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啊,打啊,最好把我打死!”
“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简宁双手抱腿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双大眼睛但却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光亮,屋内的争吵还在持续着,这样的画面简宁每天都要经历一遍,从开始的劝解到后来的习惯在到现在的麻木,简宁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十二年,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屋内的战争终于停止了,简宁叹了口气站起来像屋里走去。屋里一片狼藉,能摔的都摔了,而坐在一旁哭泣的她的妈妈则是伤痕累累,而她爸爸看了简宁一眼就出门了。简宁放下书包默默的蹲下来开始收拾房子,收拾好后已经很晚了,简宁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发呆。她在想这样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6岁那年,爸爸染上了赌博之后他们家就在也没有平静过。爸爸染上赌瘾之后班也不去上,只知道向妈妈拿钱说什么这次一定会翻本,结果得到的却是不断增加的债务,爸爸妈妈之间的争吵也越来越厉害,渐渐的双方都动起了手。结果可想而知,妈妈总是伤痕累累的一方。家里的支出靠妈妈一个人的工资勉强维生。妈妈的温柔也被生活的重担和爸爸的伤害渐渐磨去,变成了一个暴躁刻薄的人。
屋外的哭泣声让简宁的思绪从过去抽离出来。打开房门,看见她妈妈圈在沙发上哭泣,简宁走过去抱住妈妈,在妈妈耳边说道:妈,跟爸离婚吧。这句话简宁以前说了好多遍了,但她妈妈却从不回答只是听了后哭的更大声。但这次简宁却听到了她妈妈的回答。
她说:“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曾经的我们是那样的好,想起以前的好我就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
简宁推开她妈妈大声说道:“你看看现在的家,看看现在的他,在看看现在的你,都变得什么样了。我们这个家还是一个家么?再看看现在的我,你试问一下你们这对父母称不称职!每天就知道吵、打、钱,真的是让人作呕。
简妈妈愧疚的看着简宁,在这场她和他之间的战争中简宁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她不是一个好妈妈;他,不是一个好爸爸,他们从未给予过她爱却一直在给予她伤害。
“简宁,你真的希望我们离婚吗?”简妈妈想听听女儿真正的想法。
“妈,离了吧,这样我们都好过。”
“简宁,如果我们离婚了,你想跟谁过?”
简宁看着一脸期盼的看着她的妈妈,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年已经过了18岁了,我有选择自由的权利,所以,你们当中我谁都不会选,我选择自由。”
简妈妈虽然猜得到是这个答案,但真实听到却觉得可悲,终于,什么都失去了。
夏天的天气总是这么炎热,在这高温的天气里迎来了我高考的的最后一天,考完最后一科,走出教室,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自己发挥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可以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远离这里。想着竟觉得这炎热的天气也变的明媚起来。
“简宁。”
简宁转过身看见安远默向自己走来。安远默三步作两步赶上简宁。
回家么?一起吧?安远默问道。
简宁点了点头。
“考得的怎么样?”
