嘲一笑。这世上啊,谁能强迫谁,为别人,毫无理由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根本没理由、没道理嘛!所以更没有什么理由去怨恨、抱怨什么了。

原来“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见金”这句话也有第二种解释啊,这个金,就是人心吧……

其实,这事儿也不算是坏事,至少看清了一些一直没有看清的面目,知道了以后对待一些人的态度,没什么大不了!但最重要的是,求人不如求己!所以,我也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以后要更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能力,不去求人。这才是真理啊!

我并没有因为这个电话而影响心情,吃完饭后便直接打车赶往了省医院。

因为早已经挂完号,所以我们三人便直接去了呼吸科门诊。

当时距离下午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但候诊室里早已人山人海。我让母亲坐在一张椅子上休息,我和邵鹏走到一边闲聊了起来。

呼吸科门诊在三楼,可以看到一楼和二楼的风景。只见我们对面的一楼竖立着一副壁雕,壁雕穿过二楼三楼,直通四楼,大约能有20多米。壁雕上刻画着很多姿态各样的小天使,密密麻麻,看起来有一种升天的感觉。

邵鹏看着壁雕对我说道:“你看这些小天使,如果在别的地方还好一点,但一在医院这,怎么就给人一种渗人的感觉呢?反正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我也点了点头。的确,本来是一副很美的壁雕,放在医院里就给人一种不合时宜的感觉。也许院方本来的想法是宣扬一下所谓的“白衣天使”精神,但这画面让那些病人们看到,却感觉是一种咒诅。

我俩并没有在这方面纠结太久,邵鹏问我:“刚才是孙慧楠给你打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我没接!”

邵鹏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没必要的,都是这么多年的同学朋友了,没必要因为这点事生气吧?”

我认真道:“如果是别的事情都无所谓,但这是我妈生病了,这是大事!”

邵鹏并没有放弃,想了想说道:“咱俩都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排队是怎么排的,看病是怎么看的,甚至是很多事情咱俩都不了解,你还是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微微有点犹豫。

“看病是大事,你不要置气!”邵鹏最后说道。

我不再迟疑,走到一边拨通了孙慧楠的电话。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对着电话说道。

“嗯,志远,我听说我姨今天到长春了?”孙慧楠说道。

王志远是我的名字。

“对!我们现在正在医院里检查呢。”我说道。

“邵鹏跟你们在一起啊?”孙慧楠问道。

我“嗯”了一声。

“我那时候想着直接把片子拿医院来看看,如果有什么情况再让我姨过来也不迟,如果没事的话也不用白跑一趟了!”孙慧楠跟我解释了一遍。

我说:“没事,早点看完也能求个心安。”

然后我没有再在这方面跟她纠结,而是问了一下看病的过程。

她一一为我解答。

“我现在坐车往回走呢,差不多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能到医院,你检查结果出来了之后跟我说声,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孙慧楠最后说道。

“再说吧。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我如是说道,然后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邵鹏问道。

我又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我们便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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