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将他搀扶至我面前,然后恋恋不舍地回到了车上。林子晋也好奇地将车窗重新摇了下来,竖着耳朵偷听我们的聊天内容。
段佳尤扯了扯我的裙摆,示意我他是谁,想干什么。我摇了摇头,突然儿时的万般记忆涌上心头,我希望他不要唤起我的过去,可是,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突破了心理防线。
“是你吗?小鲸,我是木木啊。”
“啊,小鲸,你怎么哭啦?怎么了嘛,不哭不哭。”段佳尤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给我擦眼泪。
他摸索着触摸到我的肩膀,将我轻轻拥入怀里:“小鲸,你这些年去哪了?”
那位气质美女将我和段佳尤带进一扇既熟悉又陌生的复式别墅大厅后用一股酸酸的语气同我们交待到:“我不知道你们和黎先生是什么关系,但是作为黎先生的贴身助理,我有权利和义务为黎先生警告你们:不要随便乱动这里的东西,任何一件你们都赔不起。还有,不要想着做什么小动作,我们这里,那里,那里都装有针孔摄像头!”
我和段佳尤在听到最后三个字时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虽然被戳中了软肋但段佳尤还是用她特有的尖细嗓子底气不足地回了她一句:“什么小,小动作!我们是那种人吗?不要狗眼看人低!”我附和道:“就是,不要以为穿了几件名牌带了块名表就得瑟,还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对方斜着眼睛哼了一声:“假的你们也买不起。”说完竟走到我身后扯起我身后的的标签看了看说道:“黛妃,哼,不错啊,用坑蒙拐骗的招式坑的吧,老实说坑了几个学员啊?你也不怕遭天谴!”
肯定是林子晋把我的事情说给她听了,估计木木也知道了,这下在木木面前头也抬不起来了。
正想着如何反驳,不远处的一声:“少爷小心。”让我把憋在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木木换了一套宽松的休闲装,她鄙视地瞄了我一眼后走到木木的身旁,接下了管家递给她的木木的手臂。将他牵引了过来。
我突然觉得与木木的重遇是个错误,现在的我,不配做木木的朋友。
坐在木木的对面,气氛一度尴尬地凝聚。
管家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他送来两个精致的礼盒放到木木手上:“少爷,这是你吩咐商城那里送来的东西。”木木点了点头,将礼盒推到了桌子上,也就是我面前:“我刚听到你好像很喜欢索菲亚戴的手表,就让他们给你拿了一个过来。你朋友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给她拿了一款香水。”说完又将礼盒往前推了推,直到感觉到我将礼盒打开。他才满意地将手缩了回去。
看着眼前的我梦寐以求的MKEG的手表,我竟然没有一丝的兴奋,甚至脸上还火辣辣红了。段佳尤打开包装奢华的礼品袋,捧着手中的雅妮爱香水惊讶地合不拢嘴:“小鲸!雅妮爱耶!我的天啊,这可是我直勾勾盯了三个夏天都没狠下心来买的香水啊!!现在我拥有了它,以后得迷死多少个男人啊~”
那个叫索菲亚的助理看到眼前的景象,惊讶之余忍不住地嗔叫埋怨道:“黎总,你跟她第一次见面就送她们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样好吗?我可是跟了你十年你才送我的这个手表耶。”
木木一脸严肃地说道:“索菲亚别闹,小鲸跟我认识何止十年。”
“我跟小鲸认识何止十年。”
是啊,转眼十年就过去了。这里摆设依旧,而我却已不再是童年时期那个拖着一身肥瞟撑着紧身衣在地道里钻来钻去的胖小子,他也不再是那个独自在后院里玩积木的失明的孤独少年。
十年,我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我不想再失去美好的回忆。
就让我保留这最后的一点尊严吧。我将段佳尤手中的香水抢了过来塞回了礼盒中,连同我的一起推回到木木的面前:“木木,虽然我很喜欢这块表,但我不能收。我是爱钱,虚荣,还不务正业。但至少我的虚荣都建立在我的努力劳动之上,你平白无故送那么贵重的礼物,我,受不起。”
按理说闺蜜说出这么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壮语段佳尤应该要力挺我才对,可这**丝竟然装出一副好崇拜的样子说道:“哎哟,蓝姑娘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有文采啦?但至少我的虚荣都建立在我的努力劳动之上,你把山沟沟里一发霉木耳卖给人家说是特种灵芝也是努力劳动吗?你不会攀岩瞎收学费也是努力劳动吗?装什么女神范呢真是的!你不要是吧!我要!我可不装!”说完愣是将我手中的俩礼盒都抢走然后笑眯眯地往门外走去:“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啦,你家院子真大呀,我观光一下可以吗?”