简宁轻轻的说道:还可以。
“那你志愿准备填哪里?”问完这个问题他发现简宁用一种很防备的眼神望着他,就在他觉得她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时,他听到她说。
“除了这座城市哪里都可以。”
安远默听到这个答案是竟觉得有点悲凉的感觉,他不否认他对简宁是喜欢的,所以格外注意她,但她却像一个谜,不爱说话,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迷茫和不安。却又因为这样的而更显得迷人,让人想走近她的秘密花园,但往往还没走近就被花园前的荆棘拒之门外。
“我打算出国,我家里人已经帮为我安排好了。”
“嗯,那挺好的。”
“简宁,跟你同班了三年,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简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气氛有点尴尬。
安远默看着有点不安的简宁继续说道:“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我只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只是希望在你的记忆中我是有点特别的,这样你就不容易忘记我了。
简宁没有回答,默默的往家里走去,而安远默也再没跟上来。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屋里的争吵声,看来是爸爸回来了。简宁进门就看见妈妈手里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爸爸却不同意。于是两人又开始争吵起来。
爸爸吼道:“你休想离婚,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是不会离婚的。”
妈妈听得更是怒火冲天,跑到厨房就拿起一把刀指着爸爸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反正我们俩都活成这样了,死了也好。”
我冲过去想抢下妈妈的刀,但妈妈却避过去了,这时爸爸也冲过来抢,就在爸爸把刀抢到手时妈妈一把扑过来抢,悲剧就在这时发生了,爸爸在妈妈不断的推搡中不小心把刀插进了妈妈的肚子,顿时,血不断往外流。一切发生的都那么突然。在一旁的我吓得不会动。
“简宁,简宁……………。
妈妈微弱的声音唤回了我的神智,我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120。然后抱起躺在血泊中的妈妈。
“简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而她永远也说不完这句话了。
不久警察也来了,而在一旁已经崩溃的爸爸被带走,在经过简宁时说了一句:
“简宁,对不起。”
为什么你们都要说这句话,明明知道这句话根本就没什么用的,最没用的话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那一天,简宁哭了,哭的从未如此伤心过。
最后,爸爸,被判误杀,有期徒刑10年。
而我,最终以高分考取了我中意的大学,但我却不得不在我离开这座城市钱还清我爸爸的赌债---20万。这对于我来说根本是个天文数字,多年的入不敷出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存款而言,但讨债的人并不是什么善茬,他们放话说要是在我去上大学之前没有把钱还清楚他们就不让我离开这里。他们并不关心我的死活。再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那段对话。
-------生活是否永远艰辛?还是只是仅仅童年才如此?
-------总是如此。
这一个月简宁一天做几份工但得到的钱却仍是杯水车薪。这天,简宁收完工已经12点了,简宁累的已经快睁不开眼了,但她还得走路回家,公交车已经没有了,坐车租车回家简宁是舍不得的。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简宁开始跑起来,却不小心踩到一个泥坑摔了一跤,脚崴了,一身白裙子也被溅了黑色的泥渍。简宁索性坐在地上,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妈妈的悲哀短暂的一生,爸爸在监狱里蹲着,她去向亲戚借钱时亲戚那避之不及的脸,还有她该怎样还完那笔赌债。身体和心理已经到了极限的简宁在雨里双手抱着自己哭了。半夜的街道显得那样安静,而这时一辆白色的宾利的急刹车的声音划破了夜的静谧。一只精致的皮鞋从白色宾利车里伸出来,穿着一身西装的人往简宁那走去。
“怎么在这哭?”简宁听到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起头看到一张精致的脸。一双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薄唇,线条分明,只是他的眼神太冷,从而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很冷冽。
“怎么在这哭?”唐复见简宁不回答继续问道。
简宁用有点沙哑的声音说道:“我需要钱。”
“就为这个哭?”
“嗯,我发现我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而幸福,太难。”
唐复被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刺伤,她说这句话时眼中的绝望快把他淹没。
“那你需要多少”?
“20万。”
唐复走到车子拿出笔写了几下,然后将一张支票递给简宁。
简宁接过支票,支票上的面额是30万。
简宁盯着支票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看着唐复,说道:“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唐复拿出一张纸巾擦干简宁的眼泪说道:“我的条件是不要再哭了,女孩子不该哭的。”
简宁不解的看着他。
唐复看着她眼中的迷惑,点了根烟,在烟雾弥漫中轻轻说道:“30万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你不要想太多,就当我喝醉了酒吧。
简宁依然不解的看着他,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
“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简宁把手放进他的手里,他的手很大,可以包住她的手。
“我脚崴了。”
唐复一把抱简宁抱起,往车上走去。
许多年后,简宁回忆起这幕时,她想他当时就像一个神,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救赎。
那天以后,简宁再也没见到过他,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