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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雨成双

转眼,皇甫敖已到弱冠之年(20岁)。在他的成年礼上,他初次见到令他痴恋一生的女子。那女子是一位将军,从沙场上凯旋归来参加他的成年礼。

皇甫敖不知那女子究竟哪里吸引了他,但是他记得,他对上一双湛湛生辉、炯炯有神的杏眼,双眸含笑。女将军不过中上之姿,又在沙场征战多年,皮肤微微粗糙呈健康的小麦色,比不得京城那些婀娜多姿含羞带怯的大家闺秀,更比不得第一美人苏姚清,但偏偏他一双湛湛生辉的眸,勾住了他的心。后来他才从爹爹那儿知道那是他的一见钟情,可惜那时那女将军已为人妻。

风雨双乃将门之后,对于琴棋书画诗酒茶只是略懂而已,但十八般兵器、骑射功夫,确是比男子还厉害三分。她的父亲对于这个女儿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她整日在习武场与士兵们切磋武艺、在书房啃那些兵书、史书。风雨双还有个同胞妹妹,叫风雨囡小她一岁,典型的大家闺秀,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绣技精湛却更擅舞蹈;奉天皇朝有一曲《惊鸿》,难度系数极高,偏偏风雨囡却尤善此舞。

众人都以为这一静一动二姐妹会两看生厌,但风雨双不但和自家多才多艺的妹妹相处得极好,和别家的大家闺秀关系也不差,大大的惊掉了群众的钛合金眼。

在风雨双十六岁的时候,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儿,偏偏风雨双一个看不上还嫌他们缠着烦,索性这个时候奉天和邻国南昌开始打仗,她爹也得常驻边疆——这下子,她主意来了。

在家中的藏书阁里,风雨双曾看到过一张关于易容的残书页,懂得粗浅的易容之术。索性把轮廓弄的硬朗些,再换上一身粗麻布男装,抹些灰土,竟瞒过了负责招兵的军官,成功混入军营,化名“姜雨”,在军营里混得风生水起。。可怜的风老爹,还以为他的宝贝女儿还乖乖地待在书房练字呢。

直到两年后,风老爹才发现那“少年英雄”姜雨,竟是他的女儿风雨双,两年来她的来信是事先写好,由风雨囡寄出的。好在皇帝虽爱美人儿,但不是个昏君,慷慨的让风雨双成了自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女将军,只比风老爹低了三品(养女儿养到这个地步,也是醉了)。

元和三十年,二十二岁的皇甫敖已被封王,封号“战远”,常驻边关。同他一起的还有风雨双。

他们燃起的异样情愫是在一个晚上,他们和手下一起围着火堆喝酒的事情。

军营里,几千号人难得放松一回,难免大醉酩酊,连平时不拘言笑的扑克脸副将脸上都出现了生动的表情。皇甫敖幼时受且醉的余毒,酒量很大,号称“千杯不倒”但是他身侧的风雨双就不一样,她是个女孩,就算行为再怎么风行雷厉,她也只是个小时被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进入军营也极少沾酒,所以喝不了几杯便将头靠在皇甫敖肩头,迷蒙的眸半垂,比之平时的英姿勃勃,现在多了一种女儿家的娇柔。

看着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的风雨双,皇甫敖平时的一丝异样情感在心里扩大。。

鬓发斑白的副将十个过来人,将皇甫敖的情感看在眼里。他拍拍皇甫敖另一边肩膀:”将军那,你若喜欢风副将就直说,这丫头挺好的。将军,莫要像我一样,错过了最该爱的人那。。“

相隔数百里,且醉捧着温热的酒壶坐在积满雪的梅枝上。今日的他褪去那一身红衣黑袍,身着一袭胜雪白衣,缀着点点红梅,显得清灵可爱。

“风雨双。。锦霞仙子,希望你们的十世纠缠最后得以修成正果,只可惜了……”且醉眨了眨眼,跃下梅枝,捏了个障眼法隐去身影,潜入皇甫敖的大帐中。就着那笔墨,提笔写下一段话,待吹干墨,压在铺盖地下露出一角便又不见了影儿。

半个时辰后,还在犹豫要不要告白的皇甫敖走进房间,待和衣而睡时,发现了那封来自爹爹的短信: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小小金,若遇上今生所爱莫要犹豫。

然后,皇甫敖就着黄豆大小的光,把这封字里行间透着沧桑成熟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似乎,从没看过“娘亲”呢。。

元和三十四年,大皇子皇甫景突然上书求娶风雨双将军,朝堂哗然一片。。

同年,风雨双被迫嫁给乐王。

且醉算了算,皇甫敖今生的情劫——开始了呢。且醉摇了摇头,幻化成一个老僧人行至战远王(皇甫敖)府附近。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最近恐怕有大难将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便装出行的皇甫敖回府时,路遇一身着袈裟手持禅杖的老者如是说道。

“这位大师,此话何也?”皇甫敖命自己的贴身侍卫拦下老者。

僧人叹息摇头:“这位公子,你命中有一劫数,凶险万分,但奈何你天生有神力庇佑必成大器,所以你的命格矛盾不堪。看似凶险却又处处透出生机。看不透啊看不透。。”

皇甫敖眼一眯:“噢,那敢问大师,此劫为何?如何躲过?”

“此劫名为‘情’,世间万物皆有情,所以避无可避,除非破了它。奈何,只能靠你自己。”僧人摇头:“老衲恐泄露天机,剩下的,唯有靠公子自己去悟。告辞。”说完,他避开这主仆二人,一步一拐向前走去。

情劫,风雨双?

皇甫敖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唯有做了天下的主宰,才能把自己想要的——握在手中!

元和三十六年,皇帝驾崩,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同年六月,战远王发动叛乱,乐王妃率兵马上前退敌。新皇皇甫冕沉默不语。

元和四十年,三十二岁的皇甫敖逼宫,皇甫冕只说了一句话:“弟弟,想要皇位,只需说一声罢了。”皇甫冕一脸宠溺,嘴角却陡然滑下一道猩红的血迹,一把剑从他身后贯穿心口,血染黄袍。执剑人确实他的皇后公孙小怡。

。。

竹林深处,且醉看着二人决裂的画面沉默。他也会和师父这吗?不过,可惜了那对小小金一片深情的桃花小妖,今生投身成了男儿……“下辈子,你还是别过这么痛苦了。”说着,抹去了那掌中灵魂的记忆——只希望他们再不相见便好,且醉也只能这么做,不愿伤害养大的孩子、不愿伤害曾经要好的女孩儿,便只能拿这桃花妖下手。

风雨双说:“臣身为乐王妃,便生是乐王的人,死是乐王的鬼!”

皇甫敖说:“朕只想要你。”

风雨双说:“那么就请陛下动手吧。”

皇甫敖拔剑,结束了这一场从头到尾,只有他单恋的独角戏。

一年后,且醉来信。

上书:“小小金,20岁那年,你的情劫就开始了。你不知道吗?”

皇甫敖放下信,回想起他与皇兄的弱冠之礼。从沙场匆匆赶回的女将军身材高挑、皮肤微黑,但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美丽至极。他还记得,风雨双与乐王交谈甚欢,那是风雨双眼中一丝丝异样的情愫就那样被忽略了过去......

风雨双,风雨双,风雨成双,她的性子果真应了这个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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