我心里咬牙切齿说道:段佳尤,活该你找不到男朋友!
木木会心一笑,说道:“李管家,你带小鲸的朋友四处走走。索菲亚你也是。”
索菲亚不服地瞪了我一眼,大步朝门外走去。
硕大的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静的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恐怕听到回音。
“小鲸,这几年,你都去哪了?”木木将身体往后一靠,慵懒的声音里却夹着一丝责备。
我支吾却不知如何说起,只淡淡回道:“去了很多地方。”
木木沉默了一会说道:“唯独没有回这里?”
我竟回不上话来。
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曾偷偷摸摸回到这里来,这里有我最快乐的时光,可是每当我看到我家门上贴着的密封条,每当街坊口中的流言,我都会不寒而栗。
在别人的口中,我的爷爷是因贪污被抓,我的父母是因仇杀而死。有多少人在经过我家门口的时候指着我家的密封条给身边的人忠告:做人不要贪心,要脚踏实地。不然下场就跟他们家一样惨。
试问我父母哪里贪心了?他们一生为国家默默效劳,为了一个科研项目可以彻夜不眠,他们哪来的时间去贪?可我却只能低头默默穿过他们身旁,装作无动于衷,装作事不关己。
因为我无能为力。
想着过去的一幕幕,我鼻子竟有点堵塞:“木木,当年不辞而别,对不起。”
木木可能听出了我的情绪转变,慵懒地姿态变得紧张起来:“哭什么,不许哭了。”说完伸手想摸索我的脸。
“嘉木,你回来了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二楼传了下来,使木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半晌才缓缓落下。
从二楼走下一位宛如明星般美貌的女人,如果说索菲亚清新脱俗,那这个女人的形容词便是:温柔妩媚了。
女人掂着高跟鞋提着裙摆踏完最后一个阶梯,眼睛却从未从我身上移开过:“来客人了吗?怎么没有让李管家通知我,我好下来招待下。”
明眼人一听就能知道这是木木的正牌女友甚至是妻子了,还好刚才木木的手没有落到我的脸上,不然她给我的估计就不会只有这单纯的注目礼了。
“小鲸,这是我朋友莫碧瑶,碧瑶这就是我说的小鲸。”
莫碧瑶,连名字都比我好听一百倍。为什么我要叫蓝鲸,我可以叫蓝莫,蓝碧,蓝瑶都很好听,为什么偏偏我要叫蓝鲸?等等,木木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啊。这女人他称为朋友,而且还向她提起过我,瞬间女人的直觉感到这女人的眼神犀利了不少。
我扯着笑容对她微笑了一下,说实话心里的确很害怕她又是像索菲亚一样的角色,没有段佳尤在我身旁,我明显气势上会弱于对方。
谁知这位叫莫碧瑶的女人十分有礼貌地朝我点了点头,并伸出了友好的右手:“你好,我叫莫碧瑶,是嘉木的心理咨询师。”“噢!“我恍然大悟似的说:“心理咨询师,好职业,好职业!”说完紧张地跟她握了握手,心里却不满地嘟囔。我管你什么心理咨询师,你再继续用这种想窥探别人心理的眼神看我,我晚上就把你吓地去看阴阳师!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职业病喜欢凝视对方的眼神。并不是真心想冒犯您,很抱歉。”
我靠她是会读心术吗?
莫碧瑶神秘地笑了一下,以女主人的口吻说道:“你们聊吧,我去帮你们弄点甜品。”
我赶紧说道:“不用了莫小姐,我马上就走了。跟,木木也聊的差不多了,下次再吃吧。”
不知是哪说错了话,还是心理学家天生敏感多疑,我看到莫碧瑶的表情变了一瞬又恢复平静,她依然用她特有笑容回了个:“好。”然后径自坐到了木木旁边,边熟练地摆弄桌上的饮具边问道:“听嘉木说了很多关于蓝小姐的旧闻趣事,有很多都让我合不拢嘴的,像是喜欢钻狗洞,哈哈,蓝小姐儿时真调皮啊。不知现在在从事什么职